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一份合同
白青羽立即拿起锯弓细细查看，发觉打造得还是不错的，只是跟地球上用精密机器生产出来的产品没法比，而且入手较重，干活时锯木头更快，但也更容易手酸。
又拿起手指粗细的两根锯条看了看，发现品质就更差了，主要是锯齿比较粗，完全达不到钢锯条那种细密光滑的品质。
不过，用来锯树枝应该足够了。
石南山在旁边说：“我还是第一次打这么细小的锯条，没啥经验，感觉特麻烦。”
白青羽笑了笑说：“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总是比较难一点。做顺手就变得容易了。”
将锯条上在锯弓上，结果发现锯条的孔距有问题，锯弓无法绷直。
石南山父子在旁边看得满脸惊奇，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两样是要结合起来用。
二儿子石天晚瞪着眼说：“原来这两样是要结合起来用的啊！我跟妹妹还以为……我妹妹以为这个是要绷上琴弦，用来弹奏的呢！”
“这个有质量问题，两端圆孔之间的距离小了。”白青羽将手中的锯弓递给了石南山。
“这不可能！我每一根都仔细确定过尺寸！”石南山大急，忙接过去自己试。
白青羽也不跟他废话，拿起另一把锯弓和锯条，这次却是顺利绷直了锯弓，她满意地说：“这个可以用！”
旁边的石南山努力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锯弓绷直，泄气道：“这该怎么办？白打了！”
白青羽说：“也不算白打，你没听说过吗？失败乃成功之母，有了失败的经验，你才能规避错误，打造出合格的产品来。再说了，这根锯条还能修正，你把锯弓和锯条放在一起比一下，看锯条的孔距短了多少，然后再想法把一端的小孔向外扩一点点就可以了。但是千万要注意，不要扩多了，扩多了锯条上上去就太松，会掉。”
石南山眼睛亮了一下，然后便又愁眉苦脸起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了！”一边拿起锯条跟锯弓放比对，一边叹气道：“你这个也太难打了一点！”
白青羽笑道：“其实一点儿都不难，关键是你没有找对方法。你做一个标准的模具，将铁熔化成液态，然后倒进模具里，出来的成品基本上完全一致。如果你一套模具里面多设计几个锯条和锯弓的仓位，一次成型十几件都不成问题。”
石南山立即精神一振：“这个法子好！就是……要把铁块熔化成汁太难了。再说了，制作倒模……模具，也特别麻烦。还有，不经过锻打，出来的铁器可能比较脆，用不久。”
白青羽胸有成竹地说：“这些都有办法解决，只不过前期需要投入较大的成本和精力，只要前期工作做好了，把所需要的各种工具都备齐，后边生产起来就简单了。”
石南山颇为心动，却又犹豫道：“道理是这样，可是我们总要挣钱吃饭，不能把钱都投入到打造模具啊工具啊那些上面，万一接不到活，那些投入就打水漂了，不得饿肚子？”
白青羽哈哈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订单完全不用愁！我给你说，仅仅是这一套工具，你若是能够保证品质，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下一万套的订单。甚至你前期的投入我都可以承担一半的费用，算是咱们合伙做的生意。”
石南山手一抖：“多少？”
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把身体往这边靠了靠。
白青羽挂起自信的笑容，用极具说服力的声调说：“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一万套。而且，将来可能还会追加，有可能需要三万套也说不准。”
石南山咽了一下口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那……那……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呢？”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白青羽道：“这个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密。不止是这件事要保密，我所有拿来定制的图纸和物品都得保密！我还可以教你如何快速去掉铁水中的杂质，那个方法更要保密！”
快速去除铁水中的杂质？石南山被惊得得半天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师爷王彦凯立马沉不住气了，猛然转头盯着白青羽道：“白姑娘，你真的有快速去掉铁水中杂质的方法中？也是神仙在梦中传授的？”
白青羽点了点头，叹气道：“这事儿……实在重大，我不敢轻易说出来，故而要求绝对保密。我说过，在梦中，神仙带我去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了很多神奇的东西，我若是全都说出来，你们肯定会觉得我疯了，说不定要将我当成妖怪给消灭了。”
