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刘继兰要救父亲
长滩河磨子坪的杨刘氏刘善姑，她的真名叫刘继兰。刘继兰的娘家是江陵镇刘家坡有名的大户人家。
刘继兰的父亲刘百川是刘家坡的族长，也是刘家坡的保长。刘百川为人比较正直善良，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表现，像刘百川这样的人在那个封建时代是比较少有的。
刘百川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刘继兰是他的小女儿。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已经成家没有在身边，身边只有刘继兰这个小女儿。刘百川虽然是个族长读过私塾是个有文化的人，可他脑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的两个儿子都读过书，可三个女儿他却没有让她们读书。为此，小女儿刘继兰还和他吵过。
“爹爹，大哥二哥你都让他们读书了，为什么不要我们三姐妹去读书呢？”
刘百川没想到才六七岁的小女儿竟然这样质问自己，连忙骗女儿说：“兰娃子，不是爹爹不送你和姐姐们读书，是姐姐们不想读书，爹爹才没有送她们读书啊！”
小继兰把眼一瞪说：“哼！爹爹，我就想读书，可你就没有送我去读书！”
刘百川惊诧的看着小女儿，问道:“兰娃子，你真的想读书？”
“爹爹，我就想读书！”
“兰娃子，读书很苦啊！”刘百川想用很苦来吓唬小继兰使她放弃读书的想法。
小继兰使劲哼了一声两眼一瞪，两只小手叉在腰上生气的说:“爹爹就是不想送我读书呢！还说读书苦！”
刘百川被小继兰的样子逗笑了，连忙笑着说:“兰娃子，爹爹送你去读书！”
就这样，刘继兰终于上学读书了，她是刘百川三个女儿中唯一读过书的。
刘百川虽然是刘家的族长，还是当地的保长，但他也有受人欺侮的时候，有时候整得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次，刘百川早上出门带着随从保镖三人赶高兴场，哪想到他刚到高兴场口就被人五花大绑的抓起来了。
刘百川是见过世面的人，觉得自己既然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抓起来了，自己肯定遇到仇家了。可刘百川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得罪了什么人，自己的仇家是哪个？
当时，刘百川挣扎着说：“各位好汉，我是江陵镇刘家坡的刘百川，我是保长，你们是不是认错人抓错人了？”
那伙绑人者笑了笑，不无轻蔑的说：“刘大爷，我们知道你是江陵镇的刘百川，知道你是刘家坡的保长！”
“各位仁兄，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刘百川，我刘百川一向做事光明磊落，从没有做过坑蒙拐骗的事情，我和你们又往日无怨今日无仇，那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呢？”刘百川不解的看着抓他的人。
“嘿嘿！”那伙人笑了笑：“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刘百川了，你不是刘百川的话我们还不抓你呢！我们抓的就是你刘百川！”
刘百川一脑壳的雾水，自己在哪里得罪人了，他始终想不起来。刘百川就对抓人者说：“你们几位仁兄，你们既然要抓我，你们总得给我说个为什么呀？”
其中一个抓人者说：“刘保长，不瞒你说，我们是奉县里张大爷的令来抓你的，我们已经跟踪你好几天了，没想到你自己竟然跑到高兴场来了，这就免得我们劳神费心了。至于为什么抓你，具体是什么事情你到县里去问张大爷你就清楚了，我们只是负责把你抓回去。”
刘百川想起这里是高兴场，高兴场归自己的朋友张中亭管辖，自己说出张中亭后，说不定这些人就会把自己放了的。刘百川想到这里连忙说道：“朋友，我刘百川和你们高兴乡的张乡长是好朋友，麻烦你们帮我告诉一下张乡长，就说江陵来的刘百川有事求他。”
那伙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刘百川从那伙人的笑声中一下明白过来，自己这次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就与高兴乡乡长张东亭有关。刘百川连忙对随从保镖们说：“你们快回去告诉家里，告诉吴管家，就说我遇到麻烦了，要他们赶快想办法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然的话我在里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随从保镖当即回到刘家坡将刘百川被人抓起来的事一说，刘家人顿时炸了锅。好在刘百川平时为人不怎么讨嫌没有做什么恶事，族里人都愿意帮忙，几个能说话的人当即到绥定府打听消息，几经周折才弄清楚原来才是刘百川曾经与高兴乡的乡长张中亭说过，愿意给张中亭十亩田的事。刘百川当时说了给张中亭十亩田后面却没有给，张中亭就到绥定府里把刘百川告了，这就有了刘百川被抓的事。
