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药人
一个月前，在病毒试验研究所的大门前，又有一辆接着一辆的军车拉着死囚往里不停的填人。由于此时刘书华不在，所以管理上的事情，由安邦指派的另一名手下，老孟来负责，老孟是南灵国国家银行的行长，安邦觉得管理银行和管理监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需要一定的管理经验，所以现阶段就让老孟负责研究所了。
董智军看着一辆又一辆车的也不禁感叹，南灵国的治安原来这么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囚，研究所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了，连烟囱都没停过，居然每天还能源源不断的有新人填进来。
一旁的老孟解释说：“现在经济环境不好，老百姓们没钱，钱都政府用于离洛岛的建设了，所以犯罪率就高，所以死刑犯就多。”
董智军叹了口气说：“好在已经有些进展了，这些人的死也没白费。”
老孟在一旁安慰：“董院士一心做研发就好了，千万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
董智军点了点头说：“试验进度其实还应该加快，只是上面不放话要杀路行舟，我这也没办法了。”
老孟拍了拍董智军的肩膀说：“董院士也别太焦虑了，事缓则圆，我们还是得听上面的命令啊，正好这段时间董院士晚上下班了就好好休息吧，研究所的事情交给我，您放心。”
董智军又点了点头说：“现在已经不能再从路行舟身上取血了，已经制作好的药先按照计划继续往下试吧。”
研究多的一间牢房内，一名叫老白的犯人靠着坐在铁窗边打着盹，突然门开了，这间牢房里又补充进来了十多个人。
老白看着眼前的十多个人开心的笑了，因为他已经自己住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也一个多月没有和除了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也活不长了，但是在死前这段日子里，能捉弄一下新来的狱友也是很好玩的。
老白大声对着这十多个人大声喊了起来：“欢迎光临，小宝贝儿们，我是你们的前辈，老白，欢迎来到地狱，哈哈哈。”说完还敲了敲铁窗，给自己配了一个乐。
这十多个人就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的似的看着老白，但是也没人搭理他，大家都是死囚，谁怕谁啊。
每个人在房间里找到了对应位置坐下了，但是坐的位置都是尽可能的远离老白。最后进来的人没办法了，只能坐在老白的边上了。
老白看到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兴奋的疯狂尖叫了起来：“女人，竟然有女人，还是年轻的好看女人。”
这名女人看着老白脸上并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礼貌的笑了一下说：“你好。”说完便坐在了老白旁边。
老白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么可爱，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于是盯着这名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回答：“名字嘛，我想想哈，我应该叫42101010。”
老白有些蒙圈了：“啥？”
女人想了一下说：“不太好记是么，我是十月份生产的，你叫叫我拾月吧，前面那几个进来的人，你可以叫他们08或者09。”
老白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说什么，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个疯的，但是即使是个疯子，现在老白也想和疯子说话：“我不管它什么08,09，你叫十月是吧，那我就叫你拾月。”
接着老白又坏笑着说：“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么大家就算是熟人了，既然是熟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说完老白便向着十月的身上扑了过去。
这时拾月的眼睛光芒一闪，嘴里竟然嘟囔了一句：“可算是又连上了。”说完便感觉有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飞了过来，把自己压在了床上。
老白一边亲一边还闻着拾月身上的味道，可是令老白奇怪的是，拾月身上竟然有一股橡胶的味道。拾月也愤怒了，大喊一声：“再不滚开我可不客气了。”
老白闻言更加兴奋了，便开始上手准备扯拾月的衣服，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
四个警卫冲了进来，把老白一顿暴揍。在警卫身后的药师焦急的喝止：“差不多得了，赶快停手，你们把他打死了，试验还怎么往下做。”
接着这名药师亲自走到老白的跟前，动手扇了老白两个耳光，然后揪住老白的衣领说：“你再敢骚扰这个屋子的其它人，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反正少一只手也不影响试验。”
老白竟然丝毫不怕药师的威胁，反而将嘴凑到药师的耳边说：“我有神的庇佑是死不了的，千万别让我出去，如果有一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就把你全家生吃了，并且保证不吐骨头。”
药师拍了拍老白的肩膀笑着说：“好，那你好好努力，多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出去，我看好你。”
接着药师又赏了老白两记耳光，然后站起身对警卫说：“给他打b2的药，让他七天不能睡也不能动。”
警卫点了点头，接着将装有b2药剂的针管放在了枪里，对着老白的身上就是一枪，老白调皮的躲了一下，但是可惜没躲开。老白中枪之后就开始怒吼：“你们都得死，我要撕碎你们！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药师接着又从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让警卫分发下去，警卫第一个就将药塞进了老白的嘴里，此时老白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被乖乖的喂药。