王师爷忙道：“那不能！你学到的这些方法都是可以造福百姓、利国利民的好方法，大家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你当成妖怪给灭了？”
石铁匠父子三人也赶紧点头。知道快速去除铁水中杂质的人怎么可能是妖怪呢？必须不是！否则的话，等以后他们也知道了那个方法，难道也成妖怪了？
白青羽担忧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如要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知道我手里有这些方法技术，他们不会起贪心吗？会不会将我强行绑架了去？又或者利用手中权力，冠冕堂皇地给我定个妖言惑众的罪名，然后把我抓进牢里严刑烤打，到时候我能怎么办？你们谁能救我？”
林文涛这时叹了口气，忧心道：“我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对你的事守口如瓶，对谁都没说。可是，我没想到你自己却大大咧咧地跟人说了。如今，就连他们也都知道了……”
他指了指石南山父子。石南山父子立即摇头道：“不！我们肯定不会乱说！”
他们对神仙鬼怪之说深信不疑，也很崇拜得到到神仙点化的人。
白青羽道：“谢谢你们的善良！其实，我也不是随便就跟人说这些的，毕竟我也不傻。我是在感觉到你们都是善良的人、身上有正义之气后，这才跟你们说的。也正是因为考虑到各种风险，所以我才坚决要求签订保密协议。”
林文涛很想说杨以善就是个嘴快的，说话不过脑子，怕是会给你惹来麻烦。但是想到杨以善也是他的表妹，便忍住了没吭声。
王师爷赶紧道：“对对对！必须得保密！石铁匠，不仅你自己要保密，包括你的妻子女儿和所有的亲戚，都在保密范围内。白姑娘送来打造的东西，不管是图纸还是成品，包括白姑娘传授给你们的一些秘术，都不能对别人说，也不许给别人看。这是惠大人的意思！”
石南山忙点头道：“是是是！我们绝对保密。只是……这些东西交给了你们后，若是在你们手中被人看见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白青羽道：“那是自然。而且，这些秘方我们也只保密两到五年。等我们赚上一笔钱后，就会上交给朝廷，以免被那些眼红的人暗中使坏，为了抢夺秘方而对我们下黑手。但是，上报朝廷的事由我这边来做，与你们无关！任何人，任何官员来问，你们都不能泄露出去。”
石南山赶紧点头：“是是是！”
石天亮却紧张道：“这个……我们本来就会保密的，你们这么说……不会是要造反吧？”
白青羽、林文涛和王师爷不禁失笑出声。
石天亮看他们神情也不像要造反的样子，尴尬道：“我……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白青羽指着锯弓和小刀说：“你觉得用这些东西能造反吗？”
“那个……确实不能！”石天亮老实道，又说：“但是你们要得太多了……”如果拿去别的地方重新熔炼，就可以打造很多兵器了。
白青羽道：“既然你们答应了要保密，那我就把它们的真实用处说给你们听，你们听了之后，就得跟我们签订契书，一旦违背契书上的条约，可以要付给我高额的赔偿的！”
“那要赔多少？”
“至少一万两白银！”白青羽轻松道。
“一万两？”石家父子三人异口同声惊呼，并神同步地瞪大了眼睛。
“对！所以你们要做好保密，有些东西，哪怕是你们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让他们知道。哪怕是被抓进牢里严刑烤打，你们都不能吐露一个字。”
石南山不服道：“你……你这些东西总共都不值一万两，凭什么要我赔你一万两？”
白青羽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惩罚性赔偿，对那些不讲信用，不遵守职业操守的人，就得处以重罚。请问，你是不讲信用的人吗？”
“那不能！我是最讲信用的了！”石南山赶紧摇头说。
“那你还担心什么？担心钱挣太多你家里装不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白青羽轻描淡写地说：“为了保证我的利益，我必须要求你保密。至于如何让你的家人不泄露秘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只要你和你的家人都能保守秘密，并且能把我要的东西都保质保量的完成，我会有很多订单给你，让你们一年到头忙都忙不过来，还得再请人帮忙才行。”
石南山不信道：“你能有那么多订单？你是做什么的？还有，你这样蒙着脸，你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白青羽干脆把围巾拉了下去，露出整张脸来，笑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有病吗？我是因为太有钱了，而且手中有太多赚钱的方法，怕被人惦记，所以才蒙着脸的。”
石南山没想到她这么年轻，愣了一下，问：“你真有很多赚钱的方法？真不是为了造反？”
