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夜间，突然下起雨，温度一下子骤降！
姜妈妈不由分说就安排人烧炕，暖阁外间炕上摆上炕桌，早膳就摆在那了。
钟媛圆无法，只得和冷晔在炕上吃，送走冷晔，姜妈妈也不许她下炕，她也只得拿了本书，就在炕上等待掌柜们的到来。
没想到先等来的却是长乐侯府的来人，说四小姐三日后进康王府，让她明日回去姐妹好生说说话。
钟媛圆应下，打发人回去。
到了巳时初，掌柜们才如约而到。
钟媛圆下了炕，披上厚实的斗篷，拿着被姜妈妈塞过来的手炉，让以雅拿好纸张，才前往西厢。
才出了屋子，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唐糖带着两丫鬟，从通向前面的院门进来。
唐糖看到钟媛圆，不由加快了脚步，“钟媛圆，你既然把生母的嫁妆都拉了过来，肯定懂得女子的嫁妆只留给亲生儿女的道理。冷晔一个庶子，哪来的脸收下我姑姑陪嫁的西月楼以及白玉枕等珍贵的物件。你赶紧让他退还了。”
陪姑姑用过早膳，姑姑要处理事务，她出来随意走走，顺便等下值回来的表哥。没想到无意中会听到下人偷偷议论，说夫人肯定不是自愿把陪嫁中最搂钱的的西月楼，以及那些金贵的物件给二公子的。
询问过后，她为姑姑委屈，不用想，肯定是姑父强迫姑姑的，姑父太过分了。但~她不敢寻姑父要说法，一怒之下就来了翰墨院寻冷晔。
冷晔在东厢跟先生读书，她不好直冲进去，就朝后面来了。
“长者赐不敢辞，母亲要给，我夫君哪能拒绝！”钟媛圆淡淡道。
“东西你收了，舍不得是不是？没想到你一个侯府的千金，既然如此的贪婪。上天有眼，让康世子与你八字不合。你就活该嫁给冷晔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呵~你们长乐侯府的教养真是不堪。”一个贪婪，一个勾引男人。
被人在自己的地盘指着鼻子辱骂，再好脾气的人都得跳脚，不用说钟媛圆这个只是伪装原身，才装出来的好脾气，目光沉沉的看着唐糖，“你一个做客人的，上来就指着主人家指责，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来人，把她给我请出去，我这里不欢迎她。”
命令一出，院中下人都觉得二少夫人疯了，既敢下如此的命令，眼前之人可是华阳县主疼爱的侄女，未来的大少夫人。这些人中包含陪嫁过来的粗使婆子和小丫鬟。
见没人动，唐糖得意的抬抬下巴，满脸的傲气，“钟媛圆你是不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一个低贱的庶子媳妇罢了，真当自己是冷府的女主人了。我，唐糖，才是冷府未来的女主人。”
姜妈妈、以雅和初雨听得眼中冒火，主辱奴耻。以雅把手中的东西塞给姜妈妈，率先站出去，初雨见状，也跟再她身后，走到唐糖身前，“表小姐请你离开！”
唐糖身后的两丫鬟见状，也站出来，出手拉扯以雅和初雨。
钟媛圆更气了，眼神冷厉的看向陪嫁的婆子小丫鬟们，“我这个主子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
婆子小丫鬟们一激灵，忙上前拉起唐糖，强硬的把她往外面拉。
唐糖的两丫鬟见自家小姐被人架着往外，也顾不得拉以雅和初雨，忙去救小姐。
钟媛圆不理会在挣扎的唐糖主仆三人，继续往西厢去。姜妈妈、以雅和初雨忙跟上。
西厢本是宴厅的摆设，如今临时改成了厅堂两排椅子的摆设。虽然正屋有厅堂，但古人讲究，掌柜们一众男人，不能在那接见。因此吩咐初雪把人安排到这里来。
坐着与邻坐小声说话的掌柜们，见钟媛圆进来，起身躬身见礼，“见过主子/二少夫人。”
唤二少夫人的，是华阳县主送的店铺的掌柜。
钟媛圆径直走到空出来的主位。“各位都坐吧。”待人都坐下，便朝以雅使了一个眼色。
以雅会意，把回到手中的纸张派发给各位掌柜们。
“这是表格，共有3张，标着1的是进货单表格，标着2的是售卖单表格，标着3的是人力表格。从今往后，记账按我给的样式来记录，每月五号前，把账本送过来。”昨日从华阳县主那回来，就拉着以南开始赶做。
掌柜们相互看了看，随即低头看了又看手中的三张纸，就见横条竖线把纸张分成一格格，前三行已经写了字。
“先看标着1的进货单表格，第一行叫表头，进货的表头分别有时期、货物名、单位、数量、金额、经手人、供应方和备注，这是固定的，你们把货物对应的事项填上去就是。第二行和第三行是我用白菜和活鸡举的例子。售卖单表格和人力表格也就表头的事项不一样，填法是一样的道理。你们都看看，有不懂的就提出来。”她能想到的就这些，之后再慢慢完善就是了。
能做掌柜的都不是蠢人，表格如此的一目了然，又有两个例子，自然都能看懂了。
