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未命名草稿
他又来到了这里，简直毫无理由。
男人回头看着熟悉的巷子，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推开了门。
“你回来了。”少女的笑靥让他放松，走进这个地方，他会放下一切警惕，毫无防备的在角落坐下。“kue明，你怎么了。”
听着再一次被故意读错的名字，男人认真的再一次纠正，“雀，雀明，不读k，用舌头两侧抵住上颚。”他擦着枪身的泥点和溅到的血迹，这是他用枪托砸烂某个倒霉蛋的脸时粘上的污垢。
他知道自己正沉溺于一个看似安全的港湾，不止一次想过远离这里，但是她的职业太过特殊，他总有求于她，一次次，他总说服自己先把欠完的报答完……或许这不是理由，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也依旧干着那些事，只是遇到爱伦坡之后，之前的都不能被叫作生活。
爱伦坡此时正对着男人的背影吐舌头，男人似有察觉的顿了一下，少女急忙坐正了，但枪侠还是继续忙于手下的工作。
“行刑人，在今天正式成立了，你听说了吗。”
“是吗，那是好事啊，祝贺你。”不久前，男人还和他论述过关于它的构想，作为暂时代替国家的半暴力机关，它的职责不仅仅是维持秩序，还要维系权与力，直到扶持的新政府有能力管控这一切。
相对于最开始幼稚的构想，另一方面却是由少女完善的，关于教育，关于仁爱，否决一贯的以暴制暴，是少女改变了枪侠。从最开始相遇的青涩，和后来种种道不明的心情，她的笑容，她亲手做的栗子馅饼的香甜，她低头为他包扎时的神情（即使他不止一次说过这是“小伤”），一切都如烙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所以这个男人不再是独行侠，他开始有所顾忌，开始对少女说私心话，和他的那些可笑的，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计划与未来，即使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他要离开，但……
“雀，你做这些……做完这些后，你有其他打算吗……你会……你是因为要离开，才做到这种程度的吗。”少女的表情多了几分忐忑，她敏感的心思此时在未来不安的预兆中沉浮着。
“不会。”他柔声说道。
但……那是他的毒药，他甘之如饴。
看见少女似乎还有话要说，男人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最近民间自发流出的一种悬赏榜，你听说了没。”
“有，我以为这也是你的主意，不是吗，遇到麻烦了？”
“麻烦倒没有。”枪侠挠了挠头皮，爱伦坡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好在一头乌发经过男人次次摧残，还能茂密如初，“群众自发的悬赏，由个人发起，投票数足够后实行，众筹赏金，目前榜单上的倒也大多是一些罪大恶极的人，但是由民众授权进行审判……”
“这对你很不利啊，现在大家对所谓的机构本来就抵触，肯定更相信这种形式……你的工作……恐怕会更难开展。”
“我倒是不在意这点，如果这种方式，也能够维系这种【无政府】下的秩序的话。”
无论是【行刑者】还是【律猎】的榜单，某种意义上都是与政府无法相容的极端组织，但是长期的战争使人民抛弃了政府，使得整个西方世界变成了一个“自由”的社会，这些异端的出现反而维持了稳定。
当这一切出现苗头时，大部分学者还号称他们即将进入新世纪……即民主制度的最终阶段，【去政府化】，美其名曰“第二次黄金时代”。
于是，无休无止的战火将这个国家和一切美好的乌托邦未来与构想都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自由社区”，财阀操纵，公司控制国家，灾难和重疫的横行让西方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了自由的香甜。
“没有监督，所谓的民义也会发生腐烂，或者变成群众泄愤的工具……浪潮本来就漫无目的，只懂得盲目的向前，如果有暗流在后助力，很可能就会演变成民众暴力，甚至反噬民众自身，不行，除非【律猎】有严密的运行方式，否则就会……”
医生原本只是在思考，可随着分析，她却逐渐开始怀疑这些话出自她之口。
“可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明明我也一直做着相同的事，一直在用用个人意愿去评判一个人的善恶，决定人的生死，凭什么，就凭我更强更有力量？”爱伦坡用食指压在了枪侠的唇上。
“没有为什么，你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情况有变得好起来不是吗。”少女十指交握在胸前，烛火在她的眼睛里升起。
“而且于我私心，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相信，单方面接受你的所有决定。”
“爱伦坡……”男人已经被医生抵到了柜子上，即使她的身形与枪侠对比如此孱弱。
枪侠的目光随着少女转头的方向看去，机械手套静静的躺在金属盒里，上面泛着刚刚刷过的润滑油。
“因为你，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流过不必要的血了，这个盒子里的手套，我只记得只在上个月给布朗克先生缝合小腿时用过一次，我一直希望永远用不到它了……等安顿完，我会离开这里，回到家乡的海湾，那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一名作家，也没有了战争。”
“很小的时候……啊，我真该带你去看看，那里的海到了藻类生长的季节，在阳光下的紫罗兰色多么耀眼，我的家乡有个词叫“瞳翡”来形容它，意思就是少女最……”
爱伦坡不再言语，因为枪侠深深吻住了她，这个男人知道这个少女付出的勇敢，他不该再退缩。
少女最贞洁的爱情，在阳光下会闪烁着紫罗兰色，铺天盖地，纷乱人的眼。
凡人的部分占据了神明的全部理智，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强烈情感，炽热的火种点燃了生命的冲动，爱伦坡开始反握枪侠的手，引导他慢慢把自己压倒在床上，两人的目光相互吸引牵动着，在熟悉的冰凉指触下，回过神来的男人已经被解开了所有扣子。
少女的手轻抚在他腹部上的沟壑间，上下滑动，在青涩的挑逗下，男人的腹下已经有了反应，生理的难耐和某个异物在布料下慢慢支棱起来，粗糙的尼龙摩擦下，让男人的喉结忍不住上下移动，让他惊诧的是，少女最先发现了这个猎物，轻轻咬在了他的喉咙上。
少女看着她捕获的战利品，脸上却是完全羞涩的反差，轻轻的喘息带着她独特的香味让男人沉醉。
“原谅我。”枪侠低声说道。
“我的一切都给你了，我的英雄和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