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护送小王子
狱法城凌空殿内，小王子看着身首异处的山珲，先是一愣，随后含泪大笑：“爹，孩儿忍辱负重，今日终于帮你报了仇……”
“报什么仇？”滚落在地上的山珲的头开口问道。
小王子闻言，一惊之下直接坐在地上。
山珲的身体站了起来，找到山珲的头，用手把头往脖子上一放，一道佛光闪过头与脖子的连接处，身体拼接完毕，山珲扭了扭脖子，又坐回墨玉椅子上，看着刚刚进殿的和尚，俾倪道：“道济，你不是我的对手。”
济公心平气和地说道：“小僧今日来别无他求，只为小王子争得一线生机，倘若大王不允，那小僧只好奋力一搏。”
广亮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师弟，好久不见，师兄很是想你啊！”
“师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济公苦口婆心地说道，“当年我离开灵隐寺的原因，你不会不知道，何必又把虚垢国搞得四分五裂？”
“我不服！凭什么你道济喝酒吃肉都能得到慧远方丈的赏识，而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当个监寺当了几十年，即便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结果慧远方丈圆寂前，将灵隐寺托付给慈明禅师，我想不通，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谁都没有做错，缘起缘生，便是佛法。师兄，你的执着太重。”
“哼，我的执着太重？”广亮大笑几声，脸色阴沉，说道，“执着太重又如何？今天你休想带走任何人！”说完右手持紫金降魔杵冲向道济。
道济将佛元注入扇子，右手举扇，将降魔杵拍向左侧，猛然上前一步，扇子直奔广亮胸口，广亮丝毫不慌，左手先是一道三法印，紧接着一道黑色风刃劈向道济，右手举起降魔杵砸向道济。
道济眼睛一闭一睁，轻喝道：“膝如鹿王相。”话音刚落，一道金色佛陀法相出现在道济身前，一掌打碎三法印和风刃，一脚将广亮踢飞到宫殿墙壁上。
山珲转头一看，墨玉墙壁上出现三寸宽六尺长的裂纹，很是可惜，摇头说道：“前两天刚修好，又要修，这可是墨玉呀，很珍贵的！”
广亮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狞笑道：“好一个佛陀三十二相！来，看看你的佛陀法相厉害还是我的不还罗汉厉害？”一个手持黑金色降魔杵的罗汉法相应声出现，随着广亮一声“杀”字的喊出，罗汉法相冲向佛陀法相，缠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慢慢佛陀法相落入下风，在罗汉法相的连续攻击下，佛陀法相开始淡化消散。
广亮心中一喜，喊道：“去死！”罗汉法相高举黑金色降魔杵，狠狠砸向道济。
道济轻叹一声，喝道：“足下安平相！”一道更加具象凝实的金色佛陀法相出现，慈眉善目，佛光普照，众人无法直视，顿生膜拜之意。
道济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那佛陀法相动作与道济一致，喝道：“万法皆空！”一道金色佛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罗汉法相眉心，罗汉法相应声而散，广亮“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神色萎靡，坐在地上。
山珲一边微笑，一边拍手，说道：“真不愧是如来的一道身，能以凡人之躯修炼佛陀三十二相至圆满，着实厉害！”
道济借佛陀法相之口，声音振聋发聩，缓缓说道：“今日小僧只为带走小王子，还请各位施主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道济背后不到一尺的位置出现一只利爪，直贯心脏，噗的一声，心脏被捏碎，道济口中鲜血直流，扭头看着祁如云，口齿不清地说道：“带……小王子……离开……”随即另一只利爪将道济的头颅取了下来，吞入腹中，一只额头有红青花斑、浑身白色毛发的豹状异兽出现在众人眼前。
桐桐定睛一看，有一丝惊喜又有点害怕，试探问道：“孟极叔叔？”
那异兽甩头过来，一双青色眼睛看向站在夔身旁的桐桐，又连忙用爪子擦了擦血迹，口吐人言：“是小桐桐？”