药师看到老白吃过药之后，开始拍了拍手对所有人说：“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像地上这个东西一样，先挨一枪再吃药，或者自己乖乖的吃药。”
众人都吓傻了，他们看到四个警卫手里都带着枪，一个人的枪中是药剂，那么其他几人的枪中就一定是子弹，反抗没有任何意义，也没人敢反抗，所以众人就很快的乖乖服下了药。
这天夜里，老白终于醒了，醒来发现自己还是白天倒下去的姿势，脸对着地面，屁股确没有着地，而是撅着靠着墙，这个姿势极其难受，老白觉得自己呼吸都很困难，而且如果没人帮自己的话，自己将会以这个姿势至少保持六天半，而且自己能感受到疼痛，却不能睡也不能动，现在药效可能还没有发作，但是一会儿药效发作了就要生不如死了。
老白嘴里呛着唾沫，眼角里留着眼泪，艰难的喊：“来人，扶我起来，快来扶我，救救老子。”
可是众人即使没睡也被白天的场面吓的不轻，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扶他一把。这时老白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拾月，拾月，白天是叔叔不对，你行行好，把我扔到床上去。”
老白发现在叫了几遍也没人理自己后，就在地上绝望的哀嚎了起来，这是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部受力，自己竟然被扛了起来，然后被重重的扔到了床上。老白喜出望外的说：“再帮帮忙，让我平躺着，谢谢！”
很快老白就在床上被摆出了一个大字，老白看到救下自己的竟然是拾月，边喘边笑的说：“小妹妹，力气真大啊，真看不出来啊。”
拾月冷冷的说：“少废话，我问你答。”
老白眼睛盯着天花板，还不等拾月问自己，竟然自言自语的开始说了起来：“我姓白，是白衣神教的一名主事，白衣神教是一个能拯救人类的神教，主神说这个世界马上就会有大灾难，全人类都要被毁灭。主神说世界还没有被毁灭是因为主神正在用神力保护着所有人。主神说他的神力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只有加入白衣神教，成为主神的人，才能躲过一劫，才能活得永生。”
拾月并没有打断眼前的这个人，反而觉得让他一直说下去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老白接着说：“我们教会每年都劝说着世人加入我们，但是相信主神的人太少了，今年一如往常，我每天都发布传单，还有在网上宣传白衣神教的教义，提醒着愚蠢的众人世界即将毁灭，可是我等来的不能虔诚的信徒，反而是一群警察，这群愚蠢的人说我在谣言惑众，搬弄是非，竟然直接将我关了起来，我是神的人，竟然要被如此的对待，这么对待神的人一定会最先受到惩罚。”
说到这，老白不再继续说了，满眼都是仇恨，变态与疯狂。拾月听的入迷，不禁问：“后来呢，那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老白用一种自责的声音说：“后来啊，我就被一群该死的凡人审判了，我已经我最多半年就被放出来，可是我竟然被判了死刑，于是我从那时起竟然有些不再相信主神了，我甚至觉得主神不存在，我好蠢，我为我曾经的动摇感到耻辱，我不配做主神的人，我不配活着…”
“那你后来怎么又信了？”
说到这，老白的眼中又有了光：“这就是主神的恩泽，他没有放弃我，他竟然原谅了我，他拯救了我，嘿嘿。到了死刑该执行的那一天，突然来了一个人跟我说，我可以不用死，只要我去一个地方，帮他完成一些事情，如果成功了救放了我，哈哈哈，我该被执行死刑，却没有死，这不就是主神来救的我么，我答应了，之后我就被人打了一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拾月摇了摇头，叹息着说：“你真是蠢啊，所谓的主神救你，就是把你扔在这儿，天天吃着药啊？”
老白愤怒了：“你不能这样说主神，不过你毕竟是个凡人，你不懂我也不怪你，我在这里受的罪都是主神给我的惩罚，是惩罚我曾经有那么一些许的动摇，一些许的对诸神的不信任，只要我的惩罚结束，主神就会放我出去，去惩罚那些敢对神不敬的人。”
拾月被老白折服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疯的人，但还是选择继续和老白聊下去：“你都这个样子了，为啥你会觉得你能出去，为啥觉得你的主神没有放弃你？”
老白用一种极其自信的语气说道：“我还能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从我进来的那天起，这个牢房里有二十个人，我们二十个人是同一天进来的，进来的方式几乎都一样，都是先被人打了一针，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正如你们今天一样，我们被分进来的第一天，就被喂了药，当时有两个人死活不肯吃药，他们中间有一个人一直在那喊，我就偷个东西，至于这样么，另一个也说，我就逃了个税，为什么要把我关到精神病院里来，哈哈，他们那时候后还以为这里是精神病院呢，这两个不吃药的人当场就被开枪打死了，我们其它十八个人吓的都不敢反抗啊，就都乖乖吃了药。”
拾月接着饶有兴致的问：“那你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么？”
老白嘿嘿一笑：“这里是地狱，是杀人的地方，被喂了药的十八个人当中，我是第一个有反应的，当天晚上把我疼的满地直打滚，陆陆续续其它人也有了反应，有的反应轻，有的反应重，我的反应是最重的，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就不疼了，我一看屋子里的人，竟然只剩九个了，第一天就死了一半，哈哈。我从那时起开始就有一种预感了，我一定能够活下去，主神保佑了我，第二天又有人开始疼了，不过只疼了一会儿不疼了，就都死了，第二天死了三个人，那时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先疼的会活，后疼的会死，现在你开始疼了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围在了老白的床前，听老白讲故事，人群中的众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这时有一个人突然大喊：“我开始疼了，疼死我了，我能活，哈哈哈，我能活。”
