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形影不离
门外的马车和车夫已经不知去向，想必很多事，都要问问红衣男才能进一步调查。
柳择絮叫影卫带上红衣男，与付临危一起去找到顺子，在问询过付临危的行程之后，柳择絮心里大概有了数，接着系统给他发来了新任务。
【支线任务】前往春华楼获得情报。春华楼地点：水莲城葫芦巷子西15号。支线任务倒计时：30天。任务奖励：新技能【聚力一击】，经验3000点。
柳择絮叹口气，不知道这里的案情要查多久，但是肯定不能放开付临危啊，不然后面的任务怎么完成？
再等了两三天以后，柳择絮觉得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付大哥，你看，这红衣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不如我留两个影卫在这里照顾他，等他醒了，让影卫给我们写信，我们再赶回来，先去水莲城，找到你的朋友要紧。”
付临危点点头，“也好，那我把顺子也留下，我们两人骑马，这样可以快一些，只是不知你……”
“我没事的，毕竟我去水莲城也有急事要做。”
付临危有些奇怪：前两天柳择絮并没有说要去水莲城，今天却说有急事，看来她昨日出门去，定然是拿到了什么信函。这姑娘身手不凡，身边影卫众多，身份应该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一路同行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毕竟自己也没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我叫顺子去驿站，选好了马就出发。”
见柳择絮点头，付临危就去跟顺子说了要即刻启程的事，第二天两人就上路了。
柳择絮并没有骑过马，而且系统并没有给柳择絮骑马技能的设定，加上这个身体因为美颜设定，皮肤细腻，很容易受伤，这马刚跑了十多里，柳择絮的腿就磕碰了好多伤，好在柳择絮早做准备，多加了几个垫子，不然大腿肯定要磨破皮了。
付临危见柳择絮被自己甩开，调转回来，关心道，“柳姑娘，我看你脸色不好，不如休息一下？”
柳择絮点头称好。付临危当即下了马，来到柳择絮旁边，准备扶他一把。
在下马时候，因为腿上的伤，柳择絮一个不稳，砸到付临危身上。付临危也没想到会被砸，于是两人一起摔了个屁股墩儿。
柳择絮这几天为了方便换了男装，也没有画妆，但付临危就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尤其是近了看，那眼睛一眨，他就觉得迷迷糊糊的。呃，不对，怎么这么近？
意识到柳择絮正趴在自己身上，付临危耳朵一红，“柳姑娘，你，你先起来。”
柳择絮立刻起来，又将付临危拉起身，“付大哥，你不要紧吧，有没有摔着？你看我也是不小心，脚滑了。”
“没，没事。”付临危立刻垂眸，生怕被柳择絮勾魂。但是看到柳择絮一瘸一拐地往十里亭走，又忙上去扶住她，走到亭子里坐下。
“柳姑娘，你是不是没骑过马？”
“确实……我本以为内功好就没事了的。”
付临危内心吐槽：因为骑马和内功不是一回事啊。
“柳姑娘，你的腿……腿……可能受伤了……”付临危说着却不知为何觉得脸热，耳朵更红了。
柳择絮将腿搁在前方鼓形石凳上，挽起裤脚，露出纤细修长的小腿，付临危只瞥了一眼就立刻闭眼，但是鼻血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柳择絮只好先瘸着走到付临危身边，拿出帕子按住付临危流鼻血的鼻孔。付临危只觉得脖子一侧，柳择絮呼出的气息轻轻挠着，一时间僵住身体不敢动。
付临危这二十八年，都没有和谁靠得这么近过，然而柳择絮这几天，几乎都是黏在他身上的，除了上厕所和睡觉，几乎是形影不离。
虽然付临危不知道，柳择絮是怕他跑了没处找去。但是付临危觉得自己这几天，对柳择絮没那么排斥了。以前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在大理寺和同僚之间也是相敬如冰，加上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又不喜形于色，同僚对付临危也是客客气气的，从不会和他走得很近。对于柳择絮，付临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轻易让他接近，似乎自己曾经做的一道屏障，被柳择絮轻轻划开，让外面的空气，进入这曾经密不透风的屏障里。
付临危睫毛轻颤，柳择絮看在眼里，心里却想，这人可真傻，这么多天了，连自己换回男装还认为自己是姑娘，自己靠得这么近，他一定紧张得不行，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想到此，不由得笑出声。
这笑声如春日里莺儿的一声啼，冲进付临危耳朵里，付临危耳朵红的近乎滴血，攥紧了手，让自己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影响的样子。
柳择絮决定不再逗他了，坐得离他远了些，“付大哥你自己按住，我还要给自己腿上的伤上药。”
付临危一听给腿上药，脑海里就浮现刚才柳择絮挽起裤脚的画面，刚要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汹涌起来。
柳择絮将脚踩在石凳上，半曲着腿，从随身行囊里拿出活血的药膏，往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磕伤处涂着，付临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这时候睁开眼，或许只是关心柳择絮的伤到底严重不严重。
