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袭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老白终于能动了,由于这七天老白只被喂了一些营养液,所以身体还格外的虚弱,恢复了知觉以后,马上就进食,能多吃一点就多吃一点。
就在老白吃东西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这七天好像并没有看到拾月吃过东西,而且只要自己说话,拾月马上就会接着和自己聊。想着想着老白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拾月绝不是正常人,于是停下了嘴开始打量起了拾月。
拾月发现老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于是调侃着问:“你在看什么,又想要舒服舒服么,不如你先把饭吃了。”
老白这时将碗筷放下,将嘴凑到拾月的耳边问:“你能帮我出去么?”
拾月一愣,随即轻轻的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你只要这几天不死就一定能出去。”
老白不可置信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拾月笑着说:“因为,你是证据。”
老白疑惑不解的问:“什么?”
随后拾月仿佛又掉线了般开始沉默不语,老白也不再多问,每天都开始若有所思的计划着出去以后将要做的事。
牢房的隔壁最近几天时不时的传出哀嚎的声音,看来隔壁的房间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试验品,正在经历着相同的副作用。听到这些哀嚎声,老白牢房内的这些人,每天都心惊胆战,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下,老白竟成了其它囚犯心中的唯一寄托。
牢房中的其它的人每天都对老白嘘寒问暖,求老白保佑自己不要被毒死,老白也担心这些人如果死的太多了,会动摇其它人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仰,于是开始让其它的死囚们去背诵教义,每天都要默背十遍,如果都能背对就不会死,如果背错了或者少背了就不会得到主神的保佑,这样死了也不关老白的事情了。
这样牢房中的其它人就不再去每天骚扰老白,而是专心致志的去面壁背书。
半个月之后,这批人中死了七个人,这个比例看起来已经很低了,因为按照老白之前的说法,每批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寥寥无几的。所以活下来的人也更加的相信老白了,于是老白对剩下的人说,你们都是主神的人了,你们都不会死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老白也突然哀嚎起不来,蜷缩在角落里,全身都在颤抖,这时还活着的人都惊呆了,老白不是有主神保佑么,怎么又快要不行了,老白是他们的主心骨啊,连老白都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其它的人更加没有主意了,顿时乱做了一团。
就在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老白突然开始大声背诵起了教义,一遍接着一遍,背诵大约两个小时以后,老白竟然突然奇迹般的好了,脸上已经毫无痛苦之色,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病人。
众人看着老白,已经被老白所彻底折服,也彻底相信了主神的存在,原来主神竟是这般的强大。老白站起身环顾着众人,用一种庄严的口吻说:“刚刚你们有谁在质疑主神么?”
众人突然感受到了老白的压迫,竟然纷纷不敢直视老白的眼睛。老白也没有理会众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刚刚质疑主神的人,会死!”
众人听到老白的话之后,竟然有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扑通一下的跪下了,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跪下了。拾月在一旁只觉得好笑,但是看到众人都跪下时,自己竟然也有一种想跪下的冲动,还好智力马上就又上线了,只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事后,拾月偷偷的问了问08和09,你们为啥也跟着跪下了。08说:“反正又不是本人,就跟着起哄呗。”09反问:“你们竟然不相信主神,就不怕神的惩罚么?”
二十几天过后,这些人中又死了三个人,原先的二十个人如今也只剩下了十个人了。
这天傍晚,牢房的门再次打开,那名药师带着四个守卫又来开始抓人了,抓人去观测药物是否有效以及对人体的副作用,看来这批人的周期又到了,不过由于这次剩下了十个人,剩的人太多了,所以这名药师决定将人分成两组带走。
老白这次并没有针对这名药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是用求助和疑惑的眼光看着拾月,因为老白知道这次他们就要再次分开了,而这次分开,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拾月明明答应过自己要让自己出去的,可是老白却并不知道拾月的任何计划,这样离开了拾月,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呢?
这名药师看到老白反应很奇怪,这次竟然没有对着自己大喊大叫,威胁辱骂,而是眼睛一直盯着这个女人看,于是药师走到了老白的跟前,用戏谑的口吻说:“咋了,这么多天处出感情啦,那我就先把她带走啦。”说完又拍了拍老白的肩膀,在老白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放心好了,我一会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相好的。”
于是拾月和竟然和08,09都被分在了第一组,老白被分在了第二组。老白的对药师的挑衅不为所动,依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拾月,希望拾月能和自己说点什么。
可是拾月被带走前却并没有对老白再说一句话,但是在出门的时候却回头对老白用口型说了一句:“东北。”
老白疑惑了,东北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所牢房的东北角有什么东西么,于是又赶紧跑回去查看,可是东北角除了墙角什么都没有,于是老白一直呆呆的站在房子的东北角。
拾月等几个人被带到了其它的监区,这个监区都是只有几层,但是面积却很大的矮的厂房,而厂房二层的回廊周围,都有固定的警卫持枪在把守,还有时不时的有几队警卫在持枪巡逻。
进入了一个矮厂房内,拾月一行五个人首先被带到了一个的房间外,拾月是第一个进去的。房间内也有两个持枪守卫,还有另一名穿着白制服工作人员坐在一张办公桌旁,桌子上摆放着一台注射机,注射机的主机连接着这名工作人员的电脑上。
工作人员示意拾月坐下,将手放到注射机中,拾月也乖乖的照做。只是拾月的手刚一放进机器中,机器就直接报错,称找不到血管。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拾月说:“换另一只手。”
拾月又乖乖的照做,可是这次注射机依旧报错,于是这名工作人员摸了摸拾月的胳膊,感到皮肤有些异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对药师说:“先带去照x射线吧。”
药师疑惑的问:“她有什么问题么?”
