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河灯
夜色渐渐弥漫开来黑色越来越深，玄寂夜身后那条河里的河水安静流淌着，漫天星辰倒映在清澈又平静河面上，月光洒下来照映着整个河面。微风阵阵吹过河面荡漾起一圈又一圈小漩涡，鱼儿在水面欢快游动吐出一串又一串泡泡，河像是个母亲一样包容着小鱼嬉戏和人族两者存在，河面波光粼粼像极了一幅美画。
玄寂夜痛哭流涕双膝跪在地上，帝戈冷冷看着玄寂夜现在悔恨样子。就在玄寂夜抬头看向帝戈时，他眼里有着泪雾的朦胧，他发现帝戈将后背留给自己背对着他，微风拂过帝戈衣袂随风飘舞。
上游河面聚集了不少各式花样的河灯，有着哀嚎有着欢声笑语还有谴责声，河灯与河边上倒映下来灯笼影子互相照映着，光亮在远处显得黯然失色，河边往来的人数不胜数。
玄寂夜眼里露出抑制不住的难过，他只觉得自己心好痛好痛，一提起小帝姬他伤口又像是被崩裂了般，他深藏在心中的情感又被帝戈给挖出来。他在帝戈面前声泪俱下模样却让一旁看戏的小白狗觉得有些不耐烦，小白狗只觉得他现在在这里上演什么虚情假意模样，鳄鱼眼泪都是虚伪做作。小白狗忍不住翻白眼做出恶心姿态。小帝姬都已经死了，他在这里缅怀有什么用，在自己主人表面痛哭流涕搁这里装什么好人。
“活该。”小白狗朝着玄寂夜疯狂吐着口水。“我要是小帝姬看到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德行恐怕会觉得恶心倒胃口，你搁这里装什么深情。你还真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傻吗。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免得脏了我跟我主人的眼睛。都是你害小帝姬，你欠大帝姬一条命，小帝姬也不会有活着的希望了。小帝姬原本是前途无量，在人群中熠熠生辉，她未来必定是比现在更上一层楼，却因为你落得神魂俱灭下场。你滚吧，渣男！”
小白狗像极了吵架时的嘴替，它脑海里不断闪过小帝姬姣好面容，它忍不住为死去的小帝姬鸣不平。突然间气愤情绪涌上心头，它忍不住朝着玄寂夜冲刺过去猛得一跳直接往他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落下来时又抓紧时间往他小腿上猛踹好几脚后才一溜烟跑回帝戈腿前，它可不会给玄寂夜再次动手的机会。它紧紧抱着帝戈双腿探出脑袋恶狠狠瞪着玄寂夜看。
玄寂夜对小白狗对自己所作所为现在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愤怒甩了甩自己衣袖，他要将这满腔怒火压下来，现在还没到可以对小白狗出手做出一些伤害它的时候。即便现在的他想计较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帝戈是不允许他动小白狗一根汗毛，他不能因为一个狗腿子而跟帝域随便开战。这口恶气他记在心里。
“白泽你行，你真是够可以的，希望你主人能一直护着你。”玄寂夜咬紧后槽牙眼里迸发出杀意。“你主人都没有发话，你个狗腿子竟然敢对我出手。”或许是玄寂夜还有要事在身，他看了帝戈几眼后便强颜欢笑离开了，他要去向大帝姬求证帝戈说得这番话究竟是不是事实的真相。
“哼，贱人。主人你说小帝姬还不惨啊！为了这么个人渣付出自己真心还被那样对待，到最后还是以自己生命为代价，你看这个贱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小白狗回忆着过往由衷感叹着。“只可惜小帝姬她再也没有活过来的机会了。”小白狗抿了抿嘴巴很不服气。
就在小白狗还在惋惜小帝姬死亡时，帝戈的话却让它直接破防了。
“噤声，她还没死。”帝戈风轻云淡说着，他目光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抹倩丽身影。
“啥？小帝姬没死？主人你可别逗我了。”小白狗发出尖锐叫声，幸好现在人声鼎沸，声音过于嘈杂，才没人注意到小白狗这奇怪叫声。
“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帝戈眼里一份执念在。
