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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没有孤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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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淅沥,屋内却不凉,窗户紧闭,炉内除了点驱除蚊虫的薰香,还架着两个火盆,烧得正旺,也让人热得慌,棉被还盖了两条,萧寒烨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觉得自己没被捅死,也得被热死。

    房间陈设雅致又陌生,透过一层竹帘,萧寒烨隐约看见外间坐了个人影。

    男子长袖宽衣,不似普通百姓的装扮,手执名手题字的毛竹扇附庸风雅,腰间坠挂的玉佩,还是挑贵气冲天的货色,一股有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是听见了竹帘被掀开的动静,男子转过了头,将折扇搁在膝头:“伤口余毒尚未清干净,过两时辰就得换次药,东西搁架子边上。”

    萧寒烨脚步微顿,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不免有些讶异:“谢少裴?”

    谢阁老有两个儿子,谢少裴便是其二儿子的独子。

    萧寒烨与他少时有过几次交集,性格相投,有着一样的潇洒不羁,若非因为党派问题,说不定早已成为知己好友,之后他去边关打仗,听闻谢少裴混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惜之余又有几分庆幸,少了个对手,是好事。

    萧寒烨问:“是你救了孤?”

    “好些年头没见,难为殿下还能记着我。”

    屋内没人伺候,谢少裴亲自烹茶烫杯,认真又讲究,还挺有文人煮酒弄茶的风雅,萧寒烨静看了一阵,用腿勾了椅子,坐在他对面:“孤昏睡了多久?”

    谢少裴随口道:“一月。”

    被捅一刀就昏迷一月,太子殿下明显不信,他断不可能弱到如此地步,遂嗤笑一声,虎视眈眈。

    谢少裴在他的凝视下笑意一敛,提壶沏茶:“说笑罢了,也就两天而已,若非遇见谢某,殿下此刻,估计就在阎王殿了。”

    言外之意,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目光放和善点。

    萧寒烨推了个空杯过去,示意他帮自己倒杯水:“你怎么会在这?”

    “玩呗。”谢少裴眉眼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风流:“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有生之年没来过岂不可惜?谁知刚租了艘画舫,还没好生逛一下姑苏,便遇见了殿下。”

    谢少裴心说,真晦气。

    这座小院幽静清雅,墙头露着棵半死不活的槐树,萧寒烨扫视周围一圈:“外面可有人在找孤?”

    “一国储君落难,肯定得有吧。”谢少裴抿了口茶,懒散道:“不过这些事儿我可不想掺和,也懒得打听,能将殿下从河里捞上来,实属良心作祟,已是不易。”

    萧寒烨隐约咂摸出不对劲,眉心一跳:“你将孤带到了哪儿?”

    谢少裴道:“相城。”

    萧寒烨:“。”

    “殿下出事,定然惹得满城风风雨雨,我不得赶紧逃离是非之地?万一还有杀手穷追不舍,岂不累及我这无辜之人?”

    谢少裴支着下颔,笑了笑:“姑苏城这会已经封了,谢某可真有先见之明不是?”

    姑苏与相城相邻,要说远倒也不远,萧寒烨颇为无语,皮笑肉不笑:“你既想独善其身,就不能将孤送到下属身边,再远离是非?”

    “不妥。”谢少裴理由很充分:“殿下手底下都是一群莽夫,若不听我解释,给我安了个谋害储君罪名,那可吃罪不起,且此事若传到了京中,让祖父知晓我救了太子,不得弄死我?”

    其实他完全可以隐匿身份将太子送到林家,哪怕是直接将对方丢在门口也行,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但他就是不想,反正急哭了的人也不是他。

    “我听坊间传言,相府多了位小公子,不仅深得帝心,还讨殿下喜欢,前几日又听说,他先前原是林氏之人,落难后做了殿下的暗卫。”

    谢少裴扣着茶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眸里隐约浸染着戏谑的笑:“能让殿下瞧上的,想必定是个尤物,您猜,他此刻是会哭得梨花带雨,还是……另觅新欢呢?”

    听到最后那句,太子殿下眸光顿时一暗,很想往他嘴里塞几把辣椒,可惜眼下条件并不允许,所以只能靠脑补。

    萧寒烨静了片刻,倏忽一笑,撑着桌沿凝眸打量他:“为何不入仕?孤瞧你可不像是个没野心抱负的人。”

    谢少裴似乎不想谈这个,“嗯”了声就打算敷衍过去。

    萧寒烨抬手按住他要端起的茶杯。

    气氛僵持了会,谢少裴手指微蜷,撑在脸侧,凝视着盏中起伏的茶沫,心不在焉地说:“人各有志,骨鲠之臣不适合我,乱臣贼子亦是如此,我就喜当个纨绔,闲云野鹤。”

    “潇洒人间是挺好,若是多一心上人相伴,神仙眷侣,共赏繁华,那就更圆满了。”萧寒烨语气关心:“谢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谢少裴含着茶摇了摇头。

    萧寒烨薄讽:“真失败,孤就有,他还特别爱孤,没有孤就活不下去。”

    谢少裴:“……。”

    呵,所以你拐弯抹角地问话,就为了显摆和嘲笑我?