穿白制服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找不到血管,先将其它四个人送回牢房,先解决这个。”
药师点了点头,于是让三名守卫压着门外的四个人先回到了原先的牢房,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名守卫带着拾月去做x射线,于是几人继续往厂房的深处走,令拾月吃惊的是,这个厂房里面竟然比外面大那么多,拐了七八次终于要到了放射区域。
不过这一路上都是一道道紧闭的房门,拾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终于到了放射区,拾月又开始乖乖的进了一个进行放射的房间中,等待着被检查,而带着拾月来的药师和守卫们则是在门外等候,这时刚刚那名穿白制服的工作人员突然跑了过来,向主管放射区的负责人说了什么,这名负责人听到后脸色直接变了,于是赶紧用射线对拾月进行了检查,看到拾月身体内部的影像竟是一片白色后都震惊了。
拾月看到玻璃外面众人的表情后也不伪装了,冷冷的说:“董智军在不在这里。”
窗外的众人没有回到他,而是赶快去找了老孟过来,拾月知道外面的人正在找更高级的负责人,于是也不再说话,等了一会儿。
很快老孟领着一群人就过来了,更多的守卫们也赶了过来。隔着玻璃开始与拾月进行对峙。拾月看到跟老孟来的这群人中没有董智军,于是又问了一遍:“董智军在不在这里?”
老孟没有回答拾月,反而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在的这间房是金属密闭的,你眼前的玻璃是防弹的,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拾月又笑着说:“你们做人体试验弄死了这么多的人,甚至还抓了很多罪不至死的人进来给门凑数,真以为没人知道么?”
老孟发现眼前的人竟然知道这么多,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说:“你应该也是高层中的人吧,你既然知道前因后果,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拾月继续说:“你给董智军打个电话吧,让他千万别过来。”
老孟隐约的猜到对方要干什么了,于是说:“整个研究所都是屏蔽区,没有信号的。”
拾月笑了笑:“你不信掏出手机看看现在有没有信号,你们的病毒研究所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了,而且领导们对你们的试验进度很不满意。”
老孟不可置信的掏出了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竟然真的有信号了,于是立马离开了这里,走出几十米后拨通了董智军的电话说:“董院士现在千万要小心,别来病毒研究所,并且马上告诉安领事让他派人过来,有人要袭击病毒研究所。”
老孟打完这个电话后又回到了拾月那里,准备套取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是还没等老孟开始问,拾月就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接着就听轰轰的两声巨响,老孟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都被炸的颤抖了起来,接着整个厂区内的所有灯都熄灭了,这时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整个病毒研究所几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一些关键地点有应急照明。
正如拾月所说,病毒研究所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病毒研究所的专属配电箱附近早就被预先埋好了炸弹。这声爆炸就是信号,病毒研究所外的雇佣军听到这声爆炸以后,马上从四面八方开始向里突围,围墙在火箭弹的作用下被炸出了一个个缺口,从这些缺口马上就涌入了大量的雇佣军。
老孟在听到爆炸以后,也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蒙了,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指挥身边的众人,快跑啊,从地下走,有序撤退。可是还没等老孟的话说完,他身边的人除了训练有素的警卫外,都开始尖叫着逃离,几乎没有人听到老孟说要走地下,而是一窝蜂的四散逃命。老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顾手下的劝阻,也要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几百名士兵都是从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特战队员,在发现有人袭击研究所之后,马上李营长的带领下开始组织了阻击战,与从围墙缺口处进来的武装力量开始了战斗。
士兵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外围制高点,研究所的外围是食堂和宿舍高楼,警卫们就依托着这些有利的地形开始了战斗,李营长并不着急,因为他们已经呼叫了上级团长的增援,只要能将局势拖住,相信这场战斗很快就会见分晓。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李营长料的那样,最后这批死囚中,由于江横封的操作,竟然混进来不少像拾月一样的代理人。
08和09在回牢房的路上正好遇到了爆炸,于是趁乱摆脱了控制,此时竟然也溜到李营长所在的楼里面,08和09一先一后准备跑到人最多的楼层去,此时他们一个跑到了二楼,一个跑到了四楼。
很快就有士兵发现了他们,在喝止无果后马上对着08和09开枪,08就被打残在了二楼,09却坚持到了5楼。
士兵们也感觉到了08和09不像是人类,就没有见过活人挨了这么多枪还能动的情况。在09也被打残后,两名士兵上前查看了一下09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正当他们准备靠近的时候,08和09竟然被引爆了,原来这批代理人的腹部这次藏的不是枪支,而是高爆炸弹,它们的目标就是防守的士兵,以及这栋大楼。