池掌柜第一个开口，“二少夫人，账本记录历来有章法，小的当了西月楼二十年来年的掌柜，华阳县主从来都赞小的账本做的好。如今贸贸然大改变，小的怕做不好。”表格是好，问题是，要是这么来记录，他做手脚的空间就小了。
钟媛圆肃了脸。当日去巡视，这池掌柜态度就不够恭顺，如今又拿华阳县主来压她。
见钟媛圆脸色变了，池掌柜一点都不慌。
“接受不了就辞去掌柜一职，我不强留。”钟媛圆声音很冷，不听话的人再有能力她也不用。
池掌柜没想到钟媛圆会如此说，一下子都不能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脸上涨红，暗恼钟媛圆不给他脸面。
“没有能力的人我也不留。今后你们每个月给我一个盈利目标。连着三个月未完成目标，就退位让贤吧！”钟媛圆又扔出今日召集他们来的另一个目的。
这话一出，掌柜们更是吃惊不已，心中都不能接受，做生意的时好时坏，有赚也有亏，谁都不能保证每月一定能赚多少。
钟媛圆把各人的反应收入眼底，不给众人拒绝的机会，继续道，“接受不了的，就请辞吧。”
这是没人权的封建社会，除了华阳县主给的那4间店铺，其他的掌柜包括他们家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中。她根本就不需要跟他们商量，直接下决定就是了。
掌柜们面面相觑，怀疑自己听错了。
“好了，现在把目标写在纸上交上来吧。对了，提醒诸位，要是定的目标低于我的预期，说明掌柜这职位你们无法胜任。”说着，钟媛圆垂眸喝茶，静待大家的答案。
以雅忙出去让人把备好的笔墨送进来。
看着摆在跟前的笔墨，池掌柜是拒绝的，但有前车之鉴，不敢直接出声反对，于是，他抬头想寻同盟，第一个看的就是对面的黄掌柜。
从店的规模到搂钱的能力，再坐的也就黄掌柜的银楼能与他的酒楼有一拼之力。且因为店铺在同一条街，没少碰见，有两分交情。
黄掌柜躲开他的视线，主子这个决定，他是万分抗拒的，生意嘛，都是时好时坏，有赚也有亏，这真的很难保证一定能赚多少。再有，主子如此强硬独断的手段他更是难以接受。但他和池掌柜不一样，池掌柜身后还有华阳县主这个靠山，而他没有。
池掌柜见黄掌柜这个反应，气得在心中连骂几句怂货，但在这个场合连劝说两句都不行，只得看向曾同在华阳县主手下的其他三个掌柜。
被看的三人，都在心中纠结，该不该和池掌柜结成同盟，对抗二少夫人的决定。
董掌柜眼珠子转了转，提笔蘸墨，快速写下目标，放下笔，轻轻吹干墨迹，就拿着走到钟媛圆跟前，“主子，小的写好了，数额是近三个月盈利的平均值。”
钟媛圆满意的点头，接过，让他回去。
有人完成了，也学到目标该怎么定。感觉完成目标困难不大，除了池掌柜，其他人都纷纷提笔。
池掌柜见那三人都抛弃自己，气得磨牙，寻不到同盟，独木难支，他也只得不甘心的提笔
第二个完成的是黄掌柜，“小的填的也是近三个月的盈利平均值。”
钟媛圆没有接，“下个月就是11月，离过年不远了。打首饰需要时间，大户人家这时候也该提前预备给女眷的首饰头面或送亲朋好友的节礼了吧？”
“小的忘记了这茬，小的这就改成去年十一月的盈利额。”黄掌柜讪讪的。
钟媛圆可不信他是忘记了，但也没点破，淡淡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华阳县主身边青柳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本来也都填了近三个月盈利平均值的其他掌柜，见了这么一出，都深思起来，之后有人提笔修改，有的不动就上交。
钟媛圆还没有把所有人的目标收齐，青柳就被人领到门外，对候在门外初雪初雨说，华阳县主让她去正院。
然后她就看到初雪走了进来，俯在她耳边小声把事情说了。
钟媛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所有人的目标都上交了，钟媛圆才道：“有罚就有赏，超额完成目标的部分，其中的二成是你们的赏钱。”
掌柜的听到有赏，心中好接受了一点。也就一点，因为目标定的都不低，完成问题不大，超额部分心中没底。
打发了众掌柜，店铺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钟媛圆从西厢出来，扶了扶头上镂空镶玉金步摇，该把事情搞起来了。
“姜妈妈，你去前面，请二公子回来。”正常来说，去传话是不需要姜妈妈去的。但现在是要冷晔请假，要是以雅初雨她们去，她担心先生不许。
“老奴这就去。”姜妈妈已经猜到是表小姐唐糖去告了状，忙不叠就去前面请人。
虽然二公子不得看重又是庶子，但怎么也能为主子挡下一二吧？她不确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