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速之客
海田和刘柯人同时奇道：“情报站？”
柳择絮点头，“据我所知，李无厌不只是你们认识的平西王世子这么简单，他手里好几处产业，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刘柯人疑惑，“夫人怎知就是李无厌，不是别人？”
“李无厌为人极其自负，产业的名字，也从不用化名，就是仗着自己平西王世子的身份而托大。”
付临危抓紧了柳择絮肩膀，“择絮你本来就认识他？”
“疼疼疼，”柳择絮不好掰开付临危的手，只好撒娇，“相公说哪里话，这种混蛋，才不要认识他，只不过是我的姐妹曾经被他调戏过。”
付临危却开始质疑这个姐妹是哪个楼里的姑娘了，心里更不舒服了，更是抓紧了柳择絮的肩膀。
“松开松开，”柳择絮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掰付临危手指，拉开衣襟，露出已经青紫的肩膀，“你看，都抓青了。”
海田和刘柯人连忙低头，付夫人这旁若无人的功夫，这天下无人可及。不过，付大人手劲儿也很可观，都给夫人捏青了。
付临危立刻将柳择絮衣裳拉起来，耳朵通红，刚才心情太激动了，都没注意自己手里抓得是啥。
“你先说，你是怎么认识李无厌的。”
“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柳择絮立刻在付临危怀里蹭，“我来到这儿，第一个人认识的就是你。”柳择絮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至于以后如何交代，还是等付临危能跟自己坦白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那你……”
“我是晦国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女儿国，没有男人，生了男孩就送到明国去的那种地方。
突然就有人推门进来，“少阁主竟然是晦国人？”
柳择絮看着来人身边注明的信息，仇家来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柳择絮演的一手好戏，“公子不请自来，必然不是君子，还请回吧。”
“柳择絮，你不认识我吴有归没事，我吴有归认识你就好。”来人看一眼付临危，“只不过……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你已经嫁人了。”他挑眉一笑，“若能娶了少阁主，皇帝给我我都不做。”
“公子来就是为了取笑择絮的？可惜，择絮没有这种爱好。”柳择絮从付临危腿上跳下来，走近吴有归，打量一番，嗤笑道，“像你这样的男人，倒找给钱我都不要。”同时附上心里的吐槽，别说你这样的，除了付临危能看得上眼，其他人哪有老娘的美貌。
“柳择絮你不要太嚣张！”
“哼，你这样的人来找我，要么求我，要么杀我，要么……”柳择絮邪魅一笑，“来找死。”
“你！”吴有归气结，“你去问问这大盛朝，如若还有第二个人可以接你第二掌，我跪下来叫他爹。”
“哦？”柳择絮笑了起来，拍了两下手，从窗外飞进来一个影卫，柳择絮拉着这影卫来到吴有归身边，“来，快来认你儿。”
“他能接你两掌？”
“我说他能，他就能。”柳择絮说着在影卫身上拍了两下，“你看，他能。”
吴有归气得想吐血，“你没有内力了？”
柳择絮开始装傻，“我该有什么内力？”
“柳择絮你……”吴有归有种窒息的感觉，以前见了柳择絮，他都懒得理自己，这是第一次知道被柳择絮呛声是什么体验。
“我好的很，不劳您惦记。请回吧。”
“哟，美人儿这里还真是热闹。”李无厌扇着金丝楠的扇子，骚里骚气的走到门前，“我来的不巧了。”
热闹个鬼！柳择絮只想翻白眼送给来人，怎么要来都来了？
“哎呀，这位公子，你看你们，这来也要赶到一起，何不今儿个他来，明儿个你来……”
吴有归直接吐槽，言语侮辱，“你当是逛窑子！”
这话伤害性极强，柳择絮强忍着没出手将他打下楼去