“那小帝姬现在身在何处？可那时候丧钟明明就敲响了，是大帝姬亲自去沉渊替小帝姬收尸的。”小白狗不相信帝戈的话，它只觉得帝戈现在有点糊涂了，这白日做梦还没做醒吧，一个神魂俱灭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是亲眼看到小帝姬尸体了？”帝戈眼里划过一丝嘲弄，嗤笑着小白狗的天真。“还是你当时是与大帝姬一块去收尸？大帝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可是那日我明明看到大帝姬回信了。”小白狗见帝戈不相信自己话跳起来急眼了，在这个事情上可容不得一丝玩笑话。“主人你怎么可以拿故去小帝姬开玩笑，你这是不尊重小帝姬，她差点就成为你帝后啊！”小白狗不满嚷嚷着。
“你又偷看大帝姬回信，回去自己去领罚。”帝戈看到急得团团转的小白狗冷冷说着。“就像玄寂夜说的你还真得被拔舌头才好，太吵了。”
“别啊，我又没有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看。”小白狗为自己这行为辩解着。“是主人你的信就明晃晃摆在案桌上我过去找东西无意间就看到了。”小白狗说着说着还觉着自己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再说了小帝姬神魂俱灭，大帝姬总不能说谎吧。大帝姬可是小帝姬亲姐姐，她怎么可能会拿自己亲妹妹的事情说笑。我舌头短主人你舍得拔吗？”小白狗舔着个脸嬉笑着。
“蠢狗。”
帝戈看着犯蠢又不自知的小白狗直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属下。他轻飘飘丢下这两个字就走进涌动着的人群里去寻找秦卿冉踪影，被丢下的小白狗满脸惊愕，它听到主人喊自己蠢狗，它满脸疑惑不明白主人意思还是就是自己主人为何会叫自己蠢狗。小帝姬明明就已经死了，主人为何还要强调小帝姬没有死，大帝姬怎么可能会拿小帝姬的事情开玩笑。小白狗有太多疑问困在心头需要帝戈为自己解答疑惑。
“我又不是蠢狗。”小白狗低声回了一句，可帝戈早就离开了。“主人你说错了，我又不是狗。”
小白狗朝着帝戈离开背影大声叫喊道，可已经入人群的帝戈压根就没有回过头搭理它。小白狗想到自己是瑞兽白泽又不是狗，小白狗看了看自己身体是狗的形态又不是真的狗。它想替自己争辩几分时却发现帝戈早就消失在人群中，小白狗瞬间慌了也跑进人群里里去寻找帝戈。人群川流不息。小白狗穿梭过不同人的腿下。
而秦卿冉买过河灯这个摊子的老婆婆手跟眼皮子稍微动弹了下，她低下头来看到自己手上为何多了个钱袋子，老婆婆疑惑看着这多出来钱袋子以及自己消失了的几个河灯，难道是自己刚刚已经卖掉？老婆婆完全记不起来那河灯是什么时候卖掉又是卖给谁。
秦卿冉跟昭昭互相双手捧着河灯兴高采烈放河灯时，却在通往河下去的台阶上被人阻拦住去路。告知需要按照天极城规矩排队，不允许任何人插队放河灯，有违背者取消放河灯，而且河灯只能在上游放，不可以去其他地方放。秦卿冉与昭昭互相对视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只能按照规矩来排队放河灯。
昭昭看到前头是乌泱泱一群人，她踮起脚尖望也望不到边际。昭昭看到那些人头竟然有些心烦意乱。
“姐姐原来还要排队放河灯啊好麻烦，我还以为随便去河边就可以了。要是早些知道我绝对不买这狗屁河灯，简直是浪费时间。”昭昭咬着嘴巴很不高兴说着，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要排队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
“没事，很快就到我们了，有些是陪同的人。”秦卿冉安抚着游走在暴跳如雷边缘的昭昭。“就当体验一把民风，你不是也想放河灯吗！乖啦，就当陪姐姐等，这样你心里就不会气了。”