刘百川家里的人这才明白过来，刘百川要想逃出来，或者说不费点钱是逃不出来的。
刘百川和张中亭本来不是一个乡的人，一个是巴山县高兴场的人一个是巴山县江陵镇的人，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的。可是有一次两人赶堡子场，在堡子场的大爷吴宪章家里两人不期而遇。
吴宪章不但是刘百川的大舅哥，而且也是他的朋友。当时，刘百川正在吴宪章家里喝茶，张中亭这天也从高兴场来赶场，张中亭和吴宪章是朋友，就到吴宪章家里来喝茶。吴宪章就介绍刘百川和张中亭相识，从这以后两人不时的互相走动。刘百川到高兴场就到张中亭家里去坐一坐，张中亭赶江陵的时候就来刘百川家里歇一歇，两人就此成为朋友。
一次，张中亭赶江陵的时候，看上了江陵街上鱼贩子的一条大鱼。张中亭是高兴场的乡长，吃东西是从来不给钱的，这次在江陵镇他也想不给钱就把这条大鱼拿走。
鱼贩子不认识张中亭，就抓着鱼不放。
张中亭大声的说：“老子一个乡长拿你一条鱼算什么？这是老子看得起你！”
张中亭忘了“县官不如县官”这句古语。张中亭尽管自己是个乡长，但这里不是高兴场不是你管辖的地方，这里是江陵街上，江陵街上不归你张中亭管辖，江陵街上没有人认识你张中亭是个什么人。
鱼贩子大声的说：“你说你是乡长就了不起了？老子还是县长呢！你别说你是乡长，你就真的是县长你今天也必须得给钱，你不给钱就把鱼还给我！”
鱼贩子认为自己遇到骗子了，坚决要张中亭给钱。张中亭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大声骂道：“你他妈的一个鱼贩子竟然给老子冲老子，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娃娃一下，你娃娃不晓得你张大爷是哪个！”
张中亭顿时火冒三丈，对随从保镖说：“把他的摊子给老子砸了！看他龟儿子还给老子冲老子不？”
张中亭的保镖随从把鱼贩子打了一顿不说，还毁坏了鱼贩子的摊子，最后扛起那条大鱼大摇大摆的走了。
鱼贩子的人当即报告给江陵镇的镇长杨百万。杨百万一听有人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耍横，买鱼不给钱竟然还打了人。这还了得，当即安排乡丁背着枪去抓人。
乡丁赶到后，张中亭的人已经拿着鱼走了，乡丁就沿着长滩河去追。乡丁追上张中亭的人后，两拨人发生了枪战。
这里还是江陵的地界，杨百万得知自己的人和抢鱼的人打起来了，连忙带着其他乡丁赶来支援，人多势众，杨百万的人就把张中亭的人团团围住了。
这事本来没有刘百川什么事情的，那天刘百川赶场已经往回走了，当他听说杨百万和张中亭打起来了，连忙赶去劝说双方罢战言和。
刘百川先对江陵镇长杨百万说：“杨镇长，那位是我的朋友张中亭，他是高兴乡的乡长，他叫张中亭是我的一个朋友，希望你看在我的情份上就放了他。”
刘百川又对张中亭说：“张乡长，杨镇长和你都是官场中的人，你就给他一个面子把鱼还给他。”
刘百川本来是一番好心，劝双方各退一步大家都好相见。
江陵镇长杨百万觉得刘百川说的有道理，为了这十多斤的一条鱼伤了和气划不来准备收兵回家了。可张中亭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一个乡长而且绥定府里有人，竟然在江陵这个河边小镇翻了船，那是多没有面子的事啊！
张中亭对刘百川说：“百川，鱼我是要定了！他有本事就到绥定府拿钱去！”
张中亭这是在向杨百万示威，意思是说我绥定府里有人，我不怕你。
杨百万本来听了刘百川的话就不再追究准备打道回府，甚至心里想自己和张中亭交个朋友，请他到自己的镇衙门里喝茶，这样日后好相见。哪想到张中亭竟然搬出绥定府里有人来压自己，这杨百万就要和张中亭玩到底了。
杨百万带着人把张中亭的人又围了起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刘百川觉得两边都是朋友，他不想朋友都有伤亡就先劝杨百万：“杨镇长，算了！就让他把鱼拿走吧！”
“不行！百川，这下你再说什么都不行了，他不是说要到绥定府去拿钱吗？我今天就等着他从绥定府把钱拿来！”杨百万坚决不答应。
刘百川见说服不了杨百万就去劝张中亭：“张乡长，算了！你就把鱼还了吧！”