付临危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到门口，将柳择絮护在身后，“二位，若我娘子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直说，不要用这样的话来侮辱她。”随后把门用力一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平复内心的愤怒，只好站在门前不敢回头。本来要看看这吴有归到底是什么人，却不成想他会这么侮辱人。
“好了，别生气了。”柳择絮安慰他，“他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付临危立刻转身，“他若是好言好语，我不会……”
“你这傻子，他说什么，我当听不见。”柳择絮笑笑，拉着他坐回去，“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夫人这胸襟气度，着实……”海田刚夸柳择絮，刘柯人一脚踩到他鞋面上，这夫人刚才还跟我斗嘴，你没看见吗，你到底和谁一伙？
门外吴有归和李无厌碰了一鼻子灰，李无厌自然将错归到身边这位兄台身上，没好气地看一眼吴有归，下楼找了个位置，点了一壶茶，等柳择絮再出来，好去套近乎。
没想到吴有归也坐了下来，李无厌十分嫌恶地换了一张桌子，吴有归也跟着他换了桌子。
虽然气恼，但李无厌还是客气地问，“这位兄台，可是有事。”
“无事，只不过……我也要等柳择絮，你也要等柳择絮，既然都等柳择絮，不如现在坐一起。”吴有归随口诌首打油诗，希望不被这位看上去满腹经纶的兄台鄙视。
李无厌忍不住吐槽，“一介白丁！”
吴有归不耻下问，“白丁是什么东西？”
哎呀吴有归他没说你一介莽夫就算给你面子了，知足吧，哦对，估计你莽夫是啥也不一定懂。
“什么声音？”吴有归突然转头四处看。
“哪有什么声音？”李无厌认为这个人真的有病，得去看看头。
“有人说我一介莽夫。”
李无厌这下不敢说话了，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
他肯定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因为我知道。
“我也听到有人说话。”李无厌也四处看，可是这时候大家都去街上过节了，大堂里就剩他两个干坐着。
李无厌的茶来了，小二端上来两个茶杯一个茶壶。
李无厌盯着吴有归面前的茶杯，“唉，你这小二怎么回事，怎么两个茶杯？”
“这位公子也……”
“我又没说请他喝茶。”李无厌一脸嫌弃，“给他拿走。”
“这……”小二有些为难，这二位看上去像是在闹脾气。（是看上去像吵架的两口子吧。）
吴有归直接按住茶杯，“怎么，舍不得？”
“嘁，”李无厌尽量保持自己的公子形象，“算了，来盘五香瓜子，二两茴香豆。”
“好嘞，您稍等。”小二火速撤离。
吴有归作个揖，“谢谢少爷了。”
“穷酸。”
两人在楼下边吃边等，确实没有继续说什么。
楼上自他二人离开，柳择絮就被当成审问对象。
付临危：“那个吴有归是什么人？”
刘柯人：“夫人艳福不浅啊，一次带回来两个。”什么艳福，给你你要吗？
海田：“夫人为何看上我们付大人的？”
付临危：“你都是从哪儿招来的这些人？”
“……”
柳择絮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进了刑部和大理寺都会招，精神拷打，简直就是折磨！
柳择絮直接躺到付临危怀里，“相公我头好痛。”
付临危：“……那……”
“你别动，让我躺会儿。”
海田算是看出来了，付夫人不仅嘴上功夫了得，这撒娇和装病的功夫也非同一般。以后他还会知道，付夫人什么都厉害，除了让着付临危，对其他人从不客气，连陛下见了他都会绕着走。
刘柯人对此嗤之以鼻，这付夫人哪儿就这么娇弱，只不过吃准了付临危心疼他才会如此放肆。
“世子今天来到底是为何事？”海田还是想先说正事。
“他为了择絮来的。”
“为了付夫人来的。”
“为了我来的”这句话柳择絮可不敢说，静静躺在付临危怀里装娇气。
海田问刘柯人，“你怎么知道？”
“昨天世子就给夫人鼓掌叫好，然后付大人生了气，夫人就带着付大人离开了。”
海田咋舌，却不敢表现出什么来，付大人生气，从昨天到今天，想来也有三次了。
刘柯人慨叹，“都说世子爱美人，只可惜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不然他觉得这两人真可以凑一对。
付临危怎会听不出刘柯人在膈应柳择絮，但又不好像柳择絮那样直接回他。柳择絮躺着装病，也不能回嘴，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海田拐了刘柯人一下，接着赔罪，“大人他嘴上没个看门的，说话没遮拦。”
