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楚风居
“胡说什么!”若虚几乎气笑,他跟李皓歌,那是正经出生入死的战友情,怎么到了这个小丫头这儿,还能误会成男女私情!
“怎么是胡说?”羌儿仗着如今王妃去世了,她也没了顾忌,认认真真地分析道,“王爷您看,你们举手投足都很相似、互相信任又重视,一同又经历了诸多生死,蛮儿也曾不止一次在大家面前说她此生最敬重的就是王爷您,这样,不能发展成爱情吗?”
“自然不能。”若虚平静,他的心里已有了鹿茗,怎么还有别人的位子。
“那是你们都没往这个方向想呀。”羌儿似乎是十分致力于撮合两人,“那如果蛮儿已经心悦王爷呢。”
“亦不能。”若虚语气笃定,没有一丝犹豫。
“你笃定自己不会对别人动心,那为何觉得她会呢?”李皓歌却接着问道,“王爷觉得,这段感情里,她爱得没有你深么?”
若虚微微眯眼,这俩人一唱一和,是来给鹿茗当说客的?
鹿茗与李皓歌说了什么,能让她这般不遗余力?
李皓歌看出了若虚的打量神色,不由得轻嗤出声:“王爷担心……我也心悦她吗?”
不等若虚回答,李皓歌又继续道:“不过我确实欣赏她,也许……会有动心的可能,如果王爷再伤她,我就将她抱走了。”
若虚怒目,他早知道,不止要防着男人,连女人都得提防!
反而是羌儿一脸迷茫:“你们在说谁啊?王爷这么快就变心了?!”
若虚:“……”
……
鹿茗被李皓歌安置在了一个青楼里,确切的说是一个男风馆中。
京城好男色之风盛行,但能开地长久的男风馆却不多。
这个楚风居便是其一。
男色,与女色不同,既有男子光临,也偶有女子赏玩,因此,楚风居中恩客常年络绎不绝。
听着隔壁不断传出欢好之声,鹿茗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金笼中那两日的荒唐。
一时间也面红耳赤,心猿意马。
【宿主啊,想点正事儿吧……】
鹿茗回神:“想完正事儿了啊,不得换换脑子缓一缓?”
【再缓就缓进被窝里了,这里资源丰富啊。】
鹿茗咬牙,完了,这才几天啊,自己的新系统就跟着她学坏了。
【如今虽躲过了若虚的监视,可想要回到渲王府,或者想要渲王来此处,都有些难吧?】
“也不会太难,就看渲王怎么演吧。”鹿茗想着,反正渲王在京城的名声,离当年的沮渠墨其也没差。
再演个好男风,也不过顺水推舟的事儿。
鹿茗在思考的是,如何在争取不失身的条件下,赢得渲王的信任,如果他真的筹谋了什么,她要如何才能知晓。
对照若虚,如若渲王太过在乎她,是不会允许她以身犯险,参与到可能会有危险的计划之中的。
……
大概三四日后,渲王便在因调戏太监被皇帝打了三十板子。
渲王府上又连着发卖了十几个管事和小厮,换了一批极阴柔的。
一时间渲王好男色的传闻便在京城传开了。
鹿茗在楚风居,也听到了这些传闻。
可是……
第二日,楚风居便被查封了。
鹿茗藏在暗格里,听着来来往往的官兵将楚风居查得底掉。
“走,查下一家。”
看来,应该是所有的男风馆都被查封了。
老鸨将人乐乐呵呵送走,才在楼下哭嚎,她家名下还有两处暗门子,从没过过明路,平时里连官府都没查过,如今居然也被封了。
“这是一伙什么人,要干什么呀!”
鹿茗皱眉,看样子,是渲王的意图被若虚看穿了。
得重新找个办法才行了。
【宿主……感觉你跟渲王,斗不过若虚吧?】
要权有权,要脑子有脑子。
鹿茗叹气:“我何尝……不对,我何时要跟若虚斗。”
明明是为了帮他,才想要靠近渲王。
【那怎么不跟若虚说清楚?】
“你猜我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还能不能有开口的机会?”
鹿茗已经保守了,她觉得也许清醒的机会都不能有。
李皓歌也听闻了楚风居被查封的消息,渲王心思浅薄,想要跟若虚争确实有些难。
一连十天,渲王好戏子,戏园子被封;渲王好美食,酒楼被封;渲王好舞蹈,舞苑被封……
一时间,京城人人自危,生怕渲王下一个喜欢的便是自己营生的活计。
渲王的名声,倒是毁得不剩什么了。
鹿茗在暗格里躲得迷糊,这么待下去,她还不如回金笼算了,好歹还能洗洗澡。
如今她快捂臭了!
渲王的名声,她的衣服,也不知道如今谁更臭一些?
坐以待毙,只怕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宿主打算怎么办?】
“围魏救赵吧……”鹿茗皱眉,只是能不能成功,也不可知。
当天夜里,楚风居突燃大火,火舌舔舐着三层高楼,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将整个京城照亮。
“你说哪?”渲王瞪大了眼睛,“哪着火?!”
“楚风居。”小厮不明就里,只能乖顺地答,“王爷莫急,如今楚风居正封着,所有伶人都逃出来了,没有伤亡。”
“府上所有人,跟我救火去!”渲王嘶吼,几乎是手脚并用朝楚风居奔去,慌得如失至宝。
见渲王如此,暗卫自然也知必与那在寻女子有关,不敢怠慢,慌忙朝摄政王府奔去。
若虚抵达楚风居时,残垣断壁中只余下滚滚浓烟,隐隐传出木头炸裂和坠落的声音,看轮廓,三层的楼房已然只余下不足一层的高度。
“塌成这般,太可怕了……”
“还好如今楚风居没有外人,你我兄弟姐妹俱在,没伤了人便是万幸了!”
“是啊,万一有人,只怕要烧成黑炭了吧!”
“……”
楚风居的伶人暗自庆幸,渲王却满心忐忑,他……他将呦呦藏在这了啊!
“看见一个这个高,有泪痣的姑娘了吗?”
渲王颤抖着问向那些正在闲谈的伶人。
一连问了所有的人,都没人见过她!
难道……呦呦没逃出来?
渲王只觉得身形一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浓烟笼罩。
眼前忽然闪过一个身影,径直冲向那还有余火的残垣断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