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突发状况

    程珞回过神来，目光一转，却看到常思青正准备和白悦搭话。他手里拿着一瓶水，包装正好和白悦自己常备的水一样。“好巧啊，我们喝的水是一样的。”

    白悦看了看，“见到同样的瓶子了，这倒是少见。”

    常思青便向她做了自我介绍，听到“常思青”这三个字，白悦了然地笑笑。“哦，你就是那个常思青啊。”

    白悦眼神瞟向程珞：“我爸跟我说过你，说你冒昧得很。我们之前没见过，你就向我爸求亲？”

    她顿了顿，继续道：“程珞是我的朋友，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我也知道。”

    常思青只怔了一瞬，似作没听出她话里的含义，露出笑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没见过面，我也倾慕白小姐的芳名啊。”

    “我去给他们送水了。”

    程珞指了指箱子里的水，这是先前他们买的。“我也一起去吧。”

    白悦说着便准备起身。“诶，你就坐着吧，你这娇贵的小身板，拿得动几瓶啊？”

    方植见状，径直抱住整个箱子，冲程珞道：“我们快走！他们都渴死了。”

    白悦淡淡“哦”了一声，坐回原位，姿态矜贵。再度感受到裴谦弈的目光，程珞便也不耽搁，和方植一起奔向球场。走出几步，她回头看了看，白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常思青欲言又止，最终又将目光投向了程珞。神色看不太真切，程珞无心辨认，继续小跑向裴谦弈的位置。“他也来了？”

    裴谦弈问了一句。“嗯，刚好问了方植，就过来了。”

    程珞简单道。裴谦弈不再多问，从箱子里拿水，将水递了一瓶又一瓶过去，直到每个人都喝上。众人皆有些气喘吁吁，一边喝水，一边将水倒在脖子、手臂等部位。即便是天气怡人，这样跑下来半场，难免大汗淋漓。程珞见状，弯腰拿起一瓶，将瓶盖拧开，“这瓶是你的了。”

    裴谦弈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踢过球赛后，显然全身的细胞都被充分调动起来。“好。”

    他接过，仰头，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好几下。“你小子，搞什么名堂？”

    楚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程珞扭头一看，楚天正在说话的人，正是上半场屡屡失误，穿着白球鞋的球员。白球鞋径直向裴谦弈的方向走来，声音脆生生的：“对不起。”

    等他走近，再听他声音，程珞才意识到他年龄估计比大家都要小，看样子像是刚满十八的岁数。为什么，他要跑过来和裴谦弈道歉？“上半场，我故意没踢好的。我觉得，要是输了，大家可能会怪新来的外援。”

    白球鞋看了楚天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要来，所以我们微调了一下阵型，我表哥也被踢出去了。”

    说着，他音量略有提高。“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请外援，按照以前那个踢法就好了。楚天哥说你厉害，我就想看看有多厉害。”

    白球鞋继续道：“好吧，确实踢得可以，很少有锋线的人愿意跑全场去防守，你之后那个助攻也不错。”

    “我向你道歉。”

    他语气真诚，还准备向裴谦弈鞠一躬。裴谦弈拦下他，默不作声，只是向他伸出握着拳的手。两只握拳的手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没有必要。”

    裴谦弈看向楚天，轻轻摇摇头。楚天笑道：“我知道了。”

    程珞明白，楚天之前特别说明裴谦弈是左边锋，肯定特意调整了队伍，显然是想给他留一个最合适的位置，让他发挥出最佳水平。或许，他们队原本就拥有比较成熟的锋线了，楚天在决赛前夕打破这种平衡，自然会有人不乐意，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而裴谦弈，从来就不想让队伍迁就他。他有能力，也愿意，在任何一支队伍中调整自我，贡献最大的力量。自始至终，皆是如此。“好，下半场，我们再接再厉！”

    楚天出声，为大家加油鼓劲。几人聚成一个圈，互相抱着肩，呐喊了一声，再度奔向球场。下半场的比赛，红衣球员之间彼此磨合，发挥得更好，一起都向着胜利的方向前进。直到门将在做出一记精彩的扑救后，轰然倒地，神色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门将居然受伤了，程珞想起楚天说过的，他们没有替补人员。在安顿好受伤球员后，几道恳切的目光移向了观众席。准确来说，是移向方植。方植瞠目结舌，“这……我是说我能踢，但是完全没有做守门员的经验啊！”

    “快去啊，球门都没人守，就要输了！”

    白悦看向方植，脱口而出，破天荒地对他流露出带有几丝恳求的目光。想必她也渐渐沉浸在球赛中，勾起了内心的胜负欲。方植怔了怔，将脸上为难的神色压下，毅然站起身，“好吧，那我去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方植走到了球门的位置。他戴上守门员手套，搓了搓手，神态看上去有些紧张。比赛继续，蓝衣球队似乎士气大振，猛地发起反击，直攻球门。比赛到了下半场，程珞明显感觉到，有几个依靠着高速度的球员，多多少少有些疲惫脱力了。对手这次是铆足了劲，攻击力十足，纵然一路拼命防守，但球还是不受控制地向球门飞去。方植完全向着反方向扑去了，还摔了一跤，看上去有些滑稽。他上场不到三分钟，对手就将比分扳平到2:2。“呵，”常思青在一旁轻笑了一声，“球飞来的轨迹这么明显，为什么会扑错呢？”

    程珞有些不悦地瞟了他一眼。方植是真情实意还将他当做朋友，他却在场下出声嘲讽。“守门员是球队的灵魂。哪怕是看上去轻而易举的扑救，要实现起来也绝不容易。方植没有当过守门员，敢于上场承担起这份责任，就已经很不错了。”

    程珞淡淡道。白悦认真听她说着，露出赞同的神色。“有总比没有好。你放心，就算他表现不好，今天我也绝不会嘲讽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植也成功做出了几次寻常的扑救。但谁也没有料到，蓝衣球员毫无根据的一脚乱射，竟让球飞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原本高出门柱的轨迹忽而下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蹿入球网。射门的球员也是一脸茫然，踢完了准备往回走，结果才发现有幸运女神眷顾。直到进球的十秒钟之后，观众才后知后觉地鼓起掌来。比分被反超了一分。守门员基本算是门外汉。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十分钟。三个条件叠加在一起，无疑让在场支持红衣球队的观众心生黯然。差不多，比赛就这样结束了吧，不再被反超一个球都是万幸了。方植有些颓然地站着，刚刚的那次集体防守，让裴谦弈又来到了接近自家球门的位置。撞上他的视线，方植似想说些什么。但裴谦弈只是快速地从他身旁经过，留下一句话。“做好你能做的，其他的，交给你的队友。”

    方植将双手碰了碰，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继续投入到比赛中去。这一看，他惊讶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全场观众也是讶然。那个红衣7号，为什么还在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