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深的时候总会觉得黑暗
对于此刻，眼前的这个局面，沐羽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在他拉着楚暧进入老屋的时候，立刻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赵星河。他一回过头，就看见自己原本拉着的楚暧已经变了模样。
狐阿碧！
楚暧变成了狐阿碧，沐羽眨眨眼，可在他眼中，面前的女孩，仍旧是狐阿碧的模样。
“沐羽？”她想要挣脱开，却发现他的手紧握着，不肯松开，于是试探着问了沐羽一句，眼里满是疑惑。
“跟我来。”沐羽说着，强行拉着女孩朝里面的房间走。
“你……”女孩不大情愿，踢了沐羽一脚，被沐羽拽着朝前走了两步。
“你们俩在干嘛？”赵星河从东面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盯着两个人，狐疑地打量着。
“没……”女孩瞪了沐羽一眼，另一只手去拽被沐羽抓住的手，急忙低声说:“你快放开。”
“不放！”沐羽的态度很坚决，盯着赵星河，对身后的女孩说:“你也不许放手。”
“你……”女孩赌着气，也只好由着他。
“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已经通知雨竹和晓柒他们了。”
眼前的赵星河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只能离开这里了？”沐羽笑笑，看着赵星河点头。
“沐羽，你们……”
“我去，你竟然！”
夏雨竹和陆晓柒也从门外进来，此刻也都惊讶地看着沐羽和女孩紧扣的十指。
“诶呀，沐羽，你……”女孩再次想要挣脱开沐羽的手，狠狠踢了沐羽两脚，朝夏雨竹解释：“雨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
“解释什么？”沐羽前后环视着其他三人，只道：“我不管你们是谁，都休想让我放开她。”
只见，柯启也揉着脑袋，从房门口走进来，只是瞟了他们一眼，未曾说话，夏雨竹眼中泪光闪烁，扑到柯启怀里。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唉，我真是看错你了。”
陆晓柒也在一边数落着他，赵星河更是白了沐羽一眼：“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你放开！”女孩快要顶不住了，她疯狂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惜一口咬在沐羽的手上。
哪怕是忍受着疼痛，沐羽还是不肯放开那只手，他手上被咬出了血，这也许能让她冷静下来。
血腥味的刺激，的确让女孩恢复了几分理智，她也开始意识到，这屋子里，要么只有沐羽很奇怪，要么，就只有沐羽保持了正常。
“对，对不起。”女孩低声说着。
沐羽咧着嘴，忍着疼，用另一只手对她竖起了两根手指：“这次是骂你了，扯平了。”
“还有什么本事吗？都被我看穿了！”沐羽朝着赵星河出来的那个房间喊了一句。
啪！啪！啪！
从那个房间里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孟先生从里面走出来，满意地望着沐羽：“不错，沐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孟先生，您怎么在这儿？”一见到孟先生，女孩立刻收回了手。
沐羽也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楚暧已经变回原样了。
孟先生笑了笑，看着两人：“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们的动向。那天，赵星河向我汇报，沐羽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我用自己的力量，感知到你的确有一瞬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消失？”楚暧转向沐羽，想要确认孟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更想要确认沐羽说的是不是真的。
沐羽点点头，对孟先生所说的话表示赞同。
孟先生接着说道：“于是，我也进入了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很复杂，拥有着许多超脱于我们认知之外的种族。我发现，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之间有许许多的关联，而那些关联，无一例外的指向了你。”
“准确的说，你拥有着连接两个世界的力量，而那力量就隐藏在你的血脉之中，或者说，是你的父辈之中，有人与这种力量建立了某种关系。”
“而那个产生关系的东西，就在这间老屋里。”
沐羽顺着孟先生手指的方向，向那间屋子望去。
楚暧一脸震惊地看着沐羽，这才明白，他为何在这些事件之中表现的如此的沉稳冷静。
孟先生笑着说道：“来吧，我们去看看，这个宿命的因果。”
沐羽跟着孟先生向前走去，在孟先生进了那个房间的时候，沐羽拉起楚暧，快速地朝着另一个房间跑去。
“沐羽！”
孟先生和楚暧同时喊道，但沐羽不管那么多，一头冲进了另一个房间。
孟先生大声喊叫着，那语气越发的急不可耐，歇斯底里。
“呵，哈哈，哈哈哈哈。”
进了另一个房间，在楚暧不解的目光中，沐羽喘息着，大笑起来。
