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德光痛说李德礼
李德光和李志高等人正在商量如何将李志金等人挖的壕沟填平的事，李德礼气呼呼的来了。
李德光清楚李德礼是来闹场的，但李德光仍然把他当成是来祭拜李德中母亲的人。李德光给李志高说：“志高，客人来了，你去放鞭炮！”
李德光说后转头对李德中说：“德中哥，我陪客人你去谢孝！”
李德中立即来到堂屋站在母亲的棺材旁等着李德礼来进香。
李志高的鞭炮响起后李德礼明显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思考起来，这怎么办呢？是去给李德中母亲进香磕头还是不去呢？
按照大巴山里的风俗规矩，客人到有丧事家来，孝家的鞭炮已经放了，且孝家已经在棺材旁就位做好随时还礼的准备了，客人就必须到棺材前去上香磕头，这不但是礼节礼貌的规矩问题，而且是不是吉利的大事情。主人鞭炮响过后，已经告诉死者，已经有人来给你进香了，死者在那边等着的。此时如果来人不去给死者进香磕头，死者会不高兴来客的，这对来客是很不吉利的事情。来客不管任何理由只要孝家的鞭炮已经响过了，来客是必须要去进香磕头的。
李德礼本来是找李德光甚至李德中说“聊斋”的，哪想到李德光却给他来了这样一手，整得李德礼很为难了。从李德礼的内心来说他是不想去给李德中的母亲进香的，尽管李德中的母亲是长辈是李德礼的婶娘，但李德礼是从来没有把她当长辈当婶娘在看，更是从来没有叫过一次。可现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李德礼真是骑虎难下，去进香心有不甘，不去进香孝家已经放了鞭炮了，鞭炮声已经通知死者了，有人来给你进香了。如果这时进香的人不去的话，不但不吉利而且也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这事如果传出去的话，李德礼不但面子过不去，而且会被人说李德礼没有知识不懂礼貌不知礼数，这就使得李德礼以后在李家坪没有办法混了。
罢了！罢了！李德礼把心一横，快步走到李德中母亲的棺材前，从李德光手中接过三根香作揖后插在棺材前的香炉里，在棺材前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李德中见李德礼接过李德光手中的香后，立即跪下准备还礼。李德礼三个头磕完后上前一把扶着又要第二次磕头谢孝的李德中,一边扶一边说：“德中哥，节哀吧！”
李德光上前做出邀请的动作：“德礼哥，请这边喝茶！”
李德礼连忙摆手，只得往回走。
李德礼悻悻的走出李德中家的院坝后，心里非常憋屈，自己本来是找李德光说事的，没想到竟然被李德光弄去进香了，心里非常气愤。恰在这时，李德礼的两个儿子李志金和李志银气呼呼的跑来了，两人问道：“爸爸，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李德礼没好气的说：“我有什么事！”
李志金两兄弟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好跟在李德礼的后面往回走，可是没走多远，李德礼又一下停住了：“不行！我得找李德光说个明白！”
李德礼说后又急忙转身往回走。
李志金连忙伸出双手拦着：“爸爸，五爸叫我们来”
李德礼哼了一声：“你五爸叫你们来干什么？”
李志银连忙说：“五爸叫我们来帮你忙的！”
李德礼借助月光看了儿子一眼，说：“走！我们去找李德光说个清楚！”
李志金着急道：“爸爸，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小弟弟吧！”
“不行！你小弟弟就是被李德光所害，我要他李德光拿钱出来把你小弟弟医好！”
“爸爸，我们今天已经去闹了他们好几次了，我们就不要再去闹了，搞不好会被别人笑话的。”
“不行！我们今天是吃了大亏的！”李德礼说着指了指李志银说：“你去把李德光给我叫来，我们就在这里给他说！”
“这”李志银犹豫着没有立即去。
李德礼把眼睛一瞪：“你快去叫啊！你就说我在这里等他，找他有事要说！”
李志银不好违抗父亲，只好去叫李德光。
李德光看到李志银来了，朝李志高微微咧了咧嘴，轻轻的说：“志高，事情还没有完结，后面还有好戏看！”
李志银来到李德光面前轻轻地说：“德光叔，我爸爸叫你去一下，他有话要对你说！”
“哦！你爸爸叫我去一下？”李德光紧紧地盯着李志银。
李志银眼神迷离不敢看着李德光，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好！志高，你德礼大爸请我去，我去去就来，你把这里招呼到！”李德光说着就要走。
“德光叔，我跟你一块去！”李志高说着把手朝李志向等人一挥，李志向等人当即丢下手中的扑克牌跟在李志高的身后，随李德光走出了院坝。
李德礼见李德光来了，使劲的咳了一声。李德礼的意思是告诉李德光，我在这里。
李德光来到李德礼的面前，笑了笑，说：“德礼哥，你找我？这半夜三更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德礼恨瞪瞪的看着李德光：“李德光，我李德礼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与我老是过不去，老是与我作对呢？”
