第10章 村子的地势风貌
与杜鹃碰头了解村子的情况后，兰青往刘老根老宅走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跟杜鹃聊天后受的刺激太强烈，那个刘老根爹妈已经没在她身后肉眼可见范围内，但她老觉得路边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她。
兰青捏了捏自己的脸，放松放松心情，对着路边田间劳作的村民露出假假的笑。
回到刘老根家，她看了看昨晚剩下那些饭菜还在锅里，她是不太想吃那些剩菜剩饭了。
她往身后退去，在几百米开外还是看到了刘老根爹妈。
“爹、娘，我们家田地在哪里？有种菜吗？”这日子如果都这么耗着，她无聊也无聊得半死，怎么着还是需要找点事情做。
“我带你去认一认。”刘老根娘听到了很开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个儿媳妇看来是个勤快的人。
她领着兰青往田地走去。
刘老根家田地在农村里其实不算多，按照刘老根娘带她看的那些地，她在心里估了一下，这一年也就只够一家人吃，余不了多少粮食，所以确实需要刘老根在村里做点手艺劳力做补充。一块地种着玉米，现在已经收了，另一块地估计种的是小麦，因为那个须须兰青没有见过。
兰青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在她老家，工业化纺织较为发达，很少有人家种地，她以前跟着学校在外春游秋游、还有爸妈开车带她去郊外游玩时有见过水稻。
春天的时候，水稻刚种下去，绿油油一大片，跟超市里卖的韭菜长得很像，有时候下着绵绵细雨，那些水稻在雨中仰着长得飞快，一两周时间，肉眼可见的拔节。秋天来了，稻穗沉甸甸地往下垂着，风儿吹过来，一阵一阵金黄色的稻浪在翻滚，看着很像油画。
“这是小麦吗？”兰青指着那须须问道。
“是呀，今年收成还不错。”
水稻一般南方种植居多，小麦抗寒北方种的多。f市是南方沿海城市，她那天开车大概开一个小时左右，按时速估计离市区八十来公里，所以她后面晕倒了被带过来到底是从哪条路走，如果是南北种植差异比对，那这边离f市应该是挺远的，少说两千来公里吧，高速路、过路费、加油费加相亲网站大动干戈约她出来的中介费，他们买了她花三万块钱，那个人贩子应该不可能会花这么多成本拉她到遥远的北方才赚那么些辛苦费。
“娘呀，我们这边冬天会下雪吗？”兰青装着不经意和刘老娘拉呱。
“会呀，冬天凉嗖嗖呢。”
“那一年雨水多吗？”
“这要看老天爷了。”
“我们这盛产那些水果或者粮食呀？”
“谈不上盛产哩，我们这就够大家伙儿吃，水果就我们家种了几株蜜枣儿，每年打下来晒干够一年煮玉米面小米粥。”
“蜜枣儿是长什么样呀？现在就出来了吗？”兰青问道，她暗自想到以前公司开年会举办特产会，每个同事从家里带了特产过来，他们部门有个胖乎乎的叫秋香的女孩子带着他们老家的蜜枣儿，是那种晒得黑油发亮的枣儿，吃起来挺甜口，个头不大。
兰青看着刘老娘，脸晒得黑红黑红的，想到杜鹃婶在这也晒得黑红黑红的，金花黑乎乎的脸上渗着娇羞红。他们部门的那个女孩子晒得黑红黑红的，虽然她已经在f市生活了六七年，看着还是没褪走的高原红。
刚面试这姑娘的时候，她看着她长相还以为她是西北紫外线强烈地方来的，她平时不太去留意面试者的地域，只看人灵活不灵活，逻辑清不清晰。也就是那次特产会吃的蜜枣印象深刻才问她哪里人，她多抓了一小袋送给兰青，兰青从小没吃过这个蜜枣，超市也没见过，出于客套有问了问她老家哪里的，谁是在南市和江省交界处。估算一下那个位置离f市也就两百公里还不到。
兰青再回忆自己的导航，确实是从f市往西边方向走，按这么估计，那她可能现在位置就在南市周边。
“蜜枣就是这棵树上的枣子做的。”刘老娘指着一棵树，上面还挂着几颗绿色的果子，跟兰青超市买的枣子还有各宣传图不一样，叶子也长不一样。那这真的有可能就是那个同事家里种的枣树。
“有晒干的果子吗？”兰青问。
“还没打下来，你等我一下。”
刘老娘找了根长竹竿往上敲打，噼里啪啦掉了几粒果子下来，刘老娘捡了几个给兰青，也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
兰青咬着这青果子，果子虽然是绿色的，但是入口甜度居然相当足。兰青再盯着刘老娘手上的竹竿，更加确定这肯定不可能是北方，也就只有南方人雨水充沛才会种竹子，再想想金花家门口也是用了根竹竿晾衣服。
“嗯嗯，这熟度够，那我们今天就做蜜枣。”刘老娘开始往树上噼里啪啦打果子，兰青看着这落下来的果子雨，弯腰低头跟着捡。
她突然想到，那个秋香说她有两个女儿，说她之前带女儿回老家，有家里老人到她家来问她孩子卖不卖一个，说可以帮她卖多少钱，卖了她还可以减轻负担，反正都是女孩，那个同事说她没答应。当时兰青就觉得很纳闷，兰青还对她说“自己家的孩子跟宝贝似的，哪有人跟讨论商品一样谈买卖。”
那个同事也没说什么，讨论买卖孩子就跟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稀松平常。