进攻的雇佣军在面对对面大楼的重火力压制只能停滞不前深感头疼时,没想到对面最猛的火力点竟然轰然倒塌了,雇佣军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趁着这段时间在快速向前入围,留出空间,让更多的人能够冲进来。
安邦马上就分别接到了董智军和老孟的电话,安邦听到病毒研究所遭到袭击这个消息以后就顿感大事不妙,三天后就是国会召开,自己被宣布自己成为下一任南皇的日子,这个时候整个琼海的安保都是极为严格的,可是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竟然会发生大规模的暴乱,这很显然是一场政变,而这场政变一定就是针对自己的。针对病毒研究所的进攻很可能是为了针对路行舟的,而路行舟就是自己手中最大的底牌,是自己将来能成为南皇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自己这个时候就一定要想办法转移走路行舟。
可是安邦手中是没有军事力量的,手中能战斗的人都是王兴国给自己配的警卫,这些人除去休假的人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十人。所以自己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去参与斗争,只能寄希望于陆世元,于是赶快躲进了地下室,用自己的白色专线联系到了陆老大,向陆老大简明扼要的分析了利害,问陆老大自己该怎么做。
陆世元接到安邦的电话之后并没有慌张,似乎一切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是简单的告诉安邦不用担心,这两天先躲起来,叛乱的人马上会被消灭掉,自己只是等消息就可以了。
于是安邦先打电话给老孟和董智军,告诉他们马上躲起来,先保住性命再说,从现在起一切交给军队处理。老孟还问了一句安邦:“需要带走路行舟么?”
安邦问:“能带走么?”
老孟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枪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不等老孟说话,安邦又说了:“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吧,别管那么多了!”
“好!”接着老孟挂断了电话,带走路行舟实在是太冒险了,现在路行舟已经每天都处于昏迷状态了,全身上下插了不知道多少管子,自己这一去很有可能不但没把路行舟救下来,反而和路行舟一块上路了,于是老孟自己也不管不顾的开始逃亡了。
安邦这边打完这两通电话之后便带着徐鑫淼躲进了地下室,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之路,眼下除了听陆老大的,也别无他法,只是此时开始愈发担心起了安易的安危,不知道离洛岛那边是否还安全。
病毒研究所这里,李营长已经战死了,被埋在了被08和09炸塌了的废墟中,而外面雇佣军像潮水一样的涌入了,病毒研究所里剩余的战士面对如此多的雇佣军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马上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而且更麻烦的是,下面的工作人员都在疯狂的找着出路逃跑,这些人很快就和雇佣军们混在了一起,场面极度混乱,战士们也不能对着工作人员开枪,而雇佣军们也并没有理会这些四处逃散的工作人员,但是面对挡路的情况还是会开枪对工作人员进行屠杀。
最麻烦的是下面这些人中还混杂着刚刚像08和09一样的代理人,他们穿着囚服,专门找守卫军人多的地方进行自爆。于是抵抗的战士们没法了,看到穿囚服的靠近就只能疯狂的开枪。
老白这边一直站在牢房的东北角低着头发呆,想着拾月说的东北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老白顿时心中大喜,知道拾月动手了。
牢房中的其它几个人见到这个场面都被吓的惊慌失措,跑到门口大声叫着警卫,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们,这时老白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各位不用慌,这些人是主神派过来救我们的,一会儿大家跟我往东北跑,咱们一定会活下来的!”
这几个人听到老白这么说,马上心情由惊慌变为了喜悦,都希望外面的枪炮声再大一些。
很快就要雇佣军们冲到了牢房里面,他们挨间对着牢房的门锁就是一顿突突,然后开门确认里面的人,发现路行舟不在之后就马上换到下一间。
老白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之后,马上让大家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果然很快门就被枪打开了,两名雇佣军冲进了牢房,老白看到雇佣军端着枪进来之后并没有害怕,反而对着雇佣军兴奋的大叫:“自己人,自己人。”
谁知雇佣军对老白理都不理,发现没有女人之后马上开始下一间,为了节省开门的子弹也为了避免误杀,所以雇佣军们并没有对着这些死囚展开屠戮,死囚们就这样被释放了出去。
然而跑到外面的死囚们还是高兴的太早了,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路,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然而高处的战士们由于不知道这些死囚中间藏着多少代理人,于是对着死囚们开始了疯狂的扫射。
老白见状马上开始往东北跑,几名狱友也跟着老白一起跑。老白边跑还边喊,往东北跑,在跑的路上随手抓过来一个死囚就说往东北跑,这样越来越多的死囚都开始跟着老白一起跑,老白的队伍也越来越壮大。
雇佣军们主要从三个方向攻入,特意将东北的方向留出来,也是为了将人群都逼入东北,那边的空旷地带最多,没有掩体,将无关的人都逼到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冲进来的雇佣军有一千多人,抵抗的战士们很快就被消耗光了,整个研究所内到处都是尸横遍野,接着冲进来到雇佣军们开始对整个研究所展开了搜寻,终于在某间隐秘的病房内找到了全身一丝不挂,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的路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