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市血骨丹
月明星稀，午夜子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正值酷暑，即便是天色已晚，依旧闷热异常。
相隔奔雷武馆一条街外的角落中，苏牧确定周围无人，暗暗凝神。
沙沙！
武馆内一处不起眼的墙缝中，纸人阿大缓缓伸展，以一种极为诡异，异常悚人的方式现出原形。
雷烈重伤未愈，奔雷武馆无人能察觉这点动静。
而且，自碰到许昭华，又过去六天，如愿窥得刀法的真传打法和呼吸法等。
却见纸人飘然而起，轻若无物的翻墙越户，落入墙角阴影之中，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无声无息的穿过街道，向另一条街而去。
一回生，二回熟。
两者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兜兜转转，来到了外西城。
只不过，这次却并非是为了金刚武馆的真传。
而是早就听闻，却从未得见的黑市！
苏牧之所以不来，自然是觉得实力不允许。
区区皮肉如鼓，真要遇上问题，怕是连个浪花都激不起来。
“就是这里！”
看着眼前破败幽静的院子，苏牧眸中精光一闪，毫不迟疑的一脚迈了进去。
“规矩知道吧？”
正当此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幽幽而起。
苏牧只觉脑海寒毛直竖，好似在耳畔吹风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手上动作不慢的扔出一块银子。
“知道！”
“进去吧！”
阴影角落中，一道毫不起眼的身影收下银子，好似完全融入了黑暗中一般。
“呼~”
苏牧吐出一口浊气，迈入破败屋门内，拐过歪斜的屏风和坍塌大半，仿若凶物血盆大口的墙壁。
骤然间，眼前一亮，景色大变。
一条繁华异常，行人如织，声浪喧天的街道映入眼帘。
诡异的是，外面明明没有多少动静。
足可见，此地不同凡响！
正了正蒙有面纱的斗笠，确定没有问题，苏牧从容走入街道之中，观察着两边的商铺和摊位。
几乎清晰可闻的淡淡血腥气，甚至沾有血渍痕迹，无不说明东西来路不正。
若非如此，也不会出现在黑市中。
“不问来路，不问缘由，这就是秩序下的黑暗面啊！”
苏牧感叹不已，停在了一处书摊前。
“嘿，小兄弟好眼力！”
老板眼睛一亮，两撇胡子都翘了起来，卖力介绍着其中一本道，“瞧见没，二流顶级武学鹰爪功，可摧筋断骨，透入脏腑，乃是擒拿中的最强武学。”
“看不上，没关系，还有这一本！”
“这可是六扇门不外传的一流武学——大力摔碑手，掌力雄浑，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还看不上？眼力有点高啊，这本怎么样？这可是……”
眼见老板越说越起劲，大有苏牧不买，就对不起他似的架势。
饶是苏牧心性不凡，也有些兜不住了。
“老板~这书保真吗？”
“当然保真！”
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道，“你去打听打听，在黑市这一片，我徐有道的信誉，那是顶呱呱啊！”
“好嘞，那我去打听打听，回头见！”
苏牧脚底抹油，毫不迟疑闪人。
开玩笑！
即便是通过纸人阿大窥探到的三门武功真传，苏牧都要再三确认，才会上手习练。
这不明来路，而且明显是新近手抄本，怎么可能买？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
任由老板怎么呼喊，苏牧就是不回头，眨眼便不见了。
“晦气，好不容易碰上个雏，竟然不上道！”
徐有道摇头叹气，骂骂咧咧重新坐定，等待下一个客人到来。
“小兄弟？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啊，能在黑市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多半都有两把刷子！”
岂不知，当老板一口叫破苏牧大体年龄时，就被他拉入黑名单了。
至少，暂时是！
苏牧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底，可不妨碍他发挥优良传统。
多听多看多学，少说少做少泄底！
一念及此，苏牧也不再装作熟客的样子，就这么闲逛起来，权当长见识了。
难得一见的精钢兵刃，乃至罕见的全身甲胄，甚至连朝廷禁品弓弩，都有几处探子售卖。
但更多的，还是各种装有药物的瓶瓶罐罐。
养气散、壮骨膏、洗髓丹，等等不一而足，令人眼花缭乱。
“武馆是真黑啊！”
苏牧心下暗惊不已的同时，也不由咂舌这方面的利润之高。
六两银子的养气散，在这里不过四两，而且供不应求。
更遑论，还有价值更高的其它资源。
只是除了没有假货之外，这品质就无法保证了。
而且，从武馆买，不虞担心安全问题。
至于如何选择，全凭个人意愿。
但苏牧细心观察之后，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只要是到了洗髓易血境的资源，价格骤然拔高一大截不说，而且没有任何有关内壮脏腑境的资源。
“垄断！”
苏牧一眼看出端倪，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人。
无论在任何时代，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怎么可能没点特殊手段？
如把控洗髓境和垄断内壮境资源，就能轻易卡住底层武者的脖子，无论是以利诱之，还是以力胁迫，都能做到进退自如。
更何况，一城资源就那么多，怎可能让他人觊觎？
“找到了！”
逛了大半个时辰，苏牧停在了一个卖药的小摊前，佯装鬼祟的扫了眼周围，低声道，“听说你这有血骨丹？”
摆摊中年冷冷道：“年纪不大，已是皮肉如鼓巅峰，要血骨丹干嘛？”
“前辈好眼力！”
苏牧惊叹一声，苦笑道，“不瞒前辈，在下曾大病一场伤了元气，若不借外力，这辈子怕是难更进一步！”
“嘿，是吗？”
中年人低沉一笑，出手如电，竟是不给苏牧丝毫反应，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嘶~”
苏牧下意识吸气抽手，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阻碍。
“小小年纪，元气大损，嘿！”
岂料中年人竟似在顷刻间，看出些许端倪，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道，“规矩知道吧？”
“前辈放心！”
苏牧颇为激动，谨慎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包裹递了过去。
待对方确定无误之后，才拿着瓷瓶匆匆而去，浑然未觉中年人幽深莫名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
“是那小子吗？说起来，失踪也快两个月了！”
中年人低语呢喃，默默收回目光，“罢了，即便借此突破，左右不过是个拔筋壮骨的废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