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难怪狗太子喜欢
孤雁横飞过天际,这会雨虽然停了,仍旧笼罩着密集的阴云,仿佛停歇的雨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沈庭珏药也不喝,觉也不睡,就一直坐河边发呆,怎么劝也不肯回屋,愁得冯管家头都秃了,在旁盯得特紧,生怕一个没注意,沈庭珏就跳下去殉情了。
两只狼似乎看得出沈庭珏心情不好,凑在他脚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宋安石啃着颗果子,坐到沈庭珏身边:“殿下若真在河里头出事,这会就浮到上头来了,没找到人,肯定早就被救了。”
沈庭珏侧头看他。
宋安石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个大喘气,啃了一半的果子直接往喉咙里吞,吃相有些狰狞,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沈庭珏静看他一阵,无趣地移开视线,又盯着河里看,突然说:“我若跳下去,是否就成了水神?”
宋安石心道,可真高估你自己,变成水鬼还差不多。
冯管家脸色大变,险些当场洒下一捧忠仆热泪:“公、公子。”
“开个玩笑。”沈庭珏双手托腮,表情郁闷:“不好笑吗?你们为何都不笑?”
众人又疯狂朝宋安石使眼色。
扎他,赶紧朝他脑袋扎一针啊,只要让他睡过去就好了。
宋安石人间不值得。
凭什么我来?他醒来后,不得把我扎成刺猬?
眼下除了要寻找太子的踪迹,还要面对一波接一波的刺杀,暗卫循着刺客留下的痕迹追查过去,发觉对方的势力分成小股流窜,根本无法直接一网打尽。
沈庭珏听着暗卫的汇报,侧颜在烛光里十分冷漠:“对方是故意在溜人,想要让我们也分散成股,如此才更容易攻破。”
“如今殿下生死不明,此事瞒不了太久,便会传到京城,咱们……”暗二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瞄着沈庭珏,斟酌再三:“咱们要一直待在姑苏找到为止吗?”
沈庭珏抿紧唇线,没吭声。
这时,有个相府侍卫从廊下小跑过来:“公子,外头来了个少年,说是奉了他家主子前来传话,但须见过您之后,才能相告,此刻正在外头候着。”
冯管家不太放心:“公子,让老奴先去瞧瞧。”
沈庭珏说:“带他来见我,院里这么多人,不至于怕他一个。”
少年被带了进来,见满院子寒光暴现,众人都持剑侍立在沈庭珏身边,甚是吓人,不禁让他有种进了龙潭虎穴的错觉。
想跑。
沈庭珏面若寒霜:“何事?”
少年看着像是大户人家里头的小厮,他在寒光包围里,额头淌着汗珠,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颤抖着手递过去:“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将此物交给侯爷。”
话音刚落,沈庭珏已猛地上前,一把夺过玉佩,掐着对方的脖子,眼中生寒:“殿下在哪?”
少年:“……。”
不是,上来就掐脖子的吗?这让我怎么说?
沈庭珏松开手。
少年脸都憋红了,大喘了几口气,压着咳嗽:“在相城,主子临走前交代,要小的三日后来找侯爷,免得您相思成疾。”
说得好听,所以为何要三日后才来?
沈庭珏冷笑一声,眸光微眯:“你家主子是谁?”
少年有些怵他,默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家主子做好事向来不喜留名,就一大善人,您若想见殿下,小的可为您带路,但需得隐秘,不能让外人知晓,免得惹来麻烦。”
这主子一听就不太靠谱的样子,东宫暗卫都不放心让沈庭珏去,一致表示他们去就可以。
少年回答:“主子说了,须得小侯爷前去。”
暗二目露凶光:“为什么?”
