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人在意的东西真的很简单
阿碧越发感觉到，自己面前的沐羽不对劲。
她一路上跟着沐羽走到了天黑，听着沐羽不断介绍着路上的每一段风光，那副故地重游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人。
更何况，他似乎对阿碧很了解，喜欢吃的蔬果，烤鱼，喜欢喝的泉水兑上花蜜。
最奇怪的是，直到晚上，生起了篝火，沐羽都没有再睡着。他竟然要替自己守夜，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你到底是谁？”阿碧警惕地望着眼前的“沐羽”。
沐羽笑了，不含敌意，欣慰地望着阿碧：“还是被发现了吗？”
“你是……”阿碧异常激动，冲上去，扎进沐羽的怀里，哭着叫道：“对不起，父王，对不起……”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
沐羽只是轻轻抚摸着阿碧的头，脸上慈祥的模样：“我从来也没怪过你，这都是我的命。每一代妖王，都会面临这样的命运，我是如此，你父亲是如此，狴犴，大概也会如此。”
“可是，可是我……”阿碧难以原谅自己的过错，好在没让自己把遗憾带进自己的坟墓里，阿碧第一次感谢苍天，能够让自己和义父互诉衷肠。
阿碧道着歉，不断向父王表示着自己的决心，希望能够稍微弥补一下她犯下的错误。
“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已经是我最大的希望。”
无支祁借沐羽的身躯，表达着自己的心意。本来，他的意识，应当在启动阵法时，彻底消散。
只是，沐羽戴着的吊坠，乃是孵化妖圣的灵卵。
灵卵之中寄存着历代妖王的妖灵与力量，而无支祁更是在滋养那能够打通天地的阵法时，有更多的妖灵进入了其中。
在猿王的攻击下，他寄存的妖灵受到感应被唤醒，在沐羽醉倒时，短暂占据了他的身体。
倒也不能说沐羽在这个世界的躯体就是他的，而是那法阵激活，根据另一个世界的某种力量，复刻出的躯体。
无支祁把这其中的秘密，纷纷讲给阿碧，阿碧认真地听着。
阿碧听明白了，赶紧追问：“也就是说，只有沐羽可以孵化妖圣，成就那个传说？”
“不错，大概是某种力量，碰巧选中了他。”
无支祁沉思着，缓缓说道：“二十多年了，我也没能完全解开疑惑，也许在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也存在着许多强大的力量。
只是，如果按照你父亲那时的想法，孤注一掷，只怕，此时的妖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阿碧单膝下跪，立誓：“父王，您放心吧，我一定帮助沐羽孵化妖圣，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不，你活下去，对我来说最重要。”
无支祁扶起阿碧，说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些东西，也已经看淡了。”
“好啊！你们果然在这里。”
无支祁循声望去，青甲将军罗罗，飞身前来。
阿碧知道，沐羽的体内，根本没有妖力，此刻展开五尾，欲作殊死一搏。
无支祁摇摇头，拦下她：“你能展开八只尾巴的时候，才是他的对手。现在，看为父护你一程。”
无支祁以沐羽的身体迎上去，双掌相对，那吊坠里释放妖力，一掌竟把罗罗打退，一连撞断了三根水桶般粗的树。
“好大的力道。”罗罗扶着身边的半截树桩站起，扭动着脖子，嘎吱作响，兴奋地笑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阿碧，你先走，我很快会赶上。”无支祁交代了一声，又深深地望了一眼狐阿碧，眼中满是不舍。
“是。”阿碧望着此刻的“沐羽”，心底冒出一股力量，两个尾巴上附着妖力，不舍地离去。
此时，罗罗已经再度攻上来，左手一只虎掌拍来，身后双翅生出，右手一把青色大刀附着妖力。
两人近身相对，无支祁也不敢轻敌，弄险欺身上前，躲开了大刀，右臂将虎爪夹在肋下，左手托起罗罗右臂，提膝向罗罗右腿猛撞。
罗罗变作虎头，正要咬向他，不觉腿部吃痛，又被无支祁以头相撞，腾出手来，蛮力拔住一根獠牙，左拳运足妖力，轰在罗罗胸前。
罗罗倒飞出去，砸在地上烟尘四起。无支祁握着手中的虎牙，不敢松懈，只要让着罗罗逮到机会，自己可能就制服不了他了。
忽的，罗罗现出本体，一只生有双翅的青色大虎，径直朝狐阿碧的方向追去。
“不好。”
无支祁顿感不妙，一阵心急，意识中闪过一丝灵气，只道是那枚种子飞到手中。
“好，我竟无意之中，帮这身体打开了灵窍。”
无支祁手中种子，变成一杆木棍，不断地变大，如擎天之柱一般，只一棒，便将飞起的罗罗打落。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罗罗巨大的身躯，被死死压住，抬起头望着空中的“沐羽”。
“妖王，无支祁，一个孩子的父亲。”
无支祁已来到罗罗面前，盯着他，眼中只是对守护女儿的渴望。
“你还没死？”罗罗本还未施展全力，只听见是无支祁的名字，当即不敢造次。