“哼！老子今天就看看哪个硬到底！”张中亭坚决不干，非要这条鱼。
刘百川见双方互不相让就准备自己掏钱，可杨百万坚决不收刘百川的钱：“百川，你不要掏什么钱了！你的钱我是一分钱不收的，我非要他张中亭拿钱出来不可，张中亭不拿钱出来就把鱼还回去，否则就不要想走出江陵的地界！”
刘百川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双方这样僵持下去早晚是要出人命的。他就又来劝张中亭：“张乡长，算了！何必当真呢？”
“不行！我张中亭这条鱼是要定了！要钱就到绥定府去拿！”张中亭是既不拿钱又不还鱼。
刘百川劝了很久，张中亭都不松口，刘百川激了冲口而出：“张乡长，你把鱼还给他了，你吃了的亏我拿十亩田给你补上！”
这本来是刘百川急了说的气话，哪想到张中亭却当了真。刘百川后面的麻烦就是从这句话开始。
张中亭一听刘百川愿意拿十亩田换这条鱼，认为这个买卖做得，当即就把鱼还给杨百万，一场风波就这样化解了。
刘百川当时认为自己这是应急说出的话，哪想到张中亭却当了真，几次派人来收这十亩田。
开始，刘百川还笑着给张中亭的人解释，可后来次数多了，刘百川就懒得解释了。张中亭后来也没有派人再来要这十亩田了，刘百川认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想到张中亭竟然靠自己的亲哥哥张东亭把刘百川给抓起来了。
刘百川被抓以后，开始他也没有想到这是张中亭在告自己，后来才知道是张中亭在搞鬼。他想起张中亭和张东亭是亲兄弟，自己这次是逃不出来的，就带信回来说：“你们赶快想办法凑钱，不然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刘百川家里的人得到口信后一家人乱成一锅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点有用的话。这时，刘百川十五岁的小女儿刘继兰站出来说：“爹爹已经被人抓起来了，抓爹爹的人主要是想要我们的钱，估计不会对爹爹怎么样的。我想，既然绥定府要开堂审问这件事，我们不如等开堂审问的时候再凑钱！”
刘继兰的母亲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想到衙门是朝南开的，有理无钱是不要进去的。就对一家人说：“兰娃子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也得要花钱，很有可能花了钱我们还是要输，不如”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继兰一下打断道：“娘娘，我们宁愿花钱也不要输理，爹爹当时在那种情况说的话没有人证物证是不算数的。”
母亲不解的看着刘继兰：“兰娃子，怎么不算数？江陵镇的杨镇长都在场，能不算数吗？”
“娘娘，我们可以去找杨镇长，叫他出来作证就说爹爹没有说这句话，就算杨镇长说了爹爹当时说了这话，这也是在为双方解围说的气话，是应该不算数的。”
母亲不解的看着刘继兰:“可你不是县大爷，你说了能作数吗？”
“娘娘，爹爹过堂的时候，我去给爹爹辩护！我就不相信我爹爹为了双方和好，竟然还吃官司，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二天，刘继兰来到江陵镇找到镇长杨百万：“杨叔叔，我爹爹为了你们和张中亭的事情现在吃官司了，我爹爹的为人您是亲楚的，您和我爹爹又是比较好的朋友。杨叔叔，我们家想请您出面去做个证，把当时的情况给绥定府大老爷说一说，您看这事情”
杨百万看着刘继兰，心想，这个女娃娃真的是不一般。我虽然多次到她家去过，只是觉得这个娃娃很泼辣干练，做事麻利说话干脆，却没有想到她一个女娃娃竟然到江陵街上来找我。
杨百万本来就喜欢这个小名叫“兰娃子”的女孩子，此时心里更是喜欢。他想，这个女娃娃要是给我当儿媳妇那就好了。
杨百万这样想着没有立即回答刘继兰的话，刘继兰认为杨百万是不想帮自己的忙了，她就大声的说：“杨镇长，你愿不愿意帮我们家的忙呢？你老人家说个痛快话！”
刘继兰的话一下把杨百万震惊醒了，杨百万尴尬的笑了笑：“兰娃子，按说我是应该出面去替你爹爹作证的，可是”
刘继兰一下就明白了，她看了一眼杨百万，轻蔑的说：“我爹爹真是瞎了眼，平时结交的什么朋友，一个张中亭要你的田地不说，还把你告了抓起来了，另外的朋友只是晓得吃你的喝你的，紧要关头要他帮一下忙却不肯出面，你这都是结交的什么朋友啊？”
杨百万知道刘继兰这是在说自己，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有痴痴的看着刘继兰任由她说。
杨百万并没有生气，而是在心里谋划着怎样帮助好友刘百川脱困。