“主子说……”少年感觉自己就是一小羊羔,弱小又无助,干咽了下:“他想瞧瞧,能迷惑殿下的……小妖精长什么样。”
众人纷纷一噎,唯独沈庭珏被整笑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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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溪水淙淙,花草树木被养得很是精致,挂在廊底下的鹦鹉无精打采地打着盹,忽闻长廊有动静传来,懒洋洋睁开眼睛,一袭白衣翩翩入了眼前,虽然脸被兜帽遮着,但绝对是个美人。
鹦鹉霎时就来了精神,扑棱着翅膀飞到笼边,鸟眼放光,字正腔圆:“小美人,小美人看我,小美人。”
沈庭珏吹了声哨,在天上盘旋的海东青迅速俯冲下来,凶猛地凑到鸟笼旁,吓得鹦鹉一个哆嗦,直挺挺倒下,闭眼装死。
这处宅院是谢少裴花了大价钱买的,打算当作落地生根的家宅住着,因而精心打理得很气派。
谢少裴早就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太子的眼,如今见到了,心中暗自啧啧,还真他娘的好看。
沈庭珏扫视一圈:“殿下呢?”
“急什么,死不了。”谢少裴用轻佻的目光打量着沈庭珏,饶有兴味:“这般轻易前来,就不怕我设了陷阱害你?”
沈庭珏皱起眉头,再次重逢一遍:“殿下呢?”
谢少裴恍若未闻,笑了笑,用折扇去挑沈庭珏的下巴:“好一个君子如玉,生得如此标致,要什么良人没有,怎么就瞧上了太子,图什么呢?”
沈庭珏用“你不配知道”的眼神看他,攥住抵着下巴的扇子,稍一用力,扇骨自他手中寸寸断开。
“。”谢少裴沉默一会,“啧”出声:“这扇子名手题字,价值不菲,弄坏了得赔的。”
沈庭珏揪住他的领子,眉间冷然,却作一笑:“今日烧了你这院子,本侯也赔得起,要试试吗?”
谢少裴本来想逗弄他一番,但看着沈庭珏这张“再惹我你就得死”的脸,很显然根本没法愉快地聊会天。
啧,美则美矣,可惜浑身都是刺,感觉下一刻就会掏出把刀,弄得血流满地脑瓜子乱飞。
但这种美人更能激起征服欲。
难怪狗太子喜欢。
“瞧你急的,果然像殿下说的那般,你没了他就不能活。”
谢少裴依旧笑得风度翩翩,示意沈庭珏跟着自己走,见他一路上都冷着脸,不禁想起萧寒烨得意炫耀有对象的事,忍不住挑拨几句:
“好歹我也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不说谢就罢了,也理该对我笑一笑,板着张苦大仇深的脸做什么?啧啧,难怪殿下还说你脾气差,跟个祖宗似的,难伺候极了,从不见半分温婉可人之态,毫无可取之处,也就只有一张脸看得过去。”
沈庭珏拢着袖子:“老管家同我说过一句话。”
谢少裴原本还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闻言笑意一深,侧眸看去:“嗯?”
沈庭珏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谢少裴:“?”
沈庭珏眼神透着股睿智,一针见血:“你好像个妒妇啊,是因为没人爱吗?”
顿了下,他忽然变了副和善的嘴脸:“此番你救了殿下,大恩大德,我必定相报,等回京后,我便去请皇上召集天下名门贵女让你挑选,要贵公子也可以,我定将你的终身大事办得风风光光。”
“……。”谢少裴看着他虽然变热情了,但出口的话却没一句中听,皮笑肉不笑:“不劳费心。”
沈庭珏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是说……你不想成家,是因为有隐疾?”
谢少裴顿时脸都绿了,非常后悔为何要招惹他说话,咬牙道:“想见殿下就闭嘴。”
你他娘的还是当高岭之花吧。
沈庭珏却不乐意了,一边指责对方刚才嫌自己冷淡,一边又孜孜不倦地筹划着谢少裴的终身大事,像是个生怕自家儿子讨不到媳妇的老母亲一样。
谢少裴简直服了,颇觉他脑子真有大病。
自己当时就该给太子补上一刀,好让这位沈小侯爷痛不欲生一辈子。
屋内点着安神香,萧寒烨喝完药后睡了一觉,察觉到有人靠近,当即警惕地睁开眼睛,就见沈庭珏正在他身上摸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