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什么总是我
“少君,咱不开玩笑…行不?”
犬融一脸惊恐,看着眼前蜿蜒而来的铁索,连连后退。
“犬兄,乖…”
“我只是想试试而已,你怕什么?”
云舒一脸坏笑,缓缓抬起手里的玩意。
一根黝黑粗大的困龙索,如一条盘卷的大蟒,高高的昂起索头,瞄准了犬融。
啊?
惹不起…我躲!
犬融就地一伏,现出狗身。
狗子猛地蹿起,卷起一阵狂风,跃在空中,驾风而逃。
“呼!”
困龙索有如蛟龙出海,迅疾缠绕而来。
狗子拼命逃窜,铁索如影随形,追尾不放。
“忽敕!”一声,狗子被铁索捆成一团,从空中掉了下来。
“扑!”狗子摔了个嘴啃泥。
“嗷…嗷…”
狗子拼命挣扎,嚎出一阵狺狺狂吠,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嘿!成了!”
云舒一拍大腿,兴奋的跑过来。
他念起咒语,准备解开犬融。
但是,铁索毫无动静,依然死死的勒住犬融。
“怎么不灵了?”云舒一脸懵逼,直抓脑壳。
“我的爷…您快点!”犬融哀嚎:“我的肠子要断了…”
困龙索越勒越紧,犬融感觉自己的腰腹被大力挤压,差点要勒出粑粑来。
“嘿嘿…”
“你等我一会…我想想!”
云舒歉意的笑笑,转头思索:“问题出在哪?”
“你快点…我憋不住了!”狗子哼唧着,拼命的收紧了菊花。
院门口,帝君出现。
“这太旭宫里,还有没有清静?整天搞得鸡飞狗跳!”
大概是狗子的狂叫,吵醒了午睡的帝君。
“父君,没…没什么事!”
云舒堆起笑脸,悄悄的撩起一脚,把捆成一团的狗子踹进了桌子底下。
“嘤…”
狗子压抑的呜咽,缩进了桌底,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这些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帝君?
临风脸色大变:“你…竟敢仿制朝廷的法器?”
完了!被发现了…
云舒低下头,不敢出声。
临风气笑了:“盗用天国法器,诛九族!你这是打算拉着父君,陪你一起砍头?”
“有这么玄乎?”云舒假笑着,努力的平淡事情的严重性:“孩儿只是好奇…”
临风无语:“……”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我看,这太旭宫的冤家对头不是别人,就是你这位少君!早晚这一家子都得被你害死!”
临风摇头苦笑:“我怎么…收了这么个东西…”
星野陪着笑,凑了过来:“帝君,小孩子贪玩…您消消气,别跟少君计较…”
帝君神色一变,吩咐星野:“给下人们交代下去,谁要是敢张扬出去…”
“咔擦!”一响,帝君捏碎了手里的茶盅,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辣:“嗯?”
星野吓得直冒冷汗:“小的明白…”
此刻,空气中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帝君皱眉:“什么味?”
云舒偷偷往桌下一瞥,看见了几粒黄灿灿的狗屎!
大概是犬融憋不住了!
这…
云舒与星野面面相觑。
帝君叹气:“忠犬呐!他已经快被这铁索勒断了气,却还在为你掩盖!”
云舒再也顾不上掩耳盗铃,把奄奄一息的犬融抱了出来,急的脸色煞白:“这可怎么办…”
帝君说:“犬是六畜之一,天生有辟邪之能,不同于其他的施法对象。语序和对象颠倒,如何能解?这咒语要改!”
又看了看犬融身上的铁索,说道:“原来的苻篆磨损严重,残缺不全,你依着葫芦画瓢,自然是不对的!”
“这里缺了一笔阴篆…此处还要添一笔阳苻!”
云舒恍然大悟:“谢谢爹!孩儿懂了!”
他抱着犬融就跑:“犬融…别怕!我明白了!我马上救你!”
临风听见一个“爹!”字,顿时愣住。僵了一会,喃喃道:“我跟他说这个干啥?”
“我这不是成了帮凶嘛?”
“嘿…”
临风起身,摇头叹息:“淘气的孩子,都是大人惯出来的!”
“老子…上辈子欠了你!”
“臭小子!”
帝君念叨着,走了。
星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惊魂未定:“可算是消停了…”
他看着满院的奴仆,大声吼道:“都给我听着!”
奴仆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外面乱嚼舌根,我扒了他的皮!”
众人齐声:“是…”
屋子里,犬融缩在被子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今天糗大了…”
“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呐…”
被困龙索勒出粑粑,当众出丑,对犬融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元武陪着笑:“犬融…别生气了。”
“我还想让师弟拿我试验呢!可是我皮厚肉糙的,也试不出效果!”
犬融蒙着头,在被子里呜咽起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你们都只是…当我是一条癞皮狗…”
“不!”
云舒进屋:“犬融,我一直当你是兄弟!”
“今天是我疏忽大意,害你差点丧命!”
“云舒…给你陪罪!”
云舒坐在床边,一脸真诚。
犬融露出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
“少君…没事!”
“犬融没有认错主,当你的狗…也挺幸福的!”
云舒拉住他的手,诚恳说道:“困龙索仿制成功,你功不可没!”
“犬融,谢谢你!”
“少君…”犬融差点哭了。
看见这一幕,元武也感动了。
“师弟,为了我娘,让你费心了!”
“师兄,也谢谢你…”
元武皱起眉头,言语中带着担忧:“可你,毕竟是太旭宫的少君。”
“这些事,可都是重罪!虽然帝君宠你,没有怪罪…就怕有一天东窗事发!到那时,如何面对朝廷?”
云舒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
“我本是愚陋之人,从来就胸无大志!”
“在俪山虚度了三千多年的光阴,一个人…苦惯了。”
“这辈子,只想着吃喝不愁,衣食无忧!”
“将来,身边有个女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心满意足!”
云舒的脑海里,浮现出千婴清秀的面容。
元武大急:“你…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的局面!帝君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啊!”
云舒淡淡的笑了:“其实…我并不热衷荣华富贵。”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在天国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但是朝廷,把天下苍生,都视为奴隶!”
“这世上,有人贪恋美色,成了欲望的奴隶!”
“有人贪恋钱财,成了金钱的奴隶!”
“还有人贪恋手里的权柄,成为权力的奴隶!”
云舒的眼神里,闪烁着看不懂的东西。
“我只想做个人,不想做奴隶。”
“做一个自由的人,一个不受羁绊的自己!”
“义父说的对,天国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乐土。或许凡间的烟火气,才适合我们这些人。”
元武与犬融对视,默然无语。
云舒很简单。
但,似乎也很复杂。
其实,在云舒的内心深处,真正让他害怕的,还是帝君说过的那句话。
“我知道你一身反骨!你我父子,早晚会在战场相见!”
云舒眼里泛起晶莹,喃喃自语:“真的会有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