李德光轻轻的笑了笑：“德礼哥，你这是怎么啦？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是哪里冒犯你了？我怎么老是和你过不去？我什么时候与你作对了？”
“李德光，你晓不晓得，我的小儿子被你整受伤了！”李德礼气恼的看着李德光。
“什么？你的小儿子李志铁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在哪里受伤的？”李德光的确大吃一惊:“德礼大哥，我什么时候把李志铁整伤了？你真把我搞糊涂了。我见都没有见到你的小儿子李志铁，我怎么会把他整伤呢？”
李德光边说边在心里想，李德礼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呢？
李志高等人也深感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呢？李志铁刚才都好好的怎么又受伤了呢？
“李德光，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吧？”
“德礼哥，你儿子受伤了，你得赶紧找医生医治呀！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李德光真的不明白李德礼给自己说他儿子受伤的事为什么？
“哼！你把我儿子整伤了，你不拿钱出来！你还想”
李德光一副嘲笑的口气说：“唉唉！唉！德礼哥，你是不是发烧犯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儿子整伤了？我见都没有见到过你的儿子，我怎么把你儿子整伤了？德礼哥，你是不是在说梦话说胡话哟？”
“李德光，我什么时候在给你说梦话说胡话？你们几个刚才把我儿子整伤了，你还说没有？”李德礼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李德光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德礼哥，你真的把我搞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见到你的儿子了？这晚上黑天摸摸的，我在哪里见到你儿子的？你真是笑死人了，我难道这大晚上跑到你家里来了把你儿子整伤了？”
“李德光，刚才你是不是在上面去了？”
“德礼哥，我们刚才是到上面去了！怎么啦？我们到上面去了不应该吗？”
“好！李德光，那我问你，你们这半夜三更到上面去干什么？”
“嘿嘿！德礼哥，你这话说的就有些笑人了。我是去看看老太太的墓地情况的，怎么啦？德礼哥，我去看看墓地不行呢还是违法了？还是挡了你的什么财路了？”
“李德光，你晓不晓得你们把我小儿子害了！”李德礼说着指了指李志高等人。
“大爸，你指我们干什么？”李志高威严的看着李德礼。
李德礼要哭的样子说：“就是你们几个人把我小儿子害了的！”
“大爸，你这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啊！我们怎么把你的小儿子害了呢？你的儿子不是在你们家里吗？我们怎么把他害得到呢？”
李志高说后往身边看了看，身边的弟兄们都说：“我们晚上和李志铁接触都没有接触，怎么把他整伤呢？”
李德礼气愤的说：“李志高，你们几个少在这里装！”
李志高往前跨了半步说：“大爸，你这话就说得过头了！我装什么啦？我们既没有到你家里去，你的儿子也没有到我们这个院子里来，我们见都没有见到过，我们怎么就把你的儿子害了呢？你老人家是不是这半夜三更睡觉睡糊涂了，还是做梦做糊涂了？”
“李志高，我问你！你们刚才是不是到上面去看墓地去了？”李德礼说后两眼瞪得大大的，可惜是在月光下，李志高等人看不清楚。
李志高嘿嘿嘿的笑了笑，不无轻蔑的说：“大爸，我们刚才的确是去看墓地去了，我们看到有人把那条路挖断了，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正准备来给你这个队长汇报的，看看是哪个把路挖了的，是不是你这个队长安排的还是有人背着你这个队长私自挖的？”
“李志高，是我安排的人挖的，你要怎么样？”
“哦！”李志高睥睨的围着李德礼转了一圈，说：“原来才是你这个队长安排人挖的啊？大爸队长，你把平坦的大路像那样挖了，你是为了防洪还是要在那里修桥呢？”
“你管我干什么？我作为一队之长我要做什么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队长大爸，你是队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会经过我们普通群众批准的。可是那条道路既不是要防洪也不是搞其他什么建设，你派人去把道路像那样挖断不让人走是不是有些让人说闲话，是不是逗人评价？”
