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已经开始了
面对白长深燃起熊熊怒火的眼睛，林墨没有躲闪，很平静的从他那里拿了一张报名大比的函书。
白长深现在的反应早在林墨的预料之中。
如果白长深在林墨被同窗欺负的时候没有下场拉偏架，或许林墨还会给予他一份信任。
但也远远做不到掏心掏肺，更何况，白长深还准备把没有价值的他，卖去齐家！
很快，林墨就在函书上填好了自己的名字和修为。
一年前，他没有灵魄，所以没有参加的资格。
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墨自恃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但心头的一口恶气不出，又如何心胸开阔？
学年大比是林墨唯一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付余津，而不用考虑后果的机会。
至于林墨在大比会不会遇到余津？就要看他这位余家少爷的面子够不够大了！
从昨天到今天，五百两黄金的赌注没有兑现，余津已然打定了主意，要突破珏海境，在大比上给林墨一个教训！
在收起所有的函书之后，白长深环视了一周，点名道：
“余津，跟我来！”
众人皆是一愣！
不是应该叫林墨吗？
昨天他在启灵台上引出虚室生虹的异象，大出风头！怎么白长深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余津迟疑了一瞬，站起身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教习休憩的简室。
作为余家的少爷，余津没有客气，直接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
“白教习，你找我什么事？”
白长深靠在椅子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你对林墨，怎么看？”
余津不屑的撇撇嘴！
“还能怎么看？不过是个运气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上蹿下跳的小丑罢了！”
“你真的这样认为？”
“不然呢？”
白长深摇摇头，罢了。
他们两个都清楚，林墨不是什么运气好，是真的没在六岁启灵。
只不过是前几天食堂着火的事情，让余津与书院的教习，有了隔阂，这也算是世家少爷的小小傲气了。
他把余津叫来，可不是为了讨论林墨究竟是几岁启灵。
“但我听说，你跟林墨有些小摩擦？”
为了不伤余津的面子，白长深刻意没提那个赌约的事！
这句话落在余津耳朵里，意味却不一样了！
余津咬着牙说道：
“我跟他的事，不劳教习费心，我自己能解决！”
他心中暗下决心，哪怕书院真的因为林墨的虚室生虹要保林墨，他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白长深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我可以帮你。”
“嗯？”
余津心中警觉！
白长深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他早就摸透了！这种人，怎么会选择在林墨风头最盛的时候，反过来帮他？
“你要帮我？你是想借我的关系跟我余家搭上线？”
白长深打开折扇，露出了上面“淡泊名利”四个字。
“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这么做，不是因为余家，是因为你！”
“因为我？”
白长深的身子前倾，用极具诱导性的话煽动着余津！
“当然，事实上，余津，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否则，以你往日在书院的那些事，少说也得挨上几次罚！这些，都是我替你遮掩下来了！
“以余家的势力，碾死林墨就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我怎么敢用这点小事去卖好？但你真的打算动用家族的力量去对付林墨？”
“我……”
白长深截断他的话。
“这么做，你的确能在林墨这里找回场子，但在家族里，你也势必要因此丢几分颜面！我说的可对？”
见余津有所动摇，白长深又暗暗吹捧起来！
“我知道，你的白玉象灵魄极为不凡，跟我这种费尽心思进入云霄书院，却终身只能止步于唤魄境的人不一样！未来，你必然走的更高更远！轶迭！驰域！甚至是道虚！都未尝没有可能！”
余津被他说的心头微热！驰域！道虚！一念之间改易万象，翻天覆地！万人敬仰！谁不羡慕？
白长深趁势打铁！
“我只希望，日后你修为有成，大权在握！还能记我这个教习的好！”
白长深不愧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深谙驭上之道！
三言两语间，余津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是自然，不知教习要如何帮我？”
眼见余津已经上钩，白长深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准备突破珏海，在学年大比中击败林墨，让他颜面扫地？”
余津微微点头。
昨夜，他一连服用了三颗合灵丹，修炼到了融灵境圆满，虽然气息有些不稳，但最迟明天，他就可以着手突破珏海境！