帝戈很快便在排队放河灯的人群里看到自己想要找得那个人，帝戈跟秦卿冉之间就只差几人。随着时间飞逝，秦卿冉跟昭昭排着排着昭昭不由自主就靠在秦卿冉身上睡起觉，秦卿冉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白色狐裘披在昭昭身上，而昭昭先前手中捧着的锦鲤河灯也转移到秦卿冉手中。夜里的风还是有几分微凉，帝戈不知何时出现在秦卿冉身后，他从秦卿冉背后为她披上一件蓝色大氅，秦卿冉转头对上帝戈眼睛，不由回避了下。
不知不觉都到了第二日拂晓时分，河面上漂浮的河灯越来越多，排队的人都逐渐减少了。睡着的昭昭突然清醒过来，她擦了擦自己嘴角边挂下口水。秦卿冉肩膀上都已经是湿漉漉一片。
“姐姐，还没轮到我们吗？”
昭昭迷迷糊糊问着，她用手背轻轻拖拖自己眼睛，她看到前面排队还有稀疏几人。她都从昨夜等到现在了，怎么说都能轮到了怎么还会有人。昭昭都有些搞不懂了，这些人都不睡觉吗？
“快了。”秦卿冉拉了拉昭昭身上狐裘柔声说着。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等了多久。”昭昭问了一句。
“拂晓时分。等河灯放了，我们再去找客栈。”
“好。”昭昭软糯声音响起。她朝着秦卿冉浅浅一笑。“都听姐姐的。”
待前面几人过去后也就是轮到秦卿冉跟昭昭，她们身后那些排队的人早已散去，她们身后就剩下个帝戈还排队着。帝戈跟上秦卿冉跟昭昭的脚步，三人一前一后慢慢走下台阶往河边走去，在下台阶的时候昭昭突然脚底打滑着。她往前仰去秦卿冉眼疾眼快抓住了她手臂，昭昭这才没有从台阶上滚下去，昭昭心中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突然惊慌起来，她用力拍拍自己扑通狂跳胸口。
“姐姐吓死我了。”昭昭转过头向秦卿冉说了一句，她大口喘着粗气。
“可能是雾气太重了，地上太湿了你小心点走路。”
昭昭转过头去继续往下走去，她小心翼翼慢慢挪步下去，生怕会发生之前的状况。秦卿冉无奈昭昭的粗心大意，她也是等昭昭走了好几步才开始缓慢走着，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踩空了，她突然身体往后倾去，直接撞入伸出双手帝戈的怀抱，帝戈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眼中闪过慌张，她与帝戈相望着。
“你还说昭昭呢，你现在也跟她一样不够小心。”帝戈脸上浮现出戏谑，秦卿冉脸得跟煮熟的虾子般。
“意外。”
秦卿冉急忙从帝戈怀中起来，她推开帝戈的双手，帝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低声笑着。秦卿冉低头开始整理自己衣服像是在缓解尴尬气氛。
“分明是这地上太湿了我没站稳。”秦卿冉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可还是听见身后帝戈那停不下来的笑声。她脸绯红着，她好想逃离这里。
昭昭双手托着锦鲤河灯，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蹲下来，她将托着的锦鲤河灯轻轻放入河中，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为自己心中所求的事情祈祷着。昭昭在心里暗暗念着，她睁开眼时她放入河里的锦鲤河灯已经越飘越远了，可她没有看到那盏小鹿河灯。她觉得好奇左顾右盼着，看到台阶上那站着的两人，一个人是姐姐一个是帝戈，他们两个还傻站在那边干嘛，不下来放河灯吗？
“姐姐。”昭昭双手做了一个喇叭状手势她大声叫喊着秦卿冉。“快过来放河灯。”
大红灯笼里的烛火不断跳跃着，星辰已经慢慢散去，月色照在帝戈跟秦卿冉身上。空气中充满了旖旎气氛，一个眼中是充满着无尽爱意，一个眼中是局促。帝戈直勾勾看着秦卿冉背影，看出她的假装。
“该过去了，昭昭在叫我们了。”
昭昭此刻的叫喊声打破了此刻气氛，秦卿冉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离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帝戈眼里他却觉得格外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