“对呀，你真是孟极叔叔！哇，我今天真的太开心啦！夔叔叔复活了，我还遇上了好久没见的你，真的太开心啦！”桐桐也不嫌弃，高兴地抱着孟极的脖子。
祁如云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心中暗道：“幸亏不是敌人！”
“你不乖乖地在海珠国待着，来这里干嘛？”孟极问道。
“我现在可是护经人，忙得很呢！”桐桐指了指祁如云，一副少见的调皮活泼样子，十分可人。
祁如云赶紧弯腰，微笑举手示好。
“他是取经人？”孟极看了看夔，又看了看山珲、玄奘、桐桐，最后把目光落在祁如云身上，说道，“怎么感觉都是个怂包？估计都到不了耳鼠那里！”
祁如云有一丝尴尬，一直“嘿嘿”保持微笑。
“耳鼠哥哥去梓树国啦？”桐桐问道。
“嗯，他跟九儿都去了。”
“啊！九儿姐姐也去啦？他俩……不会吧？”桐桐咯咯地笑。
“那我就不知道喽，都好久没有联系啦。不过你可以路过的时候去看看。”孟极回道。
“好的呢，我到时一定看看！”
山珲躺在墨玉椅子上，十分惬意，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风一扬早已将小王子反手捆绑扔在地上，并用风牢将其困住。
祁如云面带笑容，低头“虚心”接受孟极的指指点点，忽然瞥见道济的无头尸体，胸膛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又想到道济临死时的托付，怒由心生，猛然抬头，神色坚定，声音清朗，说道：“我要带小王子离开。”
此话一出，整个凌空殿内一片死寂，除了玄奘，众人都看着祁如云，有人担心，有人不解，有人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祁如云又往前走了一步，一步两步，朝小王子所在的地方走去，望着山珲，指着风牢中的小王子，说道：“我要带他离开。”
“你找死……”风一扬怒道。
山珲右手一抬，风一扬立即噤声，山珲饶有兴趣地看着祁如云，问道：“凭什么？”
“我帮你一统虚垢国。”
“这是迟早的事。”
“十天之后，你便是虚垢国唯一的王。”
“敖芊留下，十天之后我等你消息。”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祁如云抬手一剑劈开风牢，带着小王子往外走。
敖芊都急出眼泪了，连忙跑了过来，喊道：“如云……”
“芊芊，相信我，等我回来。”祁如云抱着敖芊，柔声说道，“今天是一道考验，我要是过不去，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跟上次东始山一样。”
祁如云安抚好敖芊，又走到玄奘身边，说道：“敖芊就麻烦你了。”
玄奘双手合十，说道：“施主放心，小僧一定竭尽全力。”
祁如云亲了敖芊的俏脸一口，便带着小王子离开了。
山珲看了风一扬一眼，风一扬会意，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静一静，诸位请随我来，山珲大王已经准备好客房，请诸位休息调整，十天时间还长，没来过虚垢国的道友可以游玩一番，感受一下风土人情。”
在风一扬的招呼下，众人陆陆续续离开，玄奘看了一眼道济的尸体，便跟着敖芊离开了。
偌大的凌空殿只剩下山珲一人，只见山珲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您可满意？”
“甚好。”不见人影，只闻其声。
“谢师尊夸奖。”山珲连忙跪下，看到道济的尸体，问道，“师尊，您的这道身……”
“让金蝉带走。”
“是。”山珲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道济真是顽冥不化，居然拒绝成佛，真是该……”
一只金色手掌突然出现，将山珲握在手里，举在空中，那道声音响起：“少说话，多做事。”
“是……师尊……徒儿……知错……”山珲面色酱紫，吐字十分困难。
手掌松开，山珲跌落在墨玉地板上，使劲咳了几声，又连忙跪下，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谢师尊。”
富丽堂皇的凌空殿空荡荡的，只有跪在地上、冷汗不停的山珲，还有道济无头无心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