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枯海录第0章4
本来就是赖叽，南宴也没指望秦淮春真拿出什么东西给他，谁知道秦淮春像是想起来什么，手里蓦的出现一串珠子，给了南宴。
震惊南宴一百年。
那是一串黑色的珠子，手感是木质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木，珠串里还串着一只小环子，那小环子分明是用来存物的小物件儿。
南宴忽的想起来那天他开玩笑说想要。
秦淮春当真了。
南宴立刻就带到了手腕上，把他的宝贝小板板存了进去。
舒坦——
“谢谢三叔，果然三叔最好了！”南宴整个人都靠在秦淮春身上：“我从没有见过这料子，是神族特产吗？”
“是那棵乌青木蓝楹。”
仔细想想，秦淮春家院子里那棵蓝楹树，树干确实是黑色的，黑色发蓝。
看来珠子是秦淮春一颗一颗自己打磨圆的。
“好感动！”
“这就感动了，往后叫别人一颗糖就骗走了。”秦淮春似在开玩笑。
“我喜欢他的话，他就算给我一颗糖我也超开心呀！”
旁边的初白：……
好你个南抒，养了个纯爱战神是吧？
楚熙敏锐的观察到了什么，她看看南宴那副撒娇赖叽的嘴脸，再看看秦淮春单纯宠溺的目光。
——好好好，无知年上和心机年下是吧？好好好……
“姐，你在看什么？”楚希然好奇问了一句。
楚熙收回“磕到了”的目光，恢复原本清冷的样子：“大人的事你少管。”
被自家姐姐当了二十多年“小屁孩”的楚希然无语的闭嘴了。
“给我倒杯饮料。”
“不倒。”
“三，二……”
“公主殿下，奴才马上为您服务。”
一顿饭以极其祥和的气氛结束，外婆还说自家种了一些李子树，这会儿刚好能吃。
一听有好吃的，大家都开心。
川笑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要把这些李子全部带回家。
兴致勃勃的众人刚吃完午饭就冲向了果园。
外婆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而是和老太太们坐在村头闲聊，似乎并不担心小崽子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楚熙带着大家去了果园，李子树长势很好，树上的果子有很多都成熟了。
纪十三一把抓住要图省事用小法术摘李子的秦淮春，指着不远处：“走！咱们去摘！看，那边的看起来熟的很多。”
秦淮春被按下手，只好打消了省事的念头。
话是那么说，其实秦淮春根本没有手动劳作过这些，尽管他确实会在自家仙岛种些什么菜，但他每次都是动动手指，施个法术，什么犁地播种浇水采摘就轻松完成了。
哪里需要他亲自下地。
纪十三踮脚，摘下一颗果子，掰开，把没有核的那一半递给秦淮春：“尝尝。”
秦淮春扫了一眼，接过来咬了一小口。
很甜。
微酸。
像蜜渍乌藨子。
其实他不喜欢甜食，如果蜜渍乌藨子没有蜜渍就好了。
但父皇不同意。
纪十三将另一边塞进嘴里，嚼了嚼，若有所思，又摘了一颗果子，掰开，还是把没核的那一半递给秦淮春。
秦淮春还是吃了。
这颗很酸。
秦淮春皱了皱眉。
“呜！”纪十三整张脸都皱了：“噫……唔……好拴……”
酸的倒牙。
“……”纪十三胡言乱语的嘟囔了一阵：“果然黑布林没熟就是酸。”
“有点像绿苹果。”
“你果然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秦淮春没说话了。
果园处在山顶，大家饱了口福，也没有浪费，把摘下来没吃完的李子都装起来，摄像头拍摄到了山顶的风景。
一堆人玩累了，坐在开阔的草地上休息。
“真好。”姜柠说。
“是啊，真好。”楚希然接话。
风轻轻的吹过，带着草木的香气和花的味道。
川笑忽然说：“你们有没有什么愿望啊？”
“愿望？”姜柠眨了眨眼睛：“希望青山绿水常在吧”他舒展开自己的腿，看向远方：“家父一直在为环境保护机构捐款，受影响，我自己也会关注这些，清澈的水，高远的天，很美，希望一直都可以这样。”
楚希然投去崇拜的目光：“你觉悟好高啊，我就没有那么大的愿望了，我只希望我在乎的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
“也很厉害啊。”姜柠说：“我也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二人相视一笑，看向川笑：“你呢？”
川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其实希望自己情商高一点啦。”
弹幕：
（……川笑其实知道自己不讨喜是吗？）
（会不会说话！你讨喜行了吧？）
（川笑本性其实不坏，全是这些低智粉丝败坏他的路人缘，我真的会无语）
（说谁呢！）
