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支孔雀舞
宁成刚叹道：“青羽，那首《大约在冬季》着实好听，姑父尚未听够，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教会松儿吧！他很聪明，学得极快。”
“没问题！等他来我们葫芦沟的时候，我肯定抽时间把他教会。正好，我的房子落成后，我便要成亲了，还请姑父和表哥到时候来赴我婚宴，祝福我一下。”
说到成亲，她是半点羞涩都无，坦然得好像与她无关一般，让众人大感惊奇。
宁成刚呵呵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不过你成亲是大事，请客赴宴，还是要发个请柬才好。贺礼我们可以先备好。”
“行！肯定会派人送来请柬！贺礼不重要，你们的真心祝福才重要！”白青羽爽快地笑道，接下来便清了清嗓子，以手指敲打桌子来伴奏，把《大约在冬季》又唱了一遍。
这首歌的旋律并不复杂，歌词也不算太多，听到第二段的时候，宁红松居然就能跟着轻轻哼唱了。如果白青羽肯花时间教他两三遍，他绝对能够学会。
只是，白青羽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把他教会呢？这样的唱歌天才，得把他骗去葫芦沟，为自己的演艺公司发光发热才行啊。
所以，她唱完之后，不待宁红松开口相求，马上就道：“我接下来要唱的歌叫《在水一方》，其实是把诗经里的《蒹蔬》改成了白话，重新谱曲。我觉得我这个版本更好听一些。请大家品鉴！”
然后就开始唱：“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歌声清亮婉转，很快就把人们从《大约在冬季》的离别愁绪中带出来，迅速进入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柔情意境中来。
一曲终了，大家意犹未尽，热烈鼓掌并大声叫好，还不住央求她再唱一遍。
白青羽可不是那种“随和”的性子——她更愿意掌控全局，当即坚决道：“我们该出发了！家里还有许多订单等着完成呢。要想听歌，可以来我们葫芦沟。我将来会建一座歌舞剧院，专门表演梦中世界的歌舞话剧，肯定让你们大饱眼福，看得如醉如痴。”
众人万分遗憾，甚至包括白令雪，她也很想继续听白青羽唱歌。
她起身道：“那就……出发吧！咱们娘儿几个，可以在车上……”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大家都懂。
宁红松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而是两眼放光道：“青羽表妹刚才说的是歌舞话剧？！话剧是何物我竟不曾听说过。只是那舞……表妹可是会跳舞——另一个世界的舞？”
“对哦！跳舞！我听文涓说，你曾教过他们跳舞！”宁红梅也醒悟过来，忙摇着白青羽道：“你还会跳舞对不对？我从未见你跳过舞！快跳上一段来看看！”
白青羽：“该出发了！”
“先跳一段舞蹈来看看再出发！”宁红梅继固执地说，还撒娇地摇她道：“嗯~跳一段嘛！”
“该出发了！回去跳给你看行不行啊？”白青羽叹气翻白眼，一脸无奈。
宁成刚和宁红松立即道：“不行！我们也要看！”
众奴仆齐声道：“不行！我们也要看！”
白青羽被吓了一跳。
然后，场面瞬间安静了两秒，又突然爆发出开心的大笑。
白令雪道：“好啦，要不你就跳一段吧！就算赶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白青羽也没拒绝，她有心要把宁红松勾去葫芦沟，不拿出点本事是不容易达成所愿的。想了一下便道：“那个梦中世界有无数种舞蹈，都十分好看。其中有一种舞蹈叫孔雀舞，我最是喜欢，极其优美动人，但是难度也大，我从未跳过，今日愿意献于大家共赏。只是我需要一点音乐伴奏。红松……”
宁红松赶紧上前道：“表妹请尽管吩咐！”
“我需要一点节奏，无论你用什么，比如鼓、笛、琴、筝之类的，又或者敲打碗盘或桌面，只要有节奏就行。就像这样！”白青羽看了看这间客厅，没有什么可用之物，便直接敲打桌面，按照傣族舞蹈常用的节奏，敲出轻快的鼓点来。
宁红松是这方面的天才，只一听立马就明白了，跟着在桌面上敲打起来，节奏平稳标准。
白令雪这时忙道：“我记得家里有一张琴的……”
那琴是几年前给初学音律的宁红梅买的，品质一般。后来宁红梅琴艺提高，嫌那张琴音色不佳，便又另买了更好的琴，出嫁时带去了林家。
陆嬷嬷忙道：“那琴已装上车了。要不，我把它找出来？”
“不要！”白青羽忙劝阻道：“还是别耽搁时间了，就敲打桌面吧。”
她看了看这客厅，中央的空地还算宽阔，便让大家都退到墙边上，顺便把桌椅也往边上挪了挪，然后做了几个优美的舞蹈动作活动筋骨关节。
