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邪
学生时代总是枯燥无味，课下做不完的练习题，课上画不完的重点。
“旭哥，早上的事，你听说了没？”
阳旭身后蓬头垢面的邋遢小胖子，尽可能隐蔽的戳了戳阳旭。
“什么？”
阳旭挺直了腰板，不着痕迹的朝后仰了仰头。
“听说是咱们班孙梅梅死了！”
“孙梅梅她怎么死的？！”
阳旭闻言一惊，看向前排几张空荡的无人座位，脑海中闪过孙梅梅那娇艳的脸庞以及发育过早的身姿。
紧接着，又想起早上呈现‘巨人观状’的肿胀面容。
两者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虽身为同班同学，但阳旭压根没有认出来！
小胖子将本就低沉的声音压的更低，神秘兮兮的接着说道：
“听我当老师的表哥说，孙梅梅淹死在喷泉里了，被发现的时候脑袋都‘泡浮囊’了！”
“周杰，你别太离谱，就学校喷泉那深度，养鱼都费劲，还能淹死人？”
阳旭转过身用胳膊肘怼了小胖子一下，似乎完全不信这个说法。
喷泉四周那些用作盛水、装饰的纹路，最深处也不超过五厘米，怎么可能淹死人！
“真的，你咋不相信我啊！”
周杰原本有些亢奋的神情骤然一窒，连忙解释道：
“我表哥说，孙梅梅早上被发现时，脑袋就拤在那浅浅的水槽里，脑袋肿胀的像一个橄榄球！”
周杰边手舞足蹈的比划，边说着。
“阳旭、周杰，你们两个是都学会了？
给我起来站着！”
讲台上，‘李扒皮’声色俱厉的喊道。
岁月在‘李扒皮’的脸上留下了刀削斧凿般的皱纹，矮胖的身材让她像极了某雪冰城的吉祥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李扒皮对班级里的所有人都极为苛刻。
三年来，不知道多少成绩不佳的学渣们被其折磨到自动退学。
“一群猪猡，但凡中考用点脑子，也不至于来到第五学院这个垃圾学校……”
两人被李扒皮拽着细心‘教育’了二十分钟，恶毒话语从这个老女人嘴里不断涌出，半天不带重样的。甚至连其他人也遭了殃，声音尖锐的揶揄、讥讽犹如一把尖刺狠狠挑动着学生们的神经。
时间悄然流逝，夕阳垂落，晚霞铺开。
一轮金日悬挂在天空与地面的交界处，整个世界宛如披上了层如梦似幻的金纱。
铃声响起，学生们乌泱乌泱的涌出校园。
不一会，热闹熙攘的校园陡然一空。
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随家长远去的同学，阳旭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没有意外，他和周杰被李扒皮留下抄写校规一千遍，周杰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写字时，纸笔发出的‘沙沙’摩擦声。
认真抄写的阳旭并没有发现，前排本是孙梅梅的位置上，一大团黑影凝聚翻腾。
细密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挂满房顶，空气也变得潮湿粘稠。
感受着衣衫上阴冷潮湿的触感，阳旭额头上的青筋微微鼓动。
那股湿冷不同于普通的冷意，似乎能直接触及灵魂，从脊椎骨一路冷到天灵处，让人止不住的颤栗着。
此时，阳旭眼角余光死死盯着孙梅梅座位上的黑影，他强忍着恐惧，打开了微信。
找到王建国，手指轻点屏幕上的语音聊天。
叮铃铃！
静寂无声的教室，吵闹的语音铃声加上急促的振动，让原本平静的黑影一阵翻涌。
这一刻，阳旭竟觉得手机有些烫手。
黑影氤氲翻腾，静静消散。
孙梅梅一身湿漉漉的校服，头骨诡异的上窄下宽，如同被重物挤压过，鼓胀的肚子将校服撑起，清水不断从她的下身滴落。
通过那轻微腐烂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她生前精致秀美的五官。
但此刻，原本小巧的鼻子变得浮肿，上面满是内陷的黑头孔洞；丰润的嘴唇莫名缺失了大半，牙齿裸露；变形内陷的头骨上，秀发大面积脱落；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因头骨的变形，显得有些扁平狭长……
这时阳旭才想起周杰的比喻，真的和橄榄球神似！
只不过，这是一颗泄气变形后的橄榄球。
阳旭悄然起身，朝着后面一点点挪动着。
而孙梅梅似乎没有攻击阳旭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站上了讲台，拿起严重受潮的粉笔在黑板上涂画着。
看着黑板上渐渐清晰的三幅板画，阳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能看得出来，孙梅梅绘画功底极好，只是用灰白粉笔涂抹，依旧让画面栩栩如生。
第一幅，一个面容模糊的胖子似乎正在一间狭长的房间里面威胁着，一个象征着‘少女’形象的灰白小人。
第二幅，胖子原本模糊的面容变得扭曲变形，像是一颗长满鬃毛的猪头。而猪头男人正将女学生压在身下，做着一些令人作呕的行径。
第三幅，画风极其扭曲，惨白的粉笔线条中掺杂着从孙梅梅手指中渗出的乌黑血液。
象征着少女的灰白小人如同被玩坏的瓷娃娃一般，被暗红色的血手按在音泉的纹路之中。
这是…
这是孙梅梅本人的经过！
哪怕阳旭反应再迟钝，此时也醒悟过来。
板画中，灰白粉笔涂画的小人痛苦挣扎着，可那双狰狞的血手却毫不留情，狠狠攥着她的后颈。
最终，孙梅梅头骨变形破碎，被硬生生塞进巴掌宽、不到五厘米深的喷泉纹路之中。
板画中，灰白色的小人也变得血红，刺眼的艳红色像水一般流动波涛。
下一秒，血液冲破黑板的桎梏，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呛鼻的血腥味！
黑板破开一个黑黝黝大洞，血水眨眼间便淹没了阳旭的脚踝。
他与血水接触瞬间，整个人便粘滞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水上升，狂涌而出的血水眨眼间便淹没到了阳旭的腰腹部。
突然，
心脏猛地抽搐，一股热意自胸腔散出，驱散血水带来的冷意，原本僵硬的四肢也活络起来。
教室里弥漫的血水消失不见，只剩黑板上栩栩如生的三幅板画。
紧攥在手掌里的手机，不停振动着。
阳旭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边往外走边查看起手机。
『‘契约任务’已触发』
『任务：面具之下』
『要求：揭露【真理仙佛宗】的「神迹」表演』
『难度：★☆☆☆☆』
『奖励：根据任务完成度给予一定量的‘地狱金币’。由于任务由宿主直接触发，有一定概率获得‘地狱宝箱’』
『失败惩罚：扣除定量的‘地狱金币’』
『注：由于任务目标与「妖邪」有关，难度可能发生浮动
宿主等级过低，【地狱契约app】已下调部分功能权限，请宿主自主查看』
『新人提示：新人将自动传送至任务地点，任务开启前务必佩戴面具隐藏身份』
『任务传送倒计时：3分钟』
狭长、清冷的走廊中，阳旭迫不及待的摆弄起手机。
【地狱契约app】原本灰白的「图鉴」此刻已然亮起，阳旭急忙查看起来。
「妖邪」指的并不是单一的某个非人生物，反而指的一个大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