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小戚氏来的很快，先是给戚氏请安，又见过钟柏鹤，这才坐到钟柏鹤下首。“母亲，寻儿媳可是有事？”

    戚氏含笑问：“圆丫头的婚期可有眉目了？”虽然按流程，是下聘后，男方再去占卜挑出好日子，然后遣冰人告知女方。但实际上，都是双方商量好婚期，再挑吉日下聘。

    “儿媳也正巧找母亲说这事呢。”小戚氏笑得温婉，语气更是温温柔柔的。“华阳县主让人递来了消息，这个月的二十六日是吉日，适宜下聘。而九月初二、九月十八和十月初六都是大吉的日子，皆可择为婚期。”

    华阳县主没有亲自前来商量这些事，说明冷府对冷晔根本就不在意。冷晔又是一个上不了台面，不会有出息的，钟媛圆嫁给这么一个庶子，未来日子有的苦吃。

    钟柏鹤一愣，冷府怎么可能是这个态度，即使他们再不在意冷晔，但钟媛圆是他们长乐侯府的嫡小姐，是四皇子需要拉拢的方大将军疼爱的外甥女。

    戚氏凝思了片刻，道：“看来华阳县主对冷晔这个庶子很是不喜，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是的，戚氏觉得这绝不可能是冷大儒和四皇子妃的意思。

    钟柏鹤一想，恍然大悟。小戚氏贤良大度，不管是对原配嫡女，还是庶子庶女，都是关心有加，从不曾有半分的怠慢，对他的妾室，也是善待。导致他都忘记了，有好多嫡母善妒不贤，磋磨打压庶子庶女。华阳县主就是一个善妒的，否则就不会把冷晔的生母打发到庄子。

    他看了看戚氏，低头喝茶，他的母亲对庶出的二弟，也是故意养歪，把他养成一个纨绔。

    小戚氏忙露出几分忧愁，“圆儿未来的日子也不知道会如何？都是我的错，是我心疼婉儿和安哥儿，才毁了她和康世子的婚约。害的她落得要嫁这么一个不得宠的庶子。”

    “这不怪你，是她自己心思恶毒。”钟柏鹤安慰的拍了拍小戚氏。钟媛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华平庸，比不上其他的女儿就算了，心思还如此的恶毒。

    设计康世子毁了芙丫头的主意还是她出的，戚氏自然不会责怪小戚氏，但也不会安慰她。开口掰回话题：“就选十月初六吧。对了，圆丫头的嫁妆准备得如何了？”

    小戚氏愣了一下，关于钟媛圆的嫁妆，他们三年前不是讨论过了吗？如今钟媛圆嫁给冷晔，嫁妆是要更改吗？

    她露出温婉的笑，当没有三年前那场讨论，“我们这样的人家，嫁妆多少是有规矩的，128抬已经是顶天了。除非嫁入皇家，否则嫁妆都是108抬或88抬。”里面装的是什么，价值几何，就看各家的底蕴和女子的受宠程度了。

    戚氏和钟柏鹤点头，这些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圆姐儿嫁的是庶子，嫁妆不好越过冷大公子未来的夫人。因此，我给她定的嫁妆是106抬，意思意思减了两抬，冷大公子以后的夫人嫁妆没有108抬，那就是她的问题而不是我们的问题了。”小戚氏说完，看看戚氏，又看看钟柏鹤。

    戚氏和钟柏鹤认同的点头，庶子是不能越过嫡子的。

    小戚氏继续道：“先夫人给圆儿留有88抬的嫁妆，虽然我没有看过，但也听说每一抬都是满满当当的，相当于别人的两抬。”