“李志高，我不给你扯那些，你们刚才把我小儿子整伤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大爸队长，你老人家是不是糊涂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你儿子整伤了？我们在哪里把你儿子整伤了？”
“李志高，你不要狡辩！就是你们去看路的时候，我儿子去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可他回来了却受伤了，他不是你们整伤了的还有哪个整伤了的？”
这时，李德光几人才知道李德礼的儿子李志铁受伤了。
李德光望着李德礼说：“德礼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儿子受伤了，我们当时在前面走，他们四兄弟在后面，我们相隔有一两百米远，他们在后面的情况我们根本不清楚，你怎么怪我们把你儿子整伤了呢？”
“李德光，我儿子就是你们整伤了的！你们如果不去的话，我儿子就不会受伤了！”李德礼大声的说后气呼呼的看着李德光等人。
李德光一下想起当年李德礼砍柿子树，树屑飞起打伤李德智的事情来，本来是他砍树造成的，结果非要赖到李德中身上，讹诈了李德中五十多斤大米和一副棺材，今天看来他又要如法炮制了。
李德光轻轻地笑了笑，鄙夷的说：“李德礼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又想那年砍柿子树那样？自己整伤了还赖在别人身上，你今晚上又想来赖我们不成？”
“嘿嘿！”李德礼冷笑了两声：“李德光，怎么啦？你要替李德中翻案啊？”
“德礼大哥，我李德光不是要替哪个翻案。古话说，大路不平有人铲，道理不合有人说。你认为你当年的做法合理吗？你当年的做法合良心吗？”
“李德光，你搞清楚点！你还是共产党员，你虽然和李德中、李志高你们是一大家人，但是阶级立场还是要有的！你不能丧失了你这个共产党员”李德礼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他自己早已经不是共产党员了。
李德光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德礼大哥，你说的很对！一个共产党员不但要站稳阶级立场，而且还要按照共产党员的标准去做。有人就是因为不按照共产党员的要求去做，违反了党的纪律被开除党籍了，但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继续胡作非为，完全没有一个，不说共产党员的标准，就是最起码的一个人的良知都没有了，这样的人也配说共产党员的话？”
“李德光，哪个没有做人的良知了？你说清楚点？”李德礼说着往李德光面前跨了一大步，看那样子是想和李德光动手。
李德光见李德礼那个样子，觉得自己不能再谦让了，就大声的说：“李德礼！你自己砍树树屑飞起来把人打伤了，被破伤风感染死人了，你却怪人家李德中李志木，这是有良知有良心吗？你如果正确的话为什么会把你的副大队长撤了呢？你在大食堂期间多吃多占被撤销支部书记职务这也是有良知吗？你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被开除党籍是有良知吗？今天晚上你叫你的儿子去把道路挖断，你的这些做法是有良知吗？李德礼，杀人不过头落地，你已经把李德中的母亲气死了你还想怎么做？你们那个保管室后面挖那个洞洞你李德礼心里是最清楚的，那个挖洞洞的人是有良心吗？我看挖洞洞的人就该断子绝孙，是不会得到好报应的！”
李德礼气愤的指着李德光大声的说：“李德光，你说清楚！哪个该断子绝孙？哪个得不到好报应？”
李德光把胸脯一拍：“李德礼，怎么了？你还想动手啊？我告诉你，李德礼，那个挖你们保管室墙壁洞洞的人就该断子绝孙！那个栽赃陷害李德中和李德成的人就得不到好报应！我给你说明白了吧！你还要我怎么说？”
李德礼气呼呼的看了李志金和李志银一眼，两人似乎明白了一样，向前跨了一步。李志高等人看出李志金和李志银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一下围拢来。
李德光把手摆了摆，示意李志高等人不要动手。李德光望着李德礼说：“李德礼，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动手！我可告诉你们，在李家坪这个地方，李德中李德成两家人怕你们，除此之外是没有人怕你们的！如果真要动手的话，你李德礼家里的人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李德光，难道说我的儿子就这样被你们整伤了就算了？”
李德光轻蔑的笑了笑，说：“德礼大哥，说良心话，你的儿子是怎么受伤的，我们真的不清楚？他到底在哪里受伤的我们不晓得，他与我们没有任何接触，我们怎么会把他整受伤呢？”
李德光说后转向李志金李志银两兄弟：“李志金、李志银，你们两兄弟说说看，你们兄弟是怎么受伤的？”
“兄弟是”李志金嗫嚅着说不出来。
