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悬浮之城

    远远望去的悬浮城便是传说中的【中天】了，实话说，远远比雀明预期的要大，不，远远比她预想中的要震撼多了，人类虽然很早以前就破解了引力，但是要让一座质量堪比07倍月亮的城市凭空悬停在距离地表仅仅10千米的空中，显然需要的是一种超越科技的伟力。

    它由从各个方向凸起的无数方块组成，这让雀明联想到了远古时期的活字，最后的古文字研究，就是通过修复残存的活字方块才得来的珍贵文化遗产。无数移动的点状物体，其实是商用或者民用的飞舰或者小型静浮车，它们像穿过蜂巢一样，来回于间隙穿梭营生，万重楼阁建筑，裸露灯管的霓虹灯出现在某些破旧的建筑上，充满了为生活而劳碌谋生的人。

    “这里，就是中天吗。”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确定。

    “中天可不仅仅是一座城市，明王阁下，你看见的是第一层，它是空心的，里面还有空间为上民和选民居住。”巫乐发出一道指令，她们所在的舱体就逃逸出了母舰，向着中天的内里往下，或者说，里面的空间并没有上下之分，她看见无数建筑肆意的颠倒，穿插，重叠的建筑。繁杂的榫卯的木结构，以及不断将她们封闭包裹的墙体。

    她看见头顶的行人颠倒的行走在人行道上，她从她们的上空掠过，或者说，从她们头顶的下方。她在往下坠落，又或者是正好相反，这些都不重要，舱体在不断直达这个城市的内部。

    “这里便是中天的核心了，也是中天的王城。”依旧有着一个城邦大小的空间出现在她们眼前，经过路途的封闭感，这样广阔的空间给雀明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们要经过【壳】了，大家准备好哦。”眼前的世界显然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泡当中，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雀明从当中感受到了权柄的气息，但又不止这些。

    她看见巫乐的表面出现无数跳动的数码块，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虚幻，像是接触不良的投影。【权限接受，欢迎回来，巫乐大人。】紧接着，少女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一个冰凉刺骨的东西，像是流体一样包裹了她，在这里面她无法呼吸，周围的空间仿佛缺失了。

    【发现病毒意识体入侵，智库内无此人资料，请距离最近的权限6以上管理马上赶往坐标z-321-r4进行处理，否则将立即进行清杀。】红色的警告字幕充斥着她周围的空间，冰冷的系统音环绕在她周围，隐隐间，少女能够通过周围的虚无中感受到真正威胁到她的力量。

    【接受指令，已为其拟定限时通行证，智库信息更新，欢迎光临中天，孔雀明王大人。】

    “这是祂赐与科技结合的产物哦，所谓的中天，只存在于虚拟中，也就是你的脚下，欢迎来到中天，这个不存在于现实的国度。”巫乐看着眼前的重叠的数码块逐渐重构成少女的身体，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不同于之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恭敬，只有到达中天的这一刻，雀明才从这个歌姬打扮的女人身上感受到某种自信，那是一种仿佛能够执掌全局的自信，她是天生的领袖。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气。”雀明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林立的传统风格建筑和几个一直注视着她的浮游机械，青石板街道上空无一人。

    四周只有青色的暗淡光，和街道两侧闪烁跳帧的立体影像，仔细看，那些侍女模样的ai影像双手交握身前，低着头仿佛进入某种休眠，只有影像表面时不时缺失的色块和扭曲的线条，仿佛呼吸一样证明她们仅仅只是进入睡眠，而并没有死去。

    “这里是中天真正的王朝，只有准许来觐见的人或者明王才能来到这里，而选民虽然也生活在王城，但这里才是中天的最深层，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深层网络，只有权限足够才能访问。”巫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走吧，孔雀阁下，接下来只能走路过去了。”

    【简直不可思议，你感受到了吗，周围的空间并不是完全虚幻的，你能进入这里是某种规则把你的真实程度降到和这里齐平的程度，我早就听说中天在意识网络方面的成就，没想到他们已经能把实物压缩到网络终端内运行，如果说这种技术是可逆的话】

    雀明从鬿雀的语气中明显感受到她的担忧，不自觉地，她脸上也流露出一些苦涩。

    虽然说这样的技术被中天掌握依旧不能替代明王体系的力量，但是也无限接近了祂的权能，这意味着中天也就能够开始抗衡这个世界的意志了。

    虽然说，她也很期待人类会有这样的成长，但是，她终归更希望见到翎烬来举起人类崛起的大旗。【看来，最终抗衡世界意志的会是中天，也只能是中天了。】【老东西，你干嘛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像是中天这样不得人心的暴政，终究是自取灭亡。】

    【中天自从这一代城主真正掌权以后，反而呈大盛时期，这种趋势不可违背。再说你看自从起义军建立这一年来，这片疆土之下，有哪个城邦不是与我们虚与委蛇，又有哪个城邦不是承认中天正统的？】

    【但是】

    【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天之下直属的城邦，人民心向中天，利益受到损害的只五分之一的人口，起义军所谓的胜利，也将在这场议和结束后回到原点，无论结果如何。】雀明毫不留情的扒掉了起义军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所谓的正义之师，在大多数安稳度日的城邦看来，是一支贪婪的盗贼，豺狼，不义之军。

    更何况，集团内部确实良莠不齐，不少是疑似凑数加入进来的投机钻营者。在多数民众看来，是他们挑起了战争，扰乱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什么大多数，中天这是在温水煮青蛙，若是真以为少数不幸者不关己事】

    【所以我选择接受议和的事，现在的情况，只有最特殊的我，才能够破除局面。】

    明王的排名有一定人为的成分，因为明王没有强弱之分，只是有些明王擅长的不是战斗。

    【孔雀】，是唯一能够听见【祂】声音的明王，她是神明最偏爱的幺儿，被赋予了能够代表祂神谕的无上权柄，某种意义上是祂真正的人间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