白青羽郑重地点头：“真有！真不造反！这位王师爷可是县长惠大人的心腹，他亲自到你这儿来，就表示惠大人很重视这些事。你就算不信我，也应该相信惠大人吧？所以，你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石南山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那行！我保证能保守秘密！你可以说真话了！”
白青羽好笑道：“我们说的，一直都是真话。这一套工具，就是用来给桑树增产的。我有方法让桑树长出又大又鲜嫩的桑叶来，须要用这些工具。你也知道，朝廷是很重视农桑养殖的，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所以惠县长亲自来过问这件事。先在葫芦沟试一试，如要成功了，必然会上报朝廷，然后向各州各府大肆推广，到时候，必然会有无数人来学习这门技术，同时也会购买这套工具。你说，我们整个大晟有多少人？就算一个村只订购一套，那得多少套？实际上，一个村至少需要十套。”
这个饼又大又圆还喷香，石南山瞬间眼睛就亮了，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明天。他喃喃道：“那肯定……不止一万套……”
白青羽趁热打铁地说：“所以啊，你们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更不能让别人提前学会打制这套工具，你得争取把几万套的订单都拿到手！如果有人提前就开始仿造这套工具，到时候生意可就被别人抢走了，你们还赚什么钱呢？”
石南山赶紧点头：“对对对！是得保密！是不能让别人提前知道这事！”又瞪着他两个儿子吼道：“你们两个小子嘴巴可要管严了，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白青羽笑道：“说出去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赔偿却是一文不少，你们得赔偿一万两白银，还会失去我以后的订单！那损失可就大了！”
石天亮小心道：“那个……赔偿金能不能少点？”
白青羽惊声道：“咋的？你还真打算泄秘啊？石师傅，你管不住你这个大儿子啊！”
石天亮忙打躬作揖：“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泄密的……”
石南山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你个混蛋小子！好的不灵坏的灵！你都马上要成亲了，还净想着赔钱的事！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把这些事给你那未过门的娘子说，老子打断你的腿！把你两口子卖了去赔钱给白姑娘！”
他这话倒是给白青羽提了个醒，虽然协议上写了要赔偿白银万两，但其实绝大多数人是拿不出这笔钱的，像石铁匠这样的家庭，就算把所有的资产算尽，也不过三四百两银子，完全弥补不了自己的损失，到时候该怎么办？岂不白白损失了？
不行！合同上还得加上一条：如果实在拿不出钱来，就用人做抵押，为甲方干一辈子的脏活累活！
接下来便是签订合同了。
先让石南山父子把合同上的几十个条款通读一遍，然后白青羽又选重点给他们强调了一遍，再问他们有没有哪里不明的，最后再把保密的重要性强调了一遍。
然后让他们拿来笔墨，请王师爷提笔在上面加了一条：如果乙方无力全额支付赔偿金，则由乙方及所有直系亲属（含父母、兄弟姐妹、子女）给甲方终身为奴，以劳作代替赔偿，不可懈怠，不得赎身。
石天亮顿时变了脸：“这也太……太过份了！我们只是靠手艺挣点辛苦钱，怎么就得卖身为奴了？”
王师爷瞪眼道：“你只要不泄露秘密，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你们还会赚到很多钱。你如此抗拒，难道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卖这些秘密？”
石天亮畏惧他的身份，马上怯怯地说：“不会不会！我保证不会泄露秘密！”
王师爷没好气道：“那行！等会儿签字画押，你们兄弟两个也都把名字和手印加上去！”
最后，石南山一家人开了个会，他娘子顾冬青又再三向白青羽确定今后是否真有大量的订单给他们做，白青羽也保证，只要他们把现在的订单做好了，将来会有更大的单子给他们。
于是，他们一家人都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指印。
就连十三岁的女儿石天晴都按了手指印。石南山说，女子将来嫁了人，说不定会将娘家的秘密说给婆家人听，故而将她也要绑上这艘战船。
按理说，这份合同应该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各一份。
但是，王师爷考虑到自己在上面也签字做保了，并且代表的是惠大人，故而要求多誊抄一份，一式三份，县衙保存一份。
于是就当场又誊抄了两份，三方人员再次签字按手指印，白青羽在这个世界签订的第一份合同就此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