当年的妖族第一将军，全盛时期时实力还在虎王之上，谁敢造次？
无支祁将种子收回手中，只是一根棒子，淡然道：“我已经死了，可我又回来了。”
“你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罗罗暗暗聚集灵力，他自己本就不是妖王的对手，又被猿族哄着，戾气暂时被散了，此刻只有拼尽全力，才能从他手上逃脱。
无支祁眯起眼睛，说道：“我不杀你，我要你告诉狴犴，想做妖王，就好好做他的妖王。
那暗室王座之下，隐藏着历代妖王才有资格窥知的东西，就当作是我送他的一份大礼。
不要再找这两个孩子的麻烦，要不然，我还会从死去之后的地方爬回来，亲手将他也拉下王位。”
“我凭什么相信你。”罗罗听后，将信将疑地化成人形。
“就凭我现在能够制服你，就凭无支祁这个名号。”无支祁说着，也不再管他，拄着木棒离去。
罗罗仍心有余悸，远远地望着这人的背影入神……
“没用的。”
赵星河再想用其他手段，沐羽立刻出言制止:“他们不是幻象，更像是某种，某种……”
“什么？”
“投影。”
沐羽说着，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种种，自己一开始还没多想。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发现了奇怪之处。如果那个世界的一切，只有在自己睡着或是醉倒，昏迷等等失去意识的时候才会醒来。
那自己不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另一个自己是一直都在沉睡吗？
为什么两个世界时间，还有自己都是一样的，是不是说明，存在着一种，像是镜子一样的东西，在另一个世界反射出了另一个自己的躯体。
而自己的意识，就在两个躯体之间往复。那么两个躯体，到底哪个才是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按照这种逻辑，自己面前的十数个自己和伙伴们，可能都是类似那样的无意识体。
他们的行动和存在，一定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既然他们一直在模仿着自己的动作，不妨就利用这一点。
“我们最开始是看到他们才停下的，但他们和我们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们彼此之间也都保持着一段距离。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在等待着我们自己熬不住，冲破心底防线。如果贸然出手，只会反伤我们自己。”
沐羽解释着，回头在门口已经望不见夏雨竹和陆晓柒，便转过头向屋门望去:“我们慢慢向屋子里移动，如果有什么不对，赵队长，就看你的了。”
楚暧看着沐羽，称赞:“不错嘛。”
赵星河也点点头，心中暗道：他果然拥有孟先生那样的天赋，不然，怎么会知道其中的门道。
三个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屋子移动，果然，这些个投射出来的幻象，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向屋子那边移动。
有的幻象撞在墙上，或者卡在上的某处，当即消失不见，又从大门口的方向慢慢出现。
三个人就这样一点一点接近了屋子，来到屋门前，赵星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一把推开了屋门，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里等我，千万多加小心。”赵星河说着，迈步进了屋子，进入一片漆黑之中，立即看不见身影。
“赵队长！”楚暧叫了一声，紧接着，整个院子里便回荡起了她的呼喊。
沐羽在纷乱喊声的扰乱下，瞥见原本挂在屋门上的锁头，就放在窗台上。
看来，柯启也是过了这一关，才出现在大门口的，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会把柯启弄到大门口去呢？
又或者说，外面的柯启，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柯启？
“咱们，还要进去吗，我总感觉，这里面，会更加危险。”
楚暧也变得忧心忡忡地，那模样竟然又有些像狐阿碧。
“阿碧。”沐羽恍惚间叫了一声。
楚暧瞪了一眼沐羽:“你又……”
“别激动，别激动，我是说，你要是打扮成一只狐狸，肯定很漂亮。”
沐羽说着，也不等楚暧多反应，紧紧抓住楚暧的手，一起进入屋中。
大门外，陆晓柒已经解开了柯启的手机，打开了柯启和他女朋友的聊天框。
“诶，你怎么知道他手机的密码？”雨竹不解地看着陆晓柒。
陆晓柒笑笑，翻看着聊天记录，说道:“男生的密码，只要是四位，要么就很简单，要么就一定是某个人的生日，大概有三百多种。”
陆晓柒还剩半句没说：比如沐羽手机的密码，就是你夏雨竹的生日。
“我去！”陆晓柒看过手机上的聊天记录，立刻望着地上的柯启骂道:“你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