“学年大比中，我能帮你安排对手，确保，林墨一定会遇上你！”
岂止是遇上，还要让林墨经过一番苦战再遇上余津！
“就这？”
余津对于白长深的这点小小帮助有些不满。
“当然不是。”
白长深摇着扇子，推过去一个木盒。
“我知道，功法神术，你不缺，但刚刚步入珏海的修士，最大的问题就是法力不够充沛，所以，符箓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这个盒子里有十几张珏海境可用的符箓，便交予你了！”
余津打开木盒，心头火热，这样一来，把握就更大了！
要知道，他身上的钱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哪里还有钱去买这些东西？这一叠符箓，简直是雪中送炭！
“多谢教习！”
“不必急着谢我，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打蛇不死顺棍上！尤其是林墨这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余津心中一凛！
“教习的意思是？”
白长深的笑容如同一朵深黑色的花。
“大比之中，一时失手，难以留手！不是吗？”
余津了然，这是让他在大比中，废了林墨！
白长深的笑意不改。
“此外，我还可以帮你一个小忙！学年大比，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会发生什么，你都清楚！”
他拿出一枚银色的钥匙，放在余津面前。
“这，是林墨宿舍房间的钥匙！”
……
教室里，在白长深将余津领走后。
众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林墨的位置，但却没人敢凑上去。
那感觉，就像是村里平日各种受人白眼的破落户突然就发达了，旁人上前讨好，难免畏缩！
昨天的启灵台，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个是顾家的顾晓夜，分明是个觉灵者，却一直藏到了六岁，还堂而皇之的来了启灵台，对着一群新生大放厥词！
另一个，就是林墨，比起顾晓夜，他可谓大器晚成的典范！九岁才启灵，一启灵便是相性极好的双灵魄！还引出虚室生虹这等异象！
趁着七天时间冲一冲，未尝没有可能突破珏海！
只能说，他们这一届的学生，是真的不好过，先是被修为遥遥领先的叶灵溪压了整整两年！
好不容易到第三年，不少人暗戳戳的下苦功，突破到了珏海，想要去争那第二第三，结果来了个虚室生虹的林墨！
这厮平日里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偏偏他们对林墨灵魄的能力是什么，还两眼一抹黑！
当然也有不少人唱衰林墨，到了珏海境，各种拼资源、功法、家世，林墨那一穷二白的背景，笑不长的，以后，就是个散修！
就在这时，林墨和叶灵溪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教室门口。
在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后，又立刻移开了目光。
林墨凭借的是过人的五感！
而叶灵溪，靠的是神识！
很快，一个小姑娘推开了门，歪着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原本窃窃私语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红色的衣裙，粉嘟嘟的小脸，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个，哥哥姐姐们好！你们有看到我四哥吗？”
众人感觉心都快化了。
“小姑娘，你好啊，你四哥是？”
红衣服的小姑娘羞涩的笑了。
“我哥哥是余津，我叫余清，我来找他有事！”
众人立刻炸开了锅。
“哦，原来是余老大的妹妹！”
“长得真可爱啊！”
众人惊叹间，余清已经走到了林墨和叶灵溪的桌前。
“呐，哥哥姐姐，你们知道我四哥去哪了吗？”
林墨抬起头看着余清。
脚步声是在教室外三十步的地方突然响起的，也就是说，她一早就在那里，不可能错过白长深和余津走出的那一幕！
明知故问，显然，是冲自己来的！
是想看自己有没有在顾晓夜手上吃亏？
“你四哥被教习叫走挨骂了！以你的步伐，出门左转约五十步，再右转二百二十步，有一间简室，他就在那里，慢走不送！”
林墨毫不犹疑的下了逐客令，他可没有跟小女孩玩过家家的心思。
不曾想，余清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哥哥骗人，我四哥是好学生，才不会被教习骂呢！”
她又转头看向叶灵溪。
“姐姐，你知道吗？”
叶灵溪摇了摇头，说话比林墨要客气许多。
“小妹妹，你找余津什么事？”
“嘻嘻，秘密哟！不能说出来，不过姐姐想听的话，我可以悄悄告诉你！”
叶灵溪的目光在余清身上掠过，很平静的回答道：
“不用，既然是秘密，我不感兴趣，你哥哥不在，你先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吧，等他回来。”
叶灵溪的话音刚落，林墨立刻接上了话，不给余清插嘴的机会。
“现在应该是新生入学的第一课，她的教习应该正在找他，应该把她送回去才是。”
然后叶灵溪很融洽的接上了话。
“先让她待在这里吧，新生对书院不熟悉，难免容易走丢，让人去把她的教习找来。”
“好。”