    幼稚。

    一青衣仆人端着药走进来,有些畏畏缩缩地呈到了萧寒烨面前。

    萧寒烨抬眼一瞥,突然有点伤春悲秋。

    前段日子一直喝药时,沈庭珏都会在旁盯得紧,不允许留底,喝完后就会给他喂蜜饯,现在没了人在身边盯着,萧寒烨一腔矫情无处可发,甚是郁闷。

    谢少裴见他迟迟不喝,眉梢微挑:“怎么,怕我下毒?”

    萧寒烨端起药碗,三两口就饮尽了,头一回喝药喝出了索然无味,叹了口气:“相思病,说了你也不懂。”

    谢少裴深吸了口气,移开目光,专心品茶赏雨。

    再跟对方多说一句他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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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日的雨一直下个不停,院里到处是水洼,内寝的灯熄了大半,只留了盏琉璃灯,沈庭珏喝了宋安石开的药,一直昏昏欲睡,每次醒来后要找太子殿下,都被暗卫以“殿下忙着解决城中闹鬼一事”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宋安石按时熬好药端过去,却见檐下跪了一地的人,顿时察觉不妙,转身要走,却被两只狼堵住了去路,不敢动。

    沈庭珏披了件外袍,抱起胳膊斜倚着门,犹如野狼一般盯着他。

    宋安石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窜了满身,疯狂朝暗卫使眼色。

    沈庭珏声音平静:“你的药,实在比安神香还管用,下了什么稀罕药材,与我说道说道。”

    宋安石求生欲极强,一下子就将其他人给出卖了:“是他们让我药里头弄手脚,你得问他们。”

    沈庭珏一掌拍在了门上,眸中狠厉隐现,却生生笑出来:“殿下出事了对不对?为何都要瞒着我?”

    满院子的人都吓得不敢吱声,冯管家就知这事迟早瞒不住,在众人求助的目光下,挺身而出:“公子息怒,大家伙是怕您听闻殿下遇难一事,加重病情,故而才未敢禀告。”

    风吹衣袖,沈庭珏偏头打了个喷嚏,鼻尖有点红,眼睛也微红,仿佛再一眨眼,泪就要落下来,但他没像平时那般露出楚楚可怜,那股病态与阴郁变成了生寒的冷玉,压得众人都噤若寒蝉。

    “下不为例。”沈庭珏心中有气,但不会真把气都撒在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身上,罚跪一会就让众人都起来,冷声道:“将事情与我说明白。”

    秦司岩捅伤太子是玄虎卫亲眼目睹之事,叶舟遥有心将此事先压下,但外头却已风声四起,都说秦司岩乃是燕国细作,蓄谋刺杀太子,理该即刻判刑。

    于是满城闹得风风雨雨,当地官府前去抓人,叶舟遥却坚决不肯交出秦司岩,表示他会亲自将事情彻查清楚。

    长廊尽头的柴房关着秦司岩,他束起的发髻规整,不显阶下囚的狼狈,一直枯坐在窗边,从天明坐到了天黑,萧承凛从坍塌的废墟中被挖了出来,右脚受了伤,缠着厚厚的石膏,听闻是秦司岩在太子背后捅刀,气得一蹦一跳去了柴房,挥着拳头要打人。

    叶舟遥在旁拦着,与萧承凛意见不和吵了一架,冷战到现在还没和好,沈庭珏过去找秦司岩时,就见萧承凛单腿蹦着走路,向他疯狂吐槽叶舟遥色欲熏心,袒护外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沈庭珏道:“冷静点。”

    萧承凛冷静不了一点,嘴里继续骂骂咧咧。

    沈庭珏烦不胜烦,抬手给了他一爆栗,萧承凛恍惚间觉得是太子殿下在打他,捂着脑袋老实巴交。

    林夫人一开始还以为白衣女子是想害秦司岩,却没料到对方想要的是太子的命,为此担惊受怕极了,硬生生吓出了病。

    叶舟遥从秦司岩那儿听闻是林夫人引他去了那间布有迷阵的院子,便将对方先关押了起来,林阙仁一直见不得沈庭珏的面,这会见到他出现,赶忙哭着脸上前求情。

    沈庭珏一脚踹得他滚了几圈。

    “我叫你一声叔父,还真当我敬重于你不成?”

    沈庭珏掏出一张纸,甩了甩,怼到他面前,一手拽着林阙仁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林阙仁瞧清了纸上的字,顿时脸色大变。

    “花钱消灾,你应该懂吧?”沈庭珏道:“想活命也成,在上头盖个章,所有家业尽数归我,我一高兴,就能留你狗命,当然了,你不愿意盖章也没事,我可以制造场看似天灾的人祸,效仿你当年接手我家中产业一样,如何?”

    直到这时,林阙仁才发觉对方不是个善茬,那股刁蛮劲表面瞧着像是被宠坏了的无脑天真,实则心机深沉,稍不注意,就会被血淋淋地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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