现在想过去，可能那个同事家就在这附近。
不过这个村里没有大路，她同事春节是跟着老公开车回去，而且她姓洪不是姓刘，兰青看这个村大家都姓刘。
“娘呀，我们这附近村子大家都姓刘吗？”兰青捡着枣子，尽量把自己腔调压得自然些。
“没，就我们这个村子姓刘，旁边每个村子姓氏都不一样，基本上一个村子一个姓。”
“哦……”为了表示愿意跟着刘老娘亲昵，兰青往她嘴巴塞一粒枣儿。
“我还以为大家都姓刘呢？”兰青顿了顿，“我们老家那边大家姓氏没这么集中”。
“那我们这个镇姓氏都集中，这下面东边张家村基本上都姓张，往上西边洪家村都姓洪，再往南边林家村都姓林，北边赖家村都姓赖。”刘老娘一开心，如数家珍点着各个地儿。
“那这边是不是应该就是刘家村？”兰青暗自思考着，她同事家应该八九不离十就那个洪家村了，这河水从西向东流，洪家村有通公路，那东边张家村问题肯定不大。
兰青看着这四面环山，还有悬崖峭壁，就一个河道，估计因为这刘家村山坳子周边悬崖峭壁修路不好修，所以这边没通车，所以上次那医学女孩跟着刘力往山上方向逃跑，刘力会带着她往山上走，估计是别的地方确实找不到更便捷的道路出村了。
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她回了“那我们祖祖辈辈都姓刘呀？”
“那可不，都是刘姓。就我也姓刘。”刘老娘拍着胸脯，流露出自豪感。
“祖祖辈辈都一个姓可真好，夫妻双方生了孩子也不会互相争姓氏。”兰青讪讪道。
“还有争姓氏的夫妻吗？不都跟父姓吗？”刘老娘这可是头一回听到还有地方女人抢孩子姓氏。
“对呀，不过还是我们这边好。”兰青笑道，也不和刘老娘解释争论，总之顺着她。
……
没一会就打了好多枣子，兰青跟着刘老娘捡着枣子用围兜包着，她还顺便拧了两个丝瓜、掐了一把空心菜，抱着菜跟刘老娘往河边走去。
虽然家里有河水，但那终究算是死水，跟河里面的活水不一样，大家还是喜欢在河里洗东西。
“娘，这个河里面居然还有鱼。”兰青拿着丝瓜在扒拉洗着，她手伸下去去摸，还没有碰到鱼身，那鱼儿就一溜烟沉潭底。兰青不甘心，把丝瓜扔一边，撸起袖子就想继续再抓。
“小心点，不能下去。”刘老娘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兰青这才关注起这条河，这深山里的河流，水质清澈，整条河水深看起来差不多2-10米左右。
兰青老家苏河发源地，她走路还没走稳就在河里狗爬捉虾摸鱼。
在五岁那年夏天，她跟着往常一样在浅水洼狗爬，那天下午游泳的大人小孩实在太多了。有个不认识的人往这边游过来，腿脚一蹬，兰青被他带来的水花推到深潭。
她扑腾扑腾打着手臂，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喊着微弱的“救命”，声音被打来的水花冲走淹没，没人知道她溺水了。求生意识让她继续扑腾扑腾。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浮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手臂挥着腿脚蹬着就浮起来了，她会游泳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学会的。没有任何技巧的狗爬姿势。
在那之后，兰青胆子越来越大，苏河里跳水，水库跳水，甚至在苏河里徒手漂流十来公里，腿脚有时候在浅洼处撞得坑坑洼洼。
甚至还在河里跳水不小心磕断个门牙，从那之后跳水不敢了，但是游泳她还是心痒痒。
“娘，这水质好好哦，怎么没看大家下去抓鱼呀？”兰青问道。
“捉鱼摸虾，饿死全家，这条河上淹死过好几个洗衣女，谁还敢下去抓鱼。”刘老娘拉着她往里边走一些。
“那也没人下去游泳吗？”兰青内心窃喜，找到一条可能的出路。
“不能游泳，会触犯河神。”刘老娘边说边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兰青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再问道“怎么说会触犯河神？”
“祖先留下来的规矩，当年有祖先在这河里洗了个澡，那年洪水爆发，整个村子差点被冲走，阿弥陀佛，差点我们刘家保不住。
之后请了个赖家村神仙过来请天命，说是触犯河神，河神发怒要惩罚我们，还好后面神仙做了法事，保住村子，才得以后代子孙繁衍生息。”刘老娘一副严肃，仿佛在这河里游泳有多十恶不赦，而他们之前刽子手杀害女婴呢，那些还比不过在这泡个水。
兰青看着这讽刺的一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接下来几天就考察这条河道，研究研究地形。
……
找到想要的答案后，前面那些抑郁情绪瞬间减了很多，内心的沉重也减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