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哪配得上你？
沈久绊看见柳郁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条用塑料袋装好的鲫鱼，他目光顿了顿：“你在楼下碰见谁了？”
柳郁没接话，只是将袋子递给他，随口说：“处理一下，有空做了。”
他“哦”了一声，她进到厨房洗完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到卧室里，他的视线才从她的背影收回来。
目光再次落在手里的塑料袋上。
鱼的腥味从里面隐隐的飘散出来，他嫌弃的捏了捏鼻子，走到洗手台旁的水槽边，将袋子扔了进去。
这条鱼明显没被处理过，需要自己刮鳞和掏内脏。
他不是没上过解剖课，其实对这些倒没觉得什么，就是这腥味，他从小就受不了……
柳郁在卧室换完了睡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久绊站在厨房里，一脸郁闷加发愁的盯着那条躺尸在水槽里的鱼。
嫌弃的表情不加掩饰。
他在这方面有洁癖，她是知道的。
要不是看在他长在了她的审美上，还有点子正好戳中她high点的本事，就他这矫情的德行，她是压根不想搭理的。
柳郁有些无奈，走过去，将他一把推开：“算了算了，我来弄……”
“还是我来吧。”
沈久绊到底没让她沾手，忍着鱼腥，拧开水龙头，拿起菜刀，开始给这条鱼开膛破肚。
柳郁站在他身旁。
今天她穿的睡衣款式比较家居，偏偏不小心和他的睡衣撞了色，都是暗绿的格子，倒是有几分情侣装的味道。
她不穿高跟鞋的身高，刚刚好到他的肩膀，他的肩很宽，她的背很薄，两人并排站立。
她浓密的长发不像平时那样披散，在脑后扎了个松松的丸子头，面颊两边的碎发并未刻意打理，随意的垂落在两侧。
厨房内的灯光昏黄带着几分隐约的朦胧，将这两个人的周围气氛也衬显得越发温柔。
“你和周烬说，你不是我男朋友。”柳郁忽然开口。
她的目光落在案板的那条鱼上，在沈久绊利落干脆的开膛破肚之后，里面潺潺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水。
沈久绊捏菜刀的手轻顿了顿，很快恢复如常。
他低着头“嗯”一声，然后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专注且一丝不苟。
柳郁的唇角微微勾起，捏了捏他的耳垂：“学聪明了嘛。”
知道她公私分明，交易就是交易，还什么男女朋友，怪恶心的。
然而她的称赞却让他高兴不起来，他将菜刀放下，用洗手液揉了好几遍手。
擦干之后，才扯了个笑容，貌似随意的说道：“我一个前途渺茫的穷医学生，哪配得上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柳郁唇角的笑意僵住，刚才还细腻的揉他耳垂的手，忽然用力，狠捏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
“没什么，开玩笑。”
沈久绊将收拾好的鲫鱼，重新用保鲜袋装好，放在了冰箱里。
尽管柳郁从没想过和他发展出交易以外的关系，但也并不想听到他贬低自己。
他现在才23岁，等他到了她这个年纪，说不定会比她发展的更好。
年纪不同步，财富累积自然就不同步，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
昨晚，沈久绊处理了一条鱼，手上的血腥味尽管已经洗了好几次，他却仍觉得没有完全散去。
偏偏翌日又要上解剖课，看着福尔马林池子里的大体老师，他破天荒有了种反胃的感觉。
那味道直冲他鼻子，他忍不住直皱眉，完全是靠信念和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
站在他旁边的陈昭早已被熏红了眼眶，拿着纸巾，不停擦眼睛。
一节课上完，沈久绊从教室出来，径直去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陈昭看到他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冷水，皮肤白得近乎病态。
他本就干净俊美的一张脸，这会儿看上去更……娇气。
“你没事吧？第一次看你这么大反应。”
平时沈久绊都是最淡定的那个，不论是做动物实验，还是解剖课，他好像对这些都没太大感觉。
之前陈昭还半开玩笑的调侃他：人不可貌相啊，看着斯斯文文，竟还有做冷血杀手的潜质！
中午去食堂打饭，沈久绊也吃得不多，随意夹了几口青菜，就放下了筷子。
陈昭看了他几眼，都忍不住笑了：“看你今天这样，我倒是想到了古代的林黛玉！”
原本想说沈久绊像“小白脸”的，但又怕他生气。
陈昭是个钢铁直男，形容人的词汇量也贫乏，因此，当他从学校的微信群里看到有人偷拍到沈久绊的照片。
他一身白大褂，手里端着餐盘，站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里，仿佛周围都是泯然的芸芸众生，唯独他才是那个圣洁不可亵渎的男神。
底下很快有人盖高楼，一会儿的功夫，群里已经累积了99＋消息。
“好帅啊！师哥简直就是我们学校的医学之光！”
“细细的手，薄薄的背，窄窄的腰，还有那双大长腿，以及那张快要美晕我的脸……”
“不知道他近不近视眼，要是戴个金丝眼镜，就妥妥的一斯文败类！”
“我特么好想撕开他的白袍，看看他衣服之下的皮囊长什么样子。”
陈昭摇了摇头，悻悻的将那些不加掩饰的虎狼之词一一掠过，一边嫌弃，一边酸。
这些小姑娘现在都这么饥渴吗？
还有人好奇沈久绊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之前有谣传他要和前女友复合，但后来也没了下文。
陈昭嫉妒的撇了撇嘴，将手机拿给沈久绊。
“看看，你一直都是我们全学校女生的意淫对象，沈同学，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沈久绊的目光在他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会儿，蹙了蹙眉，开口说：“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陈昭扯了扯嘴角，心想我就没这个担忧。
自从和沈久绊做了同学后，他在学校里“很安全”，太安全了。
陈昭有些郁闷，忽然就凑到沈久绊面前，低声问：“所以，你和柚子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沈久绊本就没什么胃口，看到陈昭的这张脸，更下意识的退后，与他拉开距离。
陈昭拧了拧眉，觉得他还真是矫情，性格这么差，怎么还偏偏那么招女孩子喜欢？
啧，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