李德光轻轻地笑了笑，望着李志银说：“李志银，你哥哥说不出来，你说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铁蛋是你们走了后，我们在后面看不清路，他脚下一滑就摔下去摔伤了的。”
“德礼大哥，你听清楚了没有？是我们走了，你的儿子他们自己在后面没有看清路，自己摔下去摔伤的，与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这你不能怪我们吧？”
“李德光，你们如果不去的话，我儿子就不会受伤了！是你们去了后他才受伤的，你们就得赔医药费！”
“笑话！你们晚上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的儿子会受伤吗？我告诉你李德礼，这叫善恶终有报，你李德礼的报应来了。我告诉你，李德礼，你如果不改变的话，你的报应还在后面，说不定还有大的报应在等着你呢！”李德光说后转身对李志高等人说：“志高，走！这种人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两个说！”
“李德光，你不拿钱出来就走不了！”李德礼说后一步跨前来挡着李德光的路。
“李德礼，看你这样子你非要和我李德光掰个手腕了？那好啊！你说你要怎么掰？”
“你李德光拿钱出来”李德礼说着就要去动手。
“大哥！住手！”李德义一声断喝后，从后面走上前来，朝李德光歉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对李德礼说：“大哥，你不要在这里吵闹了，赶快回去想办法把铁蛋往大医院送吧！你再这样闹下去恐怕对铁蛋更不好了。”
“老二，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德礼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哭起来。
李志金见李德礼哭了，一下冲到李德光的面前朝李德光的胸前一拳砸去。李德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志金的手使劲一推，李志金就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李志银在后面挡住的话，李志金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李德光边推边说：“李志金，你还想搞偷袭？你娃娃是不是太嫩了点？”
李志金站稳后气呼呼的大声吼道：“李德光打人啊！救命啊！”
李德义气愤的对着李志金吼道：“你有完没完？你还不赶快扶着你爸爸回去？”
李志金和李志银这才极不情愿的扶着李德礼走了。
李德义看着李德义父子三人走远了后对李德光等人说：“德光，志高，你们不要多大哥的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情是从来不考虑的，你们就原谅他吧！德光，明天老太太什么时候上坡？”
“李书记，老太太明天天亮了七点以后上坡！”李德光说后又后悔起来，我怎么给他说这么详细呢？
“那我明天来送送老太太！”
李志高朝李德义走了一步望着他认真的说：“李书记，你老人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们这边有人送老太太。”
“志高，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太太是我们李家坪目前岁数最大的人，我是应该来送送她的！”
“李书记，那我就代表李德中一家人谢谢你了！”李德光说后心里在想李德义这是唱的哪出戏呢？他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花招呢？
李德光和李志高等人回来后，始终没有想明白李德义为什么要来送葬，难道真的是因为老太太是李家坪目前岁数最大的老人吗？
李德光对李志高等人说：“我们还是要做好应付的准备，李德义的行动不是那么简单！”
李德义突然说要来送李德中的母亲上坡，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名堂，李德光搞不明白。
李德光对李志高说：“志高，不管李德义是什么目的，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防止他们在这中间搞什么鬼。”
“对！德光叔，我们是要有所防备，他们这家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李志高说后就去安排。
但李德光和李志高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德礼和他的家人竟然又做出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出来，不但给第二天出殡带来麻烦，而且也使李德礼又伤了一个儿子。李德礼真的是得到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