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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老子让你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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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裤脱了!趴凳子上!”

    “你个没出息玩意儿!”

    “啥你都馋!”

    “老子平时白教育你了!”

    “爸,我错了——”

    “不敢了!嗷——”

    这才刚下班,天儿还没黑透呐,刘海中就又在家打儿子了。

    还真是有事儿打,没事也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回屋。

    秦马氏又抽了根儿烟,然后,被窝一裹,倒头便睡。

    没出五分钟,呼噜就打的震天响。

    秦山心说,这老太太是真行。

    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不往心里搁。

    瞅这硬朗劲儿,活到一百岁没啥难度。

    秦溪年纪小,肚子不盛货,饿的也快。

    中午那顿消化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惦记晚上的饺子。

    隔壁,张桂香正在做饭。

    许大茂这会儿还没回来,应该是下乡去放电影了。

    看差不多到饭点儿。

    秦山喊了声秦溪,准备往前院儿三大爷家去。

    谁知刚出屋门,就见一高一矮俩人影,抖抖嗖嗖的杵在对面。

    再一瞧。

    这不刘家老二和老三哥俩么?

    大冷天儿的,缩着脖子,吸溜吸溜的甩着大鼻涕,搁外头罚站呢这是。

    左邻右舍的看在眼里,早都习以为常了。

    毕竟,别说这年月。

    就算到了九十年代,还是有不少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套的。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只要不打死,那就不是事儿。

    “又为啥挨揍了?”秦山看了眼冻的跟鹌鹑似的兄弟俩,顺嘴问道。

    老二刘光天不吱声,把脸扭到一边。

    他今年十一,说大不大,但也知道要面儿了。

    老三刘光福七岁,闻言,打了个抽抽,扯着袖口一蹭鼻涕,说道:

    “我跟我爸说…”

    “前院三大爷家熬猪油,包猪油渣饺子,香…”

    这叫啥理由?

    不纯属裤裆里撒盐,闲得蛋疼么?

    这刘胖子,在厂里打小报告,回家里打亲儿子,嘶——

    秦山瞅着这哥俩,眉梢微微一挑,“狼吃肉、狗吃屎。”

    “瞧你俩这怂样儿,还真就是块儿挨揍的好料子。”

    说完。

    掏了两块儿糖,扔给刘老三,扭头就走。

    正所谓。

    你背后打老子小报告,老子让你早日父慈子孝。

    合理!

    “二哥!糖!”刘光福瞪大眼,盯着手里的糖块,激动的喊出了声。

    “小点儿声!”刘光天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让爸听见,分我一块儿!”

    刘胖子是厂里的五级锻工,工资六十一块七,养活一家五口。

    这条件,在四合院里不说前三吧,排前五总是绰绰有余的。

    可这货,多少点魔怔。

    属于是想当领导想疯了,搁厂子里又当不上,就只能在家作威作福。

    一初小文化,大字儿都不识几个,看过两本连环画,就觉得自个儿格局打开了。

    在家也搞起‘皇帝爱长子’那一套。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好东西都紧着大儿子刘光齐。

    对老二、老三动辄就是解开皮带一顿狠抽。

    后院儿里隔三差五就能听到这俩倒霉蛋跟耗子下油锅似的,吱儿哇乱叫。

    “二哥,山子哥为啥说咱怂?”刘光福嘴里咬着糖,含糊不清的问。

    刘光天把剥下的糖纸攒成一团,扔到远处,面无表情道:

    “他上午打了咱爸一巴掌,你还喊他山子哥。”

    “当心咱爸又抽你!”

    刘光福今儿起的晚,没看见他爹挨揍。

    这会儿听刘光天说起,蔫黄巴瘦的小脸上,居然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心里想着,我要是能长山子哥那么高就好了…

    我要是有山子哥那么大的力气就好了…

    我要是…

    秦山也不知道刘家那俩怨种兄弟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领着秦溪,来到前院老阎家,先在门口喊了声,“三大爷,回了吗您?”

    阎埠贵闻声,立马笑眯眯的迎了出来,“山子,哎呦,小溪也来啦!”

    “快进屋,饺子马上好!”

    “咱爷俩先整两个?”

    阎家有一大一小两间屋。

    饭桌支在大屋里。

    桌上摆着面板和盆,盆里装的是刚调好的饺子馅儿。

    秦山看了一眼。

    嚯!

    想从这里头挑块肉,那得有大海捞针的本事!

    “哟,山子,小溪来啦?”

    “老太太呢?”

    三大妈手脚利索的挪开面板,把饭桌腾出来。

    又去搬凳子,招呼秦山和秦溪兄妹俩坐下。

    “老太太逛一下午,乏了,回屋倒头就睡。”

    “三大妈,您忙您的,我自个儿来。”

    秦山这边从她手中接过凳子。

    那边,阎埠贵就先把‘一盘’烤鸭端上桌了。

    这‘一盘’可不得了。

    片的透光薄,在盘底儿铺了满满当当一层。

    一人至少能分两片肉!

    三大爷今儿是下血本喽!

    “老大,把酒温上。”阎埠贵落座,吩咐道。

    阎解成应了声。

    片刻。

    就将一把三两的烫酒壶,两个二钱的小酒杯上桌摆好。

    然后,朝着秦山一咧嘴,喊了声,“山子哥。”

    这小子今年刚十三,看着还有点儿愣。

    但那双眼睛只要一眨,简直和他爹阎埠贵一模一样。

    都冒着老阎家祖传的精光。

    “兄弟,你这小身板儿行啊!”

    “看着瘦巴的,还挺有劲儿!”

    “能背着哥走那么老远一段儿。”

    秦山笑呵呵,抬手不拘小节的拍了拍阎解成的胳膊。

    就一小孩儿。

    甭管是怎么连拖带拽的吧。

    能把他这一米八出头的大高个儿给弄回来,是挺够意思了。

    阎老大一听秦山夸他,挠挠后脑勺,憨声一笑,打开了话匣子:

    “嘿嘿!”

    “山子哥,你是不知道…”

    “那天儿都没亮呢,我一清早跑肚儿上茅房。”

    “黑灯瞎火的,猛的让你给绊一下子,吓得我差点儿没拉裤裆里…”

    阎埠贵眉头一皱,抄起筷子就是一下敲,“嘿,饭桌上呢!说啥呢!”

    “这孩子,忒不讲究!”

    秦山伸手,拿起温酒壶,先给三大爷满一杯,又给自个儿满一杯。

    浑不在意的笑道:

    “吃喝拉撒,五谷轮回。”

    “长得再漂亮的姑娘,官儿再大的领导,他也照样得拉屎不是?”

    “兄弟,也来一个?”

    阎解成立马摇头摆手。

    正在这时。

    三大妈满脸喜气儿的端着只大海碗进了屋。

    “来,硬菜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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