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时光荏苒，半月须臾而过。
七月份最热的天气里，临山城南外城一角，飞云外院，早已是人山人海。
三年一度，四家会武！
东雷刀，西金刚，南飞云，北开山。
比武台上，此时正进行拔筋壮骨境的比斗，异常激烈。
侯明正卖弄着情报。
“金刚武馆的金刚功，据说可炼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乃是纯炼体的功夫！”
“雷刀武馆的奔雷刀法，势若闪电，迅如雷霆，往往对手还未看到如何出招就已身首异处！”
“而飞云武馆，练的是飞云十二式，不仅速度极快，更是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众人惊叹憧憬不已。
苏牧面露艳羡，内心毫无波澜，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有人好奇问道：“那咱们练的开山拳法呢？”
“嘿！”
侯明显摆道，“开山拳法重在拳劲，大开大阖，专破硬功，又是二流武功，自然更胜一筹。”
苏牧暗暗点头，心头无语。
有点东西，但不多。
论底蕴，三家武功确实差了开山拳一筹，却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否则，上次会武，开山拳馆就不会输，而是蝉联会武之首。
但随着内城几家子弟上场，外城各方势力弟子接连败落，侯明也吹嘘不起来了。
“内城四大家的弟子，从小吃药膳，喝药酒，蕴养体魄，更有陪练武师！今天四大家族和总捕头来是施压的啊，让外城各家不要闹的太过。”
“精英教育！”
饶是苏牧两世为人的心性，也不由嘴角泛苦，暗骂狗大户。
寒门想出贵子，实在是太难了！
百舸争流，千帆竞渡，跃龙门的又有几人？
但看沉稳干练的陈云和意气风发的吕阳，身为拔筋壮骨武者，都落败于内城同境家族子弟之手，便可见一斑。
内城参战之人全都进了前十不说，每一境界的第一名也被包揽。
给外城武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最近黑虎帮和野狼帮斗的起劲，其余四大帮派，也互有摩擦。
外城每天少说死十几个人，已经波及到了平民百姓。
这几位，就是来坐镇的！”
通过侯明，苏牧也了解到，为何内城势力会参加此次会武。
各大帮派搜刮百姓，给官府上供，这是默许的潜规则。
可若乱起来，那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日落时分，会武结束。
苏牧混在游览奔雷武馆的人群中，如常人般惊叹着内院各种练武器械，不经意的将纸人阿大塞进了墙缝之中。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谁让按照惯例，各家武馆会开放练武场所任由观瞻呢？
……
时光荏苒，一晃半月过去。
开山拳馆门前。
“李师兄，胡师兄，早！”
苏牧打过招呼，满面谦和的走进大门。
李大勇和胡双林面面相觑，知道不能随意拿捏苏牧了！
“苏师兄早！”
“这是我家特产烧鹅，师兄尝尝！”
“哎呀，苏师兄快这边坐。”
几个外院师兄弟看到苏牧，纷纷上前示好，还有几分小吃食送上。
“多谢诸位师兄弟！”
苏牧一如往常的谦和，心中不无感慨。
正如老话所说，当你强大时，身边都是好人！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他已经算是半个外聘教习，八珍汤每五天一碗。
虽不多，却代表苏牧已然脱离了底层被剥削压榨的处境。
几位老拳师很满意苏牧没有索取其它好处。
百十文钱的成本，招个免费劳力，何乐而不为？
“王铁柱废了！”
中午时分，苏牧在食堂吃饭，听着众人的议论，不由暗暗一笑。
黑虎帮和野狼帮斗的凶，王铁柱被斩断一臂，其余跟班下场可想而知。
而经过内城警告，各大帮派虽收敛许多，可暗斗却愈演愈烈。
外城晚上，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全武行，死上几个弟子。
这可不是他杀几个底层混混能引起的乱子。
据说因为北边发生了旱灾和战乱，流民涌入兴庆府。
在帮派眼中，流民可是肥肉。
可以压榨带来的财富，卖到苦窑挖矿，有姿色的送进青楼，小孩子采生折割乞讨。
方方面面都能够利用到位！
牛马，莫过于此！
苏牧照例散步消食，寻思着什么时候送王铁柱一程。
“苏师弟勤练不缀，将来武道必有所成！”
正当此时，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六师兄有何吩咐？”
苏牧眼睛一亮，赶紧上前。
“听说，你为了练武，老宅都卖了，尚武之心甚坚，为兄多有不如也！”
李东明又道：“如今你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候，可还要买八宝养气散？”
“师兄还有？只是小弟如今~”
苏牧心中凛然，面上满是为难，一副想要却囊中羞涩的样子。
这是调查过他了！
“为兄都给你安排好了，还有另外两个师弟，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李东明大包大揽道。
“可武馆中~”
“放心，几位教习那自有我去分说，总不能挡了师弟们的财路，毕竟你们也需要练武资源！”
“只是小弟如今刚刚通力生气，正是蕴养气血的关键时刻，若分心它顾……实在对不住六师兄一番苦心了！”
“嗯，那就这么说~倒是为兄欠考虑了！”
李东明脸上的满意陡然一僵，深深看了眼满脸愧疚不安的苏牧，“那你就安心修炼吧，正好最近也不太平。
据说城外来了一批乱匪，衙门正准备从武馆召集人手剿匪。
可惜了，原本你若能借此与那几位打好关系，或许能避开也说不定，哎！”
直至李东明故意放慢脚步的身影消失在内院大门之中，也没有等到苏牧的回应。
“不知好歹的东西？嘿！”
苏牧听的真真切切，那压低的叱骂声中满是不屑与怒意。
“陪太子读书？未必啊！”
两世为人，苏牧如何不懂？
看似能拓宽人脉，一步登天的机会，却不过是没事你上，有事背锅的工具人罢了！
至于因此得罪李东明，那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总不能人家明显不怀好意，刀子都递过来了，还要你乖乖低头神脖子。
终究意难平！
“为什么要逼我呢？”
苏牧微微握拳，心中杀意大炽，却无可奈何。
无论是身份或实力，两者相差太远。
傍晚时分，结束一天修炼，准备离开时，却被教习刘茂才叫住，毫不顾忌的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你是怎么做事的？有弟子说你教拳不认真，以后不用做了！”
“哼，这才几天便得意忘形？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还有，下半年的学费三十两，十天之内补交，否则就不用来了！”
看着倒背手哼着小曲的背影，苏牧没有争辩。
在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中，默然离开了武馆，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