就那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就令众人眼前一亮。只是她却发现身上穿得太厚，根本不适合跳舞。
她立即开始脱衣服。
“啊？”这个行为太违背这个世界的道德了，大家顿时惊呼出声。
白令雪忙喝止道：“青羽，不可！”
白青羽回头笑道：“姑妈不必紧张！红梅见过我里面的衣服，平时早上我们都要锻炼身体，穿的是就是里面这种衣服，并无不妥！棉袄太厚了，没法跳舞！”
宁红梅原本也被她脱衣服的动作给吓着了，还以为她是想当众勾引自己的美貌弟弟。听了她的话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对对对！她里面是一套运动服，放在夏季，完全可以穿着上街的。那衣服我们都有一套，平时都穿着一起锻炼身体。”
大家半信半疑，将心放下一半。待她脱去棉服，露出里面的白色运动装时，心便完全放下来了——与一般的夏装类似，但又更合身，更好看。
大家便又露出好奇的神色来。
白令雪上前打量着，惊讶道：“这衣服……是如何裁剪的？竟如此合身！真好看！”
诗儿道：“居然没有用带子绑！”
这个世界也有布扣，只是应用不广泛。而白青羽用的扣子乃是用竹片制成的。
白青羽笑道：“这是梦中那个世界里，人们常穿的衣服。我打算制作一批出来售卖，你们觉得……能卖得出去吗？”
宁成刚第一个道：“能！挺好看的！看上去……方便又舒适，应该有很多人会买。”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说好看，肯定能卖得很好。
宁红松忙道：“青羽表妹，我们宁家正好有一间铺子是经营布料衣服的，你若制出这种成衣来，不妨拿来我家铺子里售卖。”
“行！我以便宜的价格批发给你们，你们自己加价零售。咱们有钱一起赚！”白青羽爽快答应。说着便将衣袖高高缅起来，露出一双雪白如玉的纤长美臂。
在这个世界，贵族女子是不能当众露出手腕和脚踝的，就更别说小臂和小腿了。不过，这种规矩执行得并不太严，普通百姓基本没这种讲究，洗衣做饭都是要缅起衣袖的。
尤其是乡下女子，基本上都要下地干活，插秧的时候，手臂和小腿是随便露，有时候，裤管还会卷到大腿处，也没有谁会指责。
所以，大家除了惊艳于她的双臂过于美好外，倒也没有指责她的行为。
白青羽做了几个孔雀啄理羽毛的动作，觉得衣服还是太宽松了。其实和这个世界的衣服比起来，她这身衣服几乎算是“紧身”款式了。但是对于跳孔雀舞来说，还是太宽松了，严重影响舞姿的美感。
白青羽便让诗儿拿了一根腰带来，将腰部扎紧。
这腰带一扎，她便有了几分“纤腰不盈一握”的味道。如今她也算是手长腿长，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倒也适合跳那孔雀舞。
她冲宁红松点头示意：“节奏！”
宁红松正被她这一身装扮晃了神，闻言回过神来，忙道：“好！”用手在桌上敲打起来，节奏轻快标准，且稳定。
白青羽便随着节奏欢快地舞蹈起来。她从幼儿园就开始学傣族舞了，然后一直到高中三年，每年学校有表演活动，她都有节目献上，故而会跳很多支傣族的舞蹈。
当舞蹈跳到一定境界之后，便能自己编舞了，随着节奏任意发挥，只要包含该舞种的基本特点就行了，千变万化，自由随心。
当然，她跳的是孔雀舞，与一般的傣族舞有所区别，她尽量模仿舞蹈女神杨丽萍的动作，虽然这个身体是第一次跳这个舞，但肢体却极尽灵活优美，颇有几分孔雀仙子的韵味。
宁红松看得心潮澎湃，手中的节奏不知不觉地加快。
白青羽的动作也随着节奏越来越欢快，并且越跳越有感觉，加上有意卖弄，肢体动作千变万化，宛如天地间的精灵，美丽而活泼，生机勃勃，活力满满。
观众看得如醉如痴，不自觉地开始模仿她。以宁红梅为首，以众多丫鬟仆妇为主，一个个都下意识地举起手，做着孔雀的姿态。
两分多钟过去，白青羽果断停下，气息粗重地说：“行了行了！不能再跳了！太久没跳，觉得累！让我歇会儿……”
她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对心情激动的宁红松笑道：“怎么样？好看吧？我给你说，我这身衣服根本就不适合跳这个舞蹈。若是有专门的表演服装，还能好看一倍。如果再有合适的灯光和布置，那效果……啧啧啧！你们看了都会忘了自己姓啥！”
宁红梅激动万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真的吗？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不行！我要看！青羽，你得把那种表演珠服装做出来，然后跳给我看！你答应我！”
然后宁红松和其他人也都纷纷笑道：“我们都想看！”
白令雪也激动道：“青羽，你真的要把那服装做出来，姑妈也想看你穿上那种服装跳孔雀舞！真的……实在太好看了！”