（行了行了别现眼了，你家哥哥都是被你这种粉丝搞臭的）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楚希然点了点头：“很好，你最起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嘴比脑子快，经常招惹麻烦，真的很苦恼，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川笑懊恼的低头。
姜柠叹气：“要不这样，举个例子吧，还记得半个多月前的事情吗？”
“什么事？”
“就是之前营销号大肆说过的，说你看不惯秦老师。”
秦淮春靠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闭目养神，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忽然被到，便睁开眼睛看过去：？
川笑震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冤枉啊！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
“你忘了？”楚希然低声对川笑说了什么。
川笑这才想起来那件事。
他之前一直都有听说过秦淮春，听经纪人讲，秦淮春不苟言笑，不爱讲话，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偏偏粉丝一大票，问他要不要立人设。
川笑拒绝了，他认为要做自己才好，装来装去迟早会露馅儿，更何况他并不赞同这样的人设。
“这完全是没礼貌吧？”川笑对经纪人说。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他就在节目里遇到了那个生人勿近的“秦老师”，刚好那天秦淮春确实有心事，具体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秦淮春一整天都没说过一句话，问他话他也迟钝的很，不是答非所问就是要求重复问题。
川笑一整个无语，后来秦淮春要离开时他真的嘴比脑子快的就冒出来一句“是不是在耍大牌”。
其实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刚想道歉，就被秦淮春一句“很吵”给堵回去了。
当天他很生气，但第二天他就不气了，他想了想，觉得秦淮春应该是有要紧事，于是将此事抛诸脑后该吃吃该喝喝，甚至第二天他还逮了俩汉堡。
然而他忘记了这件事，互联网没有忘记。
更何况秦淮春直接消失半个月，于是舆论便一发不可收拾，二人都增加了不少负面新闻。
听完川笑这一通听起来奇葩，但怎么想都是“川笑会做出来的事”的解释后，姜柠扶额：“你怎么在娱乐圈活下来的。”
川笑呲牙：“嘿嘿，我也不知道，运气好吧……”
“也许你应该和秦老师道歉。”楚熙提醒川笑。
川笑一拍脑门：“对！我应该……”
话没说完，被秦淮春打断了：“不，我想，应该是我需要道歉。”
纪十三和南宴不在，谁知道他俩又在哪儿打起来了，秦淮春站直身子，走过来：“抱歉，是我的态度问题。”
“啊……”川笑手足无措，站起来，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那天确有急事。”秦淮春解释道：“开播前，暗卫告诉我裴灼上朝时不知为何事大发雷霆，我以为无碍，没有多管，开播一个小时后，中场休息，暗卫说裴灼将一位老臣关进了大牢，我询问节目组是否可以离开，节目组没有同意。”
“然后呢？”楚希然问。
“我本想等节目结束后再回去，但暗卫后来又报说事态有些不可控，我一时着急，才说了重话。”
“那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只是一些陈年的旧事又翻出来罢了。”秦淮春看起来不愿意告诉他们具体是什么事：“所以，抱歉。”
事情就这样说开了，弹幕里挨骂的秦淮春粉丝和背锅的川笑理智粉皆“抱团”大喊冤枉。
“川笑，你管管你的嘴吧。”楚希然拍拍川笑的肩膀：“还好秦老师确实够理智，要不然你可惨喽。”
“呜……我已经很努力在改了……”川笑欲哭无泪。
秦淮春看着川笑可怜兮兮的模样：“遵从自我是一件好事，少一些热心肠便可。”
川笑不明所以的看向秦淮春。
“你没有恶意，想为他人打抱不平，只是没有考虑自身罢了。”
川笑被说中了，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秦淮春垂眸看着他：“我那时年少，也曾想过以一己之力改变更多，但现实让我认清楚了自己。”
从秦淮春嘴里听到“年少”两个字有一种恍惚的奇怪感觉，有点像初中生伤春悲秋说“怀念小学”。
川笑却听出来秦淮春话中有话，他下意识的问：“什么意思？”
秦淮春居然回答他了，但声音很小：“下棋者终成棋子，棋盘中的棋不够时，就该下棋者补上去，但是棋子这种东西，用完了，就该弃去，扔掉，或者……死了最好。”
阴森森的，根本不像是秦淮春会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