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奶奶砍人我递刀!
秦马氏今年七十有五,人高马大,身板硬朗。
闻言。
抬手把秦山往身后一拨。
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眼神凌厉,居高临下的瞄着贾张氏:
“什么东西?嗬!tui!”
贾张氏叉腰瞪眼,气沉丹田,已经拉开架势准备开骂。
可万万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上来就被吐了一脸浓痰!
这操作。
把秦山都看傻了。
好家伙。
精神+物理双重攻击啊属于是!
果然。
就连骂遍全院无敌手的老虔婆也扛不住这个。
“嗷——”的一嗓哀嚎,瞬间暴跳而起,发疯似的扑向秦马氏。
秦马氏鼻翼旁的大黑痦子一动。
左手抡圆,照着扑上来的贾张氏就是一大逼兜。
接着。
不等她站稳,右手便一把薅住其头发,按着脑袋,一个提膝怼上去。
老太太一套小连招。
愣是把比自个儿年轻了二十多岁的贾张氏,碾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后院儿里一阵鬼哭狼嚎。
“…”秦淮茹目瞪口呆。
半晌,才愣过神儿来,慌忙上前拉架。
只不过嘴上喊着“别打啦”,手上却轻飘飘的不见使力。
秦山挑挑眉。
正看的乐呵,却见秦溪那小丫头片子扭头跑到简易棚底下。
出来时,手里拎着把菜刀。
二话不说,递给了秦马氏。
秦山心想着,不能真砍吧?
不能吧?
结果,下一秒。
老太太手起刀落,一刀砍在贾张氏后背上。
“啊——!”
秦淮茹吓的惊声尖叫,撒开手,连连后退好几步。
秦山的眼皮子也跟着直跳。
我艹!
真砍啊!
“啊!杀人啦!”
“杀人啦!”
“疯老婆子杀人啦!”
“啊!!!”
贾张氏哪见过这阵仗,登时就吓破了胆儿。
勾着头,拼老命的挣扎。
那叫唤的,那扑腾的,比挨宰的猪都来劲!
硬生生让薅掉一大把头发,才从老太太手底下挣脱,涕泪横流,撒丫子就跑。
“狗日的!”
“打今儿往后,再敢来这院儿里耍横!老子剁了你丫的!”
秦马氏大手一挥。
菜刀打着转儿,噌噌噌,擦着老虔婆的后脑勺飞出,“哐当”一声落地。
随着这一声。
贾张氏双腿一软,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裤裆里涌出。
对面。
二大妈吓的脸色儿发白,赶紧进屋关上门。
拍着胸口,小声骂道,“疯老婆子,又犯病了。”
“老太太,往后咱可不兴光天化日的砍人了。”秦山弯腰捡起菜刀,掂量了两下。
心说得亏是这豁口破刀只能砍动白菜帮子。
也得亏天儿冷穿的厚。
要不然,这咔嚓一下…
还不得血溅三尺,牢底坐穿啊!
秦马氏眼角一瞥,也不接他话茬,淡定的伸出两根手指。
瘾还挺大。
秦山赶紧敬烟点火。
“我是老了。”
“又不是傻了。”
老太太潇洒的嘬了两口烟,眼角一挑,瞅瞅秦山。
“孙贼,记住喽,你奶奶永远是你奶奶。”
秦山:“牛哔!”
秦马氏:“走着,吃肉去。”
瞧着老太太的不羁的背影,秦山不由自主的摇头晃脑,哼起了歌: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咤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
……
出了胡同往右走。
隔一条街,就有个公私合营的小饭馆。
门脸不大,前后两间屋。
前头店面,后头厨房。
店里拾掇的干净敞亮,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排小木牌,上面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品。
拢共有六个菜:
京酱肉丝、溜肝尖儿、烂蒜烩肥肠、红烧肉、大葱炒鸡蛋、醋溜土豆丝。
主食有炸酱面、猪肉白菜饺子、荤素包子、白面馒头。
挑了张挨着烤火炉边的桌子坐下,豪气的一挥手,“想吃啥,随便点。”
秦马氏:“…”
秦溪:“…”
差点儿忘了一老一小不识字儿。
秦山字正腔圆,又给这二位报了趟菜名儿。
小豆丁光听着,就直咽口水,“哥,随便吃?”
老太太:“管够?”
秦山敞亮的一点头,反手把钱和票往桌上一拍。
再一瞅这俩人眼冒绿光的模样。
便知道这肯定是要吃大户了。
吃好啊!
就怕磨磨唧唧不吃的!
有钱不就是要吃香喝辣,娶漂亮媳妇儿么!
秦马氏朝桌上瞥了眼,咧嘴一笑,“醋溜土豆丝儿!”
秦山:“啥?”
秦马氏:“这素的不要,其它的,全来!”
“这老太太,说话还大喘气儿…”
秦山应了声,起身朝柜台走去。
这年头,可不兴服务员,更没有顾客是上帝一说。
下馆子吃饭,得先给票付钱。
然后,自个儿到菜口去端。
五个菜,外加八个大白馒头。
一共花了两块七毛钱,一斤二两肉票、一斤半粮票,二两鸡蛋票。
没一会儿,饭菜就齐活儿了。
那红烧肉,油润透亮,筷子一夹,颤颤巍巍。
那溜肝尖儿,厚薄均匀,咸鲜适口,脆爽滑嫩。
那烂蒜烩肥肠,用的是大肠头,汤汁浓郁,口感弹牙。
外头天寒地冻。
小馆子里,炉火烧的旺旺的。
先遛着碗边儿,吸溜两口粘糊辛辣的肥肠汤。
再夹上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配着宣软热腾的馒头。
那一口下去。
肉香,油香,麦香。
简直要灵魂出窍。
这边儿,秦山正感叹,这小馆子可以啊!
瞧着不起眼,大厨手艺可真是正经地道!
那边儿。
祖孙二人已经开始风卷残云,手里的筷子都舞出虚影了。
老太太吃的满嘴流油。
小豆丁噎的直伸脖子瞪眼。
一旁的工作人员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还热心招呼秦山,要喝热水自己拿碗去倒。
这年头,下趟馆子不容易。
那逮到好东西,还不得可着劲儿的吃啊!
这顿饭,仨人吃的肚皮滚圆。
最后,连盘底儿的汤汁都没剩下。
吃饱喝足。
秦山又领着一老一小,去供销社扯了十二尺布,称了五斤新棉花。
还整了个稀罕玩意儿——一瓶桂花味的擦脸油。
可把秦马氏美的,直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秦山也跟着瞎打镲:
“您这一打扮,改明儿出门溜达一圈,嘿,身后跟回仨老头儿!”
…
一直到天色擦黑,祖孙三人才乐呵的回了四合院。
刚进后院,就听见一阵抽抽噎噎的哭声从刘胖子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