“你干什么？”楚暧嗔怒着，再次挣脱开沐羽的手。她有些搞不明白，在沐羽拉起她向另一个房间跑来的时候，她竟然下意识的跟着沐羽一起跑到了这个房间。
“孟先生呢？”楚暧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屋外孟先生的身影了。
“是假的。”
“假的？”楚暧不禁打了个寒颤。
沐羽朝楚暧解释道：“那个孟先生模仿的很像，先前的陆晓柒他们，又给他铺垫了一层。”
“但是，他犯下了几个致命的错误。
按孟先生的行事逻辑，他既然选择把雨竹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又专门让我们到这里来，说明他已经相信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设下这么多考验呢？
二来，孟先生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称呼别人的时候，总是会带上称谓和职务。
这第三嘛，孟先生讲话，或者交代事情的时候，要么会很笼统，要么就会具体到某一事件，而不是说一半，留一半。”
“就凭这些？”楚暧仍旧不解，饶有兴趣地追问。
沐羽摇摇头，揉着右手手腕接着说：“不止，孟先生是既然会忽然消失，一定是在处理什么不能脱身的事情，如果他全部解决了，就不会让我们到这里来。
而且，按照赵队长的性格，如果这是一场考验，他从开始就不会参加，或者说，他在考验被揭露的时候，就应该跳出来。
赵队长是一个爱护同伴的人，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楚暧正要说什么，忽然指着靠在墙边的老式横柜说道：“那是什么？”
那老式横柜的盖子下面，隐约散发着光芒。
沐羽朝着那老式横柜走去，他记得，那是爷爷用来存放东西的柜子。他小时候，和附近的小伙伴捉迷藏时，就时常藏在这柜子里。柜子里面有很多老物件，也许问题就出现在某一样东西上。
他慢慢接近着横柜，走上前，一把去把它掀开，里面乱七八糟地摆放着许多东西，只有一个木匣，在散发着光芒。
沐羽一手扶着盖子，探着头，想要伸出手取出木匣。
与此同时，在沐羽身后，楚暧伸出双手，朝沐羽推过来。
沐羽猛然一转身把柜子盖住，自己背靠着柜子，直接将楚暧抱住了。
“你，放开我？”
楚暧叫着，抬起头对上了沐羽冰冷的眼神。
“别装了！”
沐羽真的生气了，他盯着眼前的“楚暧”，说道：“你到底是谁？”
“又被你发现了。”她干脆不装了，抬起头，与沐羽对视着：“能告诉我，这次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吗？”
沐羽放开她，泥鳅一般的脱开身，撸起袖子，只见右手腕上，那枚种子形状的印记，正在闪烁着。
沐羽能够感觉到它在颤动，就是从楚暧忽然打了个冷颤开始的。
“原来如此。”
楚暧的声音，神态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她打量着沐羽：“我是神，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
“少来这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要不是顾及着楚暧的身体，沐羽早就一拳上去了。
神以楚暧的身躯说道：“我要你，为我开启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为诸神降临在这个世界效力。”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不允许反对。但沐羽死死地盯着她：“如果我不愿意呢？”
“神明提出的条件，作为神的奴仆，你无权拒绝。”她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望向沐羽的目光都是无神的。
“孟先生的失踪跟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为什么会到你们的世界里去？”沐羽强压着怒火，接着追问。
“神明没有回答你疑问的义务，如果神需要的话，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楚暧身上泛起圣洁的金色光芒，却面无表情，像一具冰冷地机械，冷冷的说：“沐羽，我记住你了。”
“我暂时无法降临在这个世界，不过，我很快会找上你的。”
楚暧身上的光芒逐渐暗淡，闭上了眼睛。
“等一下！”沐羽眼看着那道光芒即将消散，冲上去，扶住即将倒地的楚暧。
沐羽将楚暧轻轻地放下，转过身，打开柜子，拿出了那个木匣。
在那异世界的大陆之上，位于人族领地的中心，一座高大的石塔巍然耸立，这耸入云端的高塔下面，许多皮肤黝黑，赤裸着上身的人，正在不断劳作着。
他们用着简易的工具，搬运着百十斤的石料，源源不断地送入石塔之中，仿佛这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石塔每天都会长高一些，它吞食着这些石料，永远都不会满足。
而这石塔的顶层之中，一片黑暗里，一个少女模样的神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灿若星河，冰冷间，仿佛装的下这世间万物。
“沐羽吗？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等到再见面时，你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做众神最忠实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