    对于方氏的嫁妆，有初云和初雪，她那是清清楚楚的。那88抬是不包括陪嫁的两箱衣裳，空出来的自然是由方氏嫁入侯府后，才得的头面和古玩珍宝填满。

    方氏做了十来年的当家主母，绝对不可能就只得两箱东西，她相信方氏一定给钟媛圆留了不少的银钱。初云和初雪只是二等丫鬟，不得知罢了。

    “是的，当年端郡王早我和方氏六日成亲，端王妃出身低，嫁妆勉强凑到88抬。方家不想越过端王妃，把原定的108抬嫁妆压成了88抬。”钟柏鹤想起当年的事。

    “因此，我想公中就出18抬，除了庄子店铺和四季衣裳，其他全陪嫁珍贵的古玩珍宝，塞得满满当当的。以后逢年过节的节礼，加厚五成，一来，把亏欠的嫁妆慢慢弥补给她，二来，也能让冷府知道我们对圆姐儿的疼爱。”给出嫁的继女如此丰厚的节礼，她这个继母名声会更好，钟媛圆绝不能疏远了府里，否则她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而且，钱财方面她也不会亏，她就不信，她送了厚礼，她的回礼还能减薄了不成。

    三年前他们订的是20抬，凑够108抬的。不同的是，要是钟媛圆嫁入康王府，多出两抬她不会心疼。现在是嫁到冷府，她想着心中就是一阵阵的肉疼。公中所有的东西都该是她儿子的。

    戚氏和钟柏鹤这下子齐齐摇头了，钟柏鹤先开口：“不行，公中以嫡长女的份例来置办，装成106抬，至于方氏的嫁妆让她婚后再搬过去。”

    嫡长女的份例是独一份的，嫡次女除非是压过长姐嫁入皇家，否则嫁妆抬数是要少些的。当然，要是受宠，价值就是另一回事，

    “侯爷”小戚氏没想到侯爷会不赞成她的做法。她很清楚侯爷对钟媛圆本身就不上心，经过之前那事，对钟媛圆就只有厌恶了。而她的做法，是之前三人商量好的，不会有损府里的脸面，侯爷不该反对才是。

    虽然，以侯府的底蕴，一份嫡长女份例的嫁妆不是问题，但她不愿意。这不仅是财物的事情，更是一种态度。要是按侯爷的来，那就是告诉大家，钟媛圆很是受宠。她的两个女儿甚至儿子都比不上，这怎么可以？

    “就按我说的来。”钟柏鹤用了命令的语气。按小戚氏的安排，在外人看来，嫁妆比婉儿的要多，不亏她原配嫡女的身份。但方家可不会这么想，嫁妆一出来，他们就能知道公中只给她准备了18抬嫁妆，其中两抬还是四季的衣裳。剩下的16抬还包括男方的聘礼，这样一算，公中出的价值却是连庶女的份例都不如。

    他完全忘记了，三年前他是认可的。

    “到10月初六，只有三个月，时间来不及了。”小戚氏声音柔柔的。

    钟柏鹤想了想，道：“那就把悦儿的嫁妆先给她，悦儿亲事还没订，出嫁最起码还有1年，再准备也不晚。”

    小戚氏宽袖中的手紧了紧，看向戚氏。

    “就按鹤儿说的。”戚氏赞成儿子的做法，可不能按早前说的来。之前看圆丫头老老实实的，以为能随意拿捏，这才没想公中出大笔的嫁妆。

    如今看来，这丫头心机深，也下得了狠手。这就不能这么干了。罢了，一份嫁妆罢了，他们长乐侯府出得起，免得圆丫头对府里起隔阂。

    两人都这么说了，小戚氏心再有不愿，也只得笑着应下。

    戚氏看向钟柏鹤，重复一开始的问话，“信想好要怎么回了吗？”

    小戚氏一头雾水，什么信？她还没多想，就听侯爷道：“先认错，就说当初是我考虑不周，耽误了女儿，如今八字不合，这是天意，我也无法。圆儿已经许配给冷晔，婚期订在十月初六，这事的前因后果也得说。要是可以，我绝不愿把女儿许配给冷晔这么一个人，但天意弄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答应。”

    戚氏点了点头。

    钟柏鹤继续，“圆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会为她撑腰，不让她受委屈的，会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让她一辈子丰衣足食。我还会保证，等她生了儿子，我一定尽力帮衬，不让他因为父亲是庶子而被耽误。我一定尽力让她将来可以因子得以封诰命。”

    小戚氏终于明白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气的脸上有一瞬的狰狞。方家，方家，又是方家。

    戚氏点头，遣人去请钟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