马上又有接二连三的人在那里捂着肚子，捂着胃大喊：“好疼啊，太疼了。”
老白笑的更厉害了：“你们真的在疼么，人的大脑还真是厉害，当觉得自己该疼的时候，身上就会真的感觉疼，你们可笑死我了。”
拾月皱了皱眉头说：“你不用理他们，你接着往下说。”
这时，老白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珠，好像他也真的开始疼了起来，但还是有气无力的继续说：“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活过这一个月的人只有三个，本来我以为只要我活下去，就会很快被放出去，可是我想简单了，有一天早上，我们三个人突然被闯进来的几个人用麻醉枪射倒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很多的仪器，被插满了各种管子，我被发现醒了以后，他们马上大叫了起来，继续给我麻醉，我接着又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又回到了这里。不过另外两个人却不见了，估计可能是死了。三天以后这间屋子里又多了九个人，加上我一共十个人。”
老白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疼痛还是一段又一段惨痛的回忆引起的。围观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老白讲故事，就连刚刚在人群中一直惨叫的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又忘记了疼痛。
老白接着又娓娓道来：“这次这十个人一聚齐以后，又被马上喂了药，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在我们昏迷的时候给我们下药，我猜测可能是为了观察我们吃药之后的真实反应。第二次的药和第一次效果差距很大，有的人吃完之后不一会儿就开始疼了起来，可是这次先疼的那个人竟然被活活疼死，对了，有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小姑娘，吃了药以后的副作用最大，竟然说有无数的虫子在咬她，最后把自己全身上下挠的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了，真是太惨了，所以我觉得你也马上就快死了，还不如和我一起舒服一下，可惜了，我现在已经动不了了，你想舒服也没机会了。”
拾月听到老白的话之后，竟然丝毫没有生气的反应，反而平静的继续往下问：“怎么，第二批的人也死了很多么？”
老白的状况越来越差，急促的咳嗽了几下，差点没被自己的痰给呛死，好在拾月将老白掉了几个来回，才让老白又缓过气来，拾月笑着说：“你今天遇到我算你命大，继续说吧。”
老白也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你一点都不怕么，为啥这么好奇呢？”
拾月只是淡淡的说：“可能因为我想死个明白。”
这个理由在老白看来是成立的，既然眼前这个小姑娘这么帮助自己，那不如就让她死个明白。周边围观的人听说第二批不是先痛的会活下来，先痛的反而会死，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异常了。
老白接着说：“第二批的十个人当天晚上就死了三个，第二天又疼死了两个，我是到了第十五天才开始有反应的，我也是这些人中最后一个开始疼的，不过我这次并没有太多的痛苦，感谢主神的保佑，我又活过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十个人依然是剩下三个人，很显然这次药物的成功率提升了一倍，接下来的流程又反复了，我依旧被麻醉，再次醒来的时候，这次竟然和三十个人一个屋子，然后又被喂了药，可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次药物的存活率竟然低的可怜，三十个人竟然活下来二个，你说每次都是这么低的存活率，我每次都能完美的活下来，我不是有神的庇佑是什么，如果你从现在起开始相信主神，我保证你也能活下来。”
拾月笑笑说：“我当然信，你说什么我都信，我们这次这批是第几批？”
“第四批，从三十人那次之后，三个月都没有人来，我估计是那次的研发出现了重大的纰漏，所以药物的研发被暂停了下来，现在新的一轮又开始了，我们这次是二十个人，一个月之后，我们还会剩下几个人呢，我们可以猜猜看？”
这时老白身边已经有几个人已经跪了下来，乞求着说：“我们愿意相信主神，相信大哥你，求大哥救救我们。”
老白明明不能动，但是却大声笑了起来：“过了这么久，终于又有人肯加入教会了，哈哈，外面的人都不相信我们，还是里面的人好，里面的人都是好孩子，哈哈！”
拾月知道，老白不停的说话是因为这时药物的副作用，老白身体上的不能动，所以身体上的能量都被转换成了精神上的能量，老白的精神正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所以只能通过不停的说话来释放能量，对抗药物的副作用，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得到更多关于这里的情报。
老白就这样不停的讲，不停的讲了两天两夜，越来越多的人被老白洗脑了，纷纷表示要加入教会，可是有的死囚竟然提出了质疑，质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老白编出来的，因为到了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死。
可是说来也巧，质疑老白的那个死囚竟然成了这批人中第一个死去的人。于是活着的人更加对老白深信不疑，都深信不疑只要相信老白就真的能活下去。老白却说：“我的法力有限，不能保护你们所有的人，只能保护最信任主神的人。”
拾月被老白逗的噗嗤一笑，心想难怪这帮死囚要死，看来笨的人才会被抓到成为囚犯啊，愚蠢的人活不长永远是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