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战火
苏仪处理那人的时候,众人皆是默默观望无人发声。等到那人跑的不见踪影,苏仪才开口说道:“是不弥国势力之人,本在更为靠南的部落,近日被人洗劫了聚集地,带着些人跑了出来,走投无路才想效仿他人打家劫舍,应还有不少老弱妇孺藏在他处。”
众人听了也感唏嘘,不过此等事情如今也太过寻常,各大小势力战火不断,部落之间亦是相互劫掠,随处可见逃难之人。那人也算幸运,遇上此行商队,不然必无法幸免。
茅合听了苏仪所言却是皱起了眉头,迟疑着向苏仪道:“可是怒国?……”苏仪想了一瞬回道:“未必,但也不可排除此种可能。”
徐靖想起那时与徐慈先生的长谈,即刻明白他们所言为何,难道怒国已然开始对不弥国的侵吞了?
茅合听到苏仪所言并未放心,又出声问道:“那处部落亦是靠近南方,距离怒国更近,此行是否会有危险?”
苏仪思索片刻,并未立时回答茅合的疑问,而是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秦辞处,郑重的开口道:“此行之前山门已怀疑怒国将与伊都国合谋吞并不弥国,从方才这些难民来看,怒国极有可能已经开始掠劫不弥国势力的部落。我们此行前往的部落正处于末卢国、不弥国及怒国三个势力的交界之地,有可能会遭遇怒国派出劫掠的人马。”
众人听言一时间议论纷纷,秦辞开口问道:“除却那处苏仪先生可还知别处盛产青黛花?”苏仪摇了摇,回道:“青黛花虽非罕见之物,但生的如山谷那处茂盛的确是生平仅见。”秦辞不再言语,似在仔细衡量利弊。
徐靖此时问出了心中疑惑,冲着苏仪道:“我等所处应是末卢国势力范围,怒国即便对不弥国开启战火,会连末卢国中的部落也不放过么?”苏仪听了立时回答:“部落所属势力的划分本就无常,有的部落也可能不属任何一方,青黛花山谷那处部落虽然不大,但地势险要,可通三国,怒国未必没有觊觎之心。”徐靖暗暗点头,这九州大岛的势力划分又不似故土有国界边境,各个势力交界的地域大多是荒山野地,人烟稀少,归属也极为混乱,怒国即便派人占据了一些地域,末卢国估计也全当不见。
赵高此时极为大声的道:“是否遭遇还是未知之数,如果真遇上了也未必会起争斗吧?”秦戟在旁斜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前方的三架货车,没好气的道:“他们是干嘛的?掠劫!劫人劫物劫财!遇上了莫非护送我们一路去往末卢国?”似是犹不解恨,伸手便在赵高头上抽了一下。赵高摸着脑袋嘟噜道:“那就杀他个片甲不留!”秦戟闻言又是一巴掌,怒道:“杀杀杀,你能杀得多少?”赵高嘻嘻哈哈的不再出声了。
苏仪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也没个结果,示意一下待得安静了才开口说道:“以我看来,诚如赵高所言,能否遇上怒国之人还是未知,且我等只需花费半日采摘青黛花,并不会耽搁许久,完成李与先生所托立即返回原路,此行应是足够安全的。”
虽然此次远行秦辞统领护卫,但如行程交易此类重要的决定还是以茅合等人为主的,听到苏仪所言,秦辞明白苏仪还是希望可以优先完成李与先生所托之事,于是将目光望向了茅合,如果茅合亦是同意继续前往青黛花山谷,秦辞自当遵命。
茅合沉吟一刻,开口道:“加快脚步继续向南。”
————
兕马坐在屋内大座之上听着手下禀告这几日的战果。对不弥国的征伐已经开启,不管伊都国如何行事,兕马早就有了自己的策略——只管多多劫掠,顺者昌逆者亡,到时要人有人要粮有粮。消灭不弥国之后自己的势力必然会远超伊都国,再打通不弥国前往伊都国的通道,到时哪管你是否与我联盟,一律征讨吞并——兕马一时沉浸在自己一统九州大岛的憧憬中。
“伟大的主公,上使来了”禀报的人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已自屋外走了进来。
这人身形极高,一身玄色长袍,面上戴着银色面具,不露丝毫面容,满头长发也很随意的披在肩上。来到兕马屋中站定之后也不说话,似是等着兕马表态。
兕马见到来人也不敢怠慢,立刻从大座之上站了起来,挥退其他人之后便点头哈腰的走到上使身边行了个大礼。上使待兕马施礼完才抬手虚扶了一下,大咧咧的坐于大座之上,以极为标准的本地语开口说道:“君上对你最近的表现感到满意,已赐下内术法门,你自己好生修习。今后只要按照君上的交代好好做事,必不会亏待于你。”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卷薄薄的帛书扔在大座之前。
兕马喜不自禁,弯着腰自地上捡起帛书,却也不敢现在就翻看,低着头道:“是。一定不会辜负君上的期望。”说完见上使毫无反应,又贼眉鼠眼的道:“近日从不弥国俘获不少女奴,我挑选几个来伺候上使”
“嗯?”那上使似是十分生气,用手一拍大座的扶手站起身来,“残败之身也敢拿来献丑?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自作主张,无谓之事也不要多想多做,只需遵照君上的意志办事即可。”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兕马站直身形,眼神闪烁的盯着上使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手里握着的帛书渐渐攥紧。站了一阵,手下又来禀告,又有一支外出劫掠的队伍凯旋归来,收获极丰,部落所建的仓库已经放满,是否需要再建几个仓库存放战果正说话间,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已入得屋来,口中叫着父亲,正是兕马最喜爱的儿子赤骥。
这赤骥身材矮小,十分壮实,脸庞却又长得秀气柔美,打起仗来极为凶狠敢拼,手中少有活口,因而极得兕马喜爱。赤骥见屋内还有外人,也不客气,自一旁的案上拿起一个水果便啃,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父亲,我今次又抓来几十个生口,还带回来几车粮食。”又嬉皮笑脸的凑近兕马道:“有几个女奴真不错,我稍后叫他们带进来。”说罢毫无正形的抬起一条腿踩在一旁小案上啃的满脸淌水。
兕马挥退手下,将帛书揣进怀中,在大座坐下才开口问道:“最近打败多少部落了?”赤骥口中未停,含混的道:“四五个吧,都如喝水般毫无挑战,我们只要砸开围栏大门,几十人一冲就将他们打的逃跑。”说道这里赤骥干脆坐在地上,口水四溅的接着道:“你教我们如何打仗的法子真是好用,有人敢反抗我们几人站成一排拿着盾牌长枪只管捅过去,一下就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
兕马望了赤骥一眼,心道这也是上使教我的,不然你哪会如此顺利。又问:“明日你去哪里?”赤骥终于啃完了手中的水果,随手丢到一边,走到父亲面前骄傲的道:“有个手下告诉我,他知道一处小部落,里面有很多女奴,明天我打算带人去看看。就是路程远了点,明天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兕马摸着怀里的帛书,心里顿时火热,想着附近的其他部落早被自己扫荡一空,就挥手将赤骥赶了出去。临走时还叫他不要忘记稍后将今日掠到女奴送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