“诶，我……”刘柯人还要说什么，海田直接给他打断了，转移话题。
“我记得去年六月中，有个地方的案子没有呈到刑部，只是交给了大理寺，也是失踪案，失踪的是芥蓝城的一个年轻人，刚成亲不久，和他娘子去逛夜市，在他娘子挑买东西的之后就找不到了。”
“如果说去年六月中就有案情发生，那七月也应该有，只不过隔的时间长，又只是失踪，没找到尸体，所以大家也没把这些联系到一起去。”付临危沉吟一番，“那些男子，或许还没死。”
柳择絮听着，心里突然有了计较，“相公，我倒有个想法。”
“头疼好些了？”付临危虽然知道他装病，但依然语气温和，“若不疼了……”
“还疼，还疼，”柳择絮接着装娇弱，“但是你说那些人没死，我想起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有人会掉到地底下，那些坑挖得深，走路时不注意，就掉了进去。”说的就是那些被消失的井盖坑过的可怜人。
付临危却像是被点亮了智慧之灯一般，“择絮，你帮了大忙。”
“陷阱。”刘柯人正经起来，“这些人都是被随机带走的，不是故意挑选的，而且要利用巧合，所以时间点上并不是那么准确，但是他们动手应该是提前准备好。”
海田还是不解“可为什么都是男人？”
刘柯人抢答，“自然是选择能承受住女子体重却不能承受男子体重的材质放在地上。”
“不是，”付临危反驳，“或许选人是随机的，但是选男人还是选女人，却是早就想好的。”
柳择絮接着付临危的话继续说，“他们有两伙人，用脚步声做信号，地下的人，只要听到信号，就立刻放陷阱绑人。”
付临危自己都想不到的细节，柳择絮却能轻易说出，付临危思忖柳择絮定然不是普通人。
“哦……可是……”
“可是如何不让被绑的人发出叫喊？”柳择絮笑笑，“自然是因为他们早就被人迷晕了。”
刘柯人对答，“卖东西的人。”
“不错，终于学聪明了。”
刘柯人恨不得一双白眼翻个对穿，“哼。”
柳择絮继续，“他们挖地道要费好多功夫，定然早就准备好了的，而且这群人应当臂力和体力都不错，加上人多，如果不是大帮派做的，那只有暗处的那些人了。”
“岭上的人，没必要这么做。”海田作为寺丞，也曾经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他们也懂，如果没什么事还是不要犯法。剩下的都是吏部的事儿，跟我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也不甚清楚。”
柳择絮想了想，“今天李无厌敢来，那就说明红衣男跟他没有直接关系。”
“择絮，能不能把你收到的信给我看？”
“好。”柳择絮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有顺子手指写的几个字“红衣死，速回。”
“顺子不认识‘速’字，他私塾只陪我上了一年，我去太学的时候已经有书童了，而且，顺子根本不会写这种字体。”
“那这封信怎么会送到我手里的？”
“择絮，你想想看，顺子送信为什么不给我，反倒先给了你？还有，这个人怎么知道，你在春华楼？那天除了你我之外，根本没有人……择絮，那天你离开客栈之后，还有人见过你吗？”
“不曾，我一路带着面纱……除非，我们一直都在被人跟踪。”
“择絮，以你的功夫，若有人跟踪，你是否可以察觉？”
“傻子，就算我不能察觉，难道影卫也不能察觉？”柳择絮看着一旁一直装空气的影卫，示意他说话。
“少……小姐，我们一直被人跟踪，今日来杀你的，和跟踪你的，是一伙人。”
柳择絮接着责备，“那你们不早说。”
“我们以为少……小姐早就发现了。”
“可有告诉我爹爹？”
“不曾。”
“你们怎么不去说，让爹爹来帮我，快去。”
“他们五个还没回来。”
“你看看这里有谁伤的了我？给你一刻钟，快去通知我爹爹，不然你就回去不用跟着我了。”
“少……小姐……”
“六子，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为什么来的？还不快去。”
“是，属下告退。”
一旁海田和刘柯人却是看傻了，带着影卫，还是六个……这付夫人，非富即贵。
付临危心里却有些不安，这样，还怎么带柳择絮去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