宁成刚：“美！实在太美了！此舞只应天上有，世上无处可看见！青羽，你说的那个歌舞剧院……真的能建起来吗？姑父会第一个支持你！”
白青羽道：“是有那个打算，只是最近这两年怕是不行，那涉及到很多技术难题，暂时还解决不了。另外，我还得培养演员，教他们唱歌、跳舞和各种表演，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宁红梅赶紧道：“那你赶紧收徒吧！别的事可以交给我，我负责帮你把各种杂事处理好，你专心去教徒弟就行了。”
“这个……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白青羽道：“得有那方面天赋的人才行。而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在我看来，大多数人都……怎么说呢？就是笨，学什么都慢，可以说没任何天赋。”
说到这里，她便转头看向了宁红松。
宁成刚这时脑子一抽，跟献宝似的炫耀道：“红松有天赋！他打小就喜欢歌舞，而且一学就会。”
宁红松虽然有些腼腆，但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
宁成刚说完就后悔了，他可不想儿子成为一个卖艺的贱民——无论是卖唱、杂耍、舞蹈还是其它形式的表演，都统归为卖艺，属于贱业。
他的儿子将来是要当官的！
于是他赶紧道：“不过红松要读书，还要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应该没有时间来学习这些东西。呵呵呵……”笑声十分干巴。
宁红松生平第一次违背父亲的意思：“爹，孩儿自会好好读书！只是这舞蹈和歌曲，孩儿也十分喜欢，希望爹爹能允许孩儿跟青羽表妹学习。”
“这……”宁成刚很是为难。
白青羽笑道：“姑父何必为难？常言道，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技艺是好事，谁还嫌弃自家孩子本事太多了？再说了，这唱歌跳舞，乃是高雅之事，在那个梦中世界，把唱歌厉害的称作歌唱家，把跳舞厉害的称作舞蹈家，这可是很尊贵的称谓！”
宁成刚便不好再反对，只说：“那你须以学业为重，万不可耽误了读书。”孩子喜欢唱歌跳舞总比喜欢逛青楼强吧！
白青羽便对宁红松道：“红松，你若是喜欢，将来到了葫芦沟，我教你！我看你手长腿长，身材也极好，很适合跳这个舞蹈。”
宁红松又惊又喜：“我……我真得适合跳这个舞？这不是女子跳的吗？”他非常担心自己跳这个舞，会被人嘲笑他娘里娘气。
白青羽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棉衣，并不急着穿上——现在还觉得热。她说：“这是孔雀舞，羽毛绚丽的孔雀都是雄性，所以这种舞原本就是男性的舞蹈。对了，孔雀你们知道吧？”
大家一起摇头，表示不知道孔雀为何物，只是听名字猜到是一种鸟雀。
只有宁成刚想了一下，突然道：“可是南方银蛟国的一种鸟？比鸡大一点，据说尾巴很长，展开如画屏，色彩绚灿，十分美丽。”
“对！就是那种鸟。改天我画出来给你们看！这孔雀舞不仅有单人舞，还有双人舞，就是男女共舞，展现两只孔雀的……生活状态。总之，超级好看！”
“我……我……我现在就跟你去葫芦沟！”宁红松激动得俊脸通红。他太爱这个舞蹈了，爱到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拜白青羽为师，马上开始学习这舞蹈。
宁成刚赶紧喝止道：“松儿，不可胡闹！你还要读书呢！再说了，青羽有意把香肠生意做到咱们顺河镇来，你得帮忙把生意铺开。”
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火焰上，宁红松瞬间便蔫了。
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他从小便养成了讨好型人格，习惯了优先让别人满意，只要不是太委屈自己，他都会本能地顺从。尤其是面对父母——他们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完全生不起反抗的意念。
“哦！”他很失望，很难过，但是也很快冷静下来，拱手对白青羽道：“青羽表妹，关于香肠的售卖，为兄并无经验，还请表妹提点一二！”
白青羽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经商的经验，不过，看得出他人很聪明，而且这门生意也不难做，应该稍微一指点，他便能举一反三，当即便道：“好说。咱们坐下慢慢说，顺便把服装和背包的生意也聊一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