刘继兰说后就往外走，她担心杨百万借此会骂自己。可杨百万不但没有骂刘继兰，反而更加喜欢刘继兰了。
杨百万轻轻的笑了笑，大声的说：“兰娃子，你骂得好！”
刘继兰惊愕的看着杨百万：“杨镇长，我没有骂你啊？”
“兰娃子，不是我杨某人不愿意去给你爹爹作证，我的确是有难处的。我就给你说实话吧，我原来不知道张中亭的哥哥张东亭就是绥定府的大老爷，我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去追那条鱼的。这都怪你爹爹没有早点给我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要是早点给我说了，我们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兰娃子，我本来就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我怎么好去给你爹爹作证呢？我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挨打吗？所以，兰娃子，这事情我不能公开出面。”
刘继兰觉得杨百万说的有道理，他如果真的去作证的话就有可能也被抓起来。
刘继兰望着杨百万说：“杨叔叔，你如果不去作证的话，我爹爹又怎么能够脱离苦海呢？”
刘继兰说到这里眼泪不由自主的的滚了下来。
杨百万见状连忙问道：“兰娃子，你在跑前跑后的，你大哥二哥他们呢？他们应该回来了，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兄弟应该回来一下才行。”
刘继兰出了一声长气：“杨叔叔，别说我那两个哥哥了，我们家里只晓得他们在重庆，他们到底在重庆干什么，他们写信回来从来没有说过。这次事情出现后家里也给他们写了信去，至今都没有见他们回信。”
“哦！你们家里现在就只有你这个兰娃子在身边了，这事情也只有靠你去跑了。”杨百万说后一副爱怜的眼神看着刘继兰。
刘继兰见杨百万那个样子，心想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刘继兰望着杨百万说：“杨叔叔，你是要帮我了？”
“兰娃子，你杨叔叔不能亲自到绥定府去帮你爹爹作证，但我可以给你出主意。”
“哦！”刘继兰一下来了精神，她一下走回来坐在杨百万的对面看着杨百万说：“杨叔叔，您有什么好主意？您快告诉我！”
“兰娃子，你回去和你娘娘商量一下，准备些钱财”
刘继兰一愣：“杨叔叔，准备钱财干什么？”
“嘿！兰娃子，你们不是要到绥定府去打点一下吗？你爹爹这件案子肯定是要开堂审问的，这就要找一个能会道的人，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扳过来。”
“哦！”刘继兰明白了。
刘继兰回家后把杨百万说的话告诉给母亲，母亲一时没了主意。自己的两个儿子不在家，两个女儿也没有在身边，只有小女儿兰娃子，族里其他人也就是那个样子，怎么办呢？
母亲急得团团转，可就是没有办法。
刘继兰看到母亲的着急样子，说：“娘娘，你也不要着急！我到绥定府去，我就不相信绥定府的人都是张中亭的人。”
“女子，你一个女流之辈又是个小女娃娃，你怎么到绥定府去呢？你就是去了你能够见到你爹爹就不错了，你还能替你爹爹把案子翻过来？”
“娘娘，事在人为！我就不相信我爹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输了官司！我一个小女娃娃正好到大老爷的大堂上去，把爹爹不好说的话说出来。”
刘继兰告别了母亲，在吴管家的陪伴下带着四个家丁上路了。刘继兰本来只想带两个家丁的，但母亲担心她的安危就让她带了四个家丁。
刘继兰和吴管家带着家丁来到绥定府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然后就去打听绥定府衙在哪里？
刘继兰找到绥定府衙后，向主事的给了五两银子，主事的告诉刘继兰第二天就是审问刘百川案子的时间，这就打乱了刘继兰原先的计划。
刘继兰原想在绥定府里请一个能人帮助打官司的，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刘继兰决定自己亲自上堂去帮父亲打官司。
第二天，绥定府衙开堂审问刘百川诈骗张东亭一案。这个案子在当时轰动了整个绥定府，刘继兰在大堂上的一番说辞慷慨激昂，不但保住了自己家的田产，而且也使父亲刘百川平安的走出绥定府衙门。
从这以后，刘继兰出名了，人人都知道江陵镇刘家坪有个“兰娃子”，小小年纪就大闹绥定府衙，是个了不起的娃娃，不知道真相的以为“兰娃子”就是个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