然后，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余清身上，施加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余清咬牙，这两个人，居然三言两句就把她给安排明白了！
她刚要开口说话，又被林墨的声音盖过。
“刘尧！”
林墨直接死亡点名，点到了几天前被他扒光了衣服的刘尧。
“去把这小姑娘的教习找来！”
“我……”
刘尧正要推诿，就看见了林墨冰冷的眼神。
“你去，我就把东西还你！”
可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不去，我就公布出来！
想到自己还一页都没看的小刘备，刘尧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教室！
人生自古谁无死？无论如何也不能社死！
余清看向林墨的眼神多了几分怨，他哥哥的心心念念的宿敌，果然很难缠！
但她早就打听清楚了！林墨和他哥哥的争端，源头还是在叶灵溪！
随即，她甜美一笑。
“姐姐，你跟这个哥哥说话好默契啊！感觉像是在唱双簧一样，看起来好般配啊，你们是一对吗？”
教室里忽然变得针落可闻！
学生中稳坐第一的叶灵溪和名声最恶的林墨？
林墨的眼神一冷，余清，是想毁了叶灵溪的名声！
借此来断了余津的念想！
这个问题，不能叶灵溪来回答，无论她怎么否认，都会被人过度解读！最后跟林墨扯上关系。
无论林墨如今在书院的恶名，还是他武魔弟子的身份！
跟林墨牵扯过甚，对叶灵溪都没有好处！
“我们当然是一对！”
林墨当即插入了两人的对话，替叶灵溪回答了这个问题！
叶灵溪心领神会，立刻否认。
“不是。”
顺便还骂了林墨一句。
“恬不知耻！”
林墨放下心来。
这样就好，无论如何流传，都只会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这里口胡！
“嘁！”
林墨装模作样的嘁了一声！
但现在，该到林墨的回合了！
“我说小姑娘，你认识顾晓夜吗？”
余清一愣！随即否认。
“顾晓夜？见过几面，不太熟。”
“哦？可他却让我找一个叫余清的小姑娘，替他问一问，你为什么要害他？”
原本没能吃到瓜的众人，耳朵又竖了起来！
“我…害他？”
余清立刻反应了过来，她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能诓顾晓夜！那眼前的林墨一样能！
顾晓夜的脑袋，绝对想不到她是要让林墨得罪顾家！
所以只要稍微调换一下角度，就是她余清故意骗顾晓夜去林墨这里吃这个瘪！
事已至此，余清只能继续装傻下去！
“哥哥，你冤枉我！我都没跟顾晓夜说过几句话，怎么就害他了？”
呵，还挺茶！
“可顾小兄弟不是这么说的。”
顾……顾小兄弟？
众人傻了眼！
“昨晚，我跟顾小兄弟相谈甚欢。”
嗯嗯，很有道理，启灵台上最亮眼的两个人，惺惺相惜，彻夜长谈，非常可信！
“他痛哭流涕，对我说，他对一个名叫余清的女孩一片真心！”
嘶！
顾家的天骄和余家的小姐！这个瓜够劲爆啊！
“他明明可以直接进入内院的，可为了亲眼见到你启灵，不惜在启灵台暴露自己觉灵者的身份！”
难怪啊！我就说一个觉灵者，谁家不是藏着掖着！怎么可能跑去启灵台自曝，就为了冲新生大放厥词？
“你胡说！”
余清肺都快气炸了！这个人的胡话简直是张口就来！
顾家怎么可能任由顾晓夜胡来！一旦进入内院，他觉灵者的身份不可能瞒的过七大家！不过是早一天公布这个消息罢了！
“你送他的香囊，他也一刻不离身的带着，可是，你不该让他来替你哥哥出那五百两黄金的赌注！”
对啊！林墨跟余津还有个五百两黄金的赌注呢！但他们谁都没提，原来是这小妮子让自己的情郎当了冤大头！
那余清来找余津，还是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肯定就是这五百两黄金的事！
“你更不该在这之后，就说你跟他不熟，否认你们的关系！”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余清的眼神，都变了！
“你——！你欺负人！”
余清一时间百口莫辩！
一不做二不休，跺跺脚，跑了！
再不走，她跟顾晓夜就真的说不清了！
毕竟，人们都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反正顾晓夜不在外院，等时间久了，自然没人会关注。
叶灵溪眼眸微动。
画老说的没错，林墨，的确是骨子里蔫坏。
三言两语间，就把余清的名声拉了下来。
这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确很漂亮！
……
待众人离去后。
林墨轻声说道：“叶姑娘，你参加过两次大比，有什么建议？”
叶灵溪了然，林墨替她打发了余清，要收取报酬了。
“林兄最好多准备几件结实耐用的兵器，也无需神兵利器，只要不会一触即断便可。”
林墨点头，看来不少人手里都藏着好货！
“另外，初入珏海境的修士，法力浅薄，往往一两道法术便耗尽法力，但催动符箓却很方便，我这边也有一些用不上的符箓。”
“好，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
离去前，叶灵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请林兄多加小心，大比，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