夏日傍晚的微风，吹过柳择絮的侧脸，一缕发丝随着风轻轻摇曳，调皮地钻进柳择絮领子里，斜阳给柳择絮侧脸染上黄昏的颜色，付临危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可能是因为眼前的人太美，眉眼太温柔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斜阳的颜色太暧昧，又或许是因为那缕调皮的发丝，勾动了内心沉寂的弦。
付临危鬼使神差地，抬手将那缕发丝别到柳择絮耳后，柳择絮抬头，正见斜阳的光照进付临危的眼里，明亮又干净，柳择絮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
时间似乎凝固在这一刻一般，直到一群归鸟从林间飞过，两人连忙低头，柳择絮的脸上泛起一些红，付临危又看一眼柳择絮，面红如妆，一时间心如擂鼓，等到自己意识清醒的时候，手已经抚在柳择絮脸上了。
柳择絮也不矫情，绑定cp就得不要脸，抓住付临危的手按在脸上，立马钻进付临危怀里，坐在付临危腿上，对他眨眼，“相公这是接受我了吗？”
付临危想抽回手，却被柳择絮按得死死地，但低头看着柳择絮笑靥如花，一双剪水秋瞳里映着自己两个影儿，又有些心动。
“柳姑娘，我……”付临危想怎么说才能拒绝，还不让柳择絮难过。
“你刚才，明明动心了。”柳择絮附耳于付临危胸膛，听着他咚咚的心跳，“你的心出卖了你。”
付临危红着耳朵，抽回柳择絮松开的手，但是刚刚柳择絮说的话，也不是全错。
“柳姑娘，我们刚认识不久，如果……如果姑娘真的看得起在下，就与在下一路，若到了京城，此案了解，姑娘还想留在在下身边，那……”
柳择絮继续眨眼，笑着问，“那你就娶我，好不好？”
付临危点点头，“好。”
柳择絮抬头望天，“这天色不早了，看来今夜我们要在这亭子里歇一歇了。”柳择絮也不恼，从马背侧袋里拿出水和干粮，即使平日里娇生惯养，但此刻为了付临危不尴尬，还是和他同吃同睡比较能拉近距离。况且又是夏季，不需要吃热食，即使是夜晚也不觉得很冷，更不用盖被。
“柳姑娘，委屈你了。”
“既然付大哥接受我，不如直接叫我名字。”柳择絮笑眼弯弯，“我虽然平日里有些娇气，但是也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以前老爹为了锻炼他，让他下工地搬砖，和工人同吃同住，柳择絮照样能和工人大哥打成一片。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风餐露宿，总是不好的。”
“跟着付大哥，不觉得苦。”柳择絮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吐槽：你是我的cp啊，我不能让你跑了。何况这牛肉干和馒头也没那么难以下咽，只是少点辣味。
柳择絮提议，“下次我们可以带一些酱菜在包里，那样吃起来比较有味道。”
付临危点点头，“也好。既然去水莲城，不如我直接回趟老家，我母亲做的酱菜很好吃。我老家就在水莲城附近的小镇子上。”付临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去见婆婆那我要准备什么礼物？”
付临危被这个“婆婆”的称呼噎得直咳嗽，“咳咳，不必，我母亲，咳，她不喜奢华。”
“那就买些瓜果蔬菜带去吧，水莲城的菱角听说很新鲜，现在正好是下菱角的季节，不知婆婆喜欢吃菱角吗？”
付临危点点头，“我母亲是水泽城人，水泽城以菱角闻名，是以母亲每年庆中节都要买一些给我和姐姐。”
“付大哥你真幸福。”
柳择絮从小就没有在母亲身边多呆过，因为他被选为公司继承人，早早被爷爷带走，说母亲太过和蔼慈爱，会让自己变成碌碌无为的庸才
庆中节是这里一年一度的大节日，堪比过年，庆祝一年之中丰收之日，因为在每年七月的开头，正好是一年之中，所以称为庆中节，这里的人都把这个节看得很隆重，要买当季新产的瓜果蔬菜做成羹汤食用，各家羹汤都有所不同。是以邻里互赠，祝福来年依旧丰收。
赶到水莲城的时候，正好是庆中节的前一天。柳择絮的任务就是要在庆中节这天，登上春华楼舞台，引起任务目标注意，之后从任务目标处，获得情报。于是柳择絮跟付临危提前告辞。
“付大哥，等我事情了结，我就回客栈来找你。”
“嗯。”
相处了近二十天，付临危有些舍不得柳择絮，在送走柳择絮之后，付临危赶往大理寺寺丞海田家里，却不成想，在海田家门口遇到了休假回乡的同僚。
“少卿大人怎么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办案？”刑部侍郎刘柯人早就听说付临危不苟言笑的传闻，平日里虽然见过，但很少来往，此时刘柯人玩心大发，想要试着逗逗他，让他有点表情。
“卷宗内容不全，只好来找海大人。”
刘柯人朝大门里喊，“田儿，我今天就不进去了，我要带少卿大人去个好地方。你现在丁忧期间，就不带你凑热闹了。”
“去什么地方？”
“春华楼，今天他们家要选新的头牌，地点设在楼外，大家都去看姑娘们表演，可精彩了，我们官僚不能去青楼，但是可以去看表演饱饱眼福啊。早就听说春华楼姑娘美艳如花，就是没那福气看，这可是四年一次的选美，精彩着呢，只不过海田儿没这个眼福了。”
“青楼？”付临危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不进去，只是在春华楼外面那条街上，他们昨天就搭好台子了，你也是个有福的，来得正好。现在天色尚早，我们走快些，还能占个好位置。”刘柯人说着，心里却想这人真的面无表情，虽然语气上有变化，但是脸上真的毫无波澜。不过好在人没有传闻说的那么不好接近。
到了舞台附近，付临危不安地坐在前排，向四周瞄来瞄去，生怕遇到熟人。
刘柯人见此安慰道，“付大人不必惊慌，此处只有你我，就算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又不是真的嫖，只是看看，你看这城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看表演呢，无需多虑。”
正在付临危坐立不安的时候，台上突然挂起几排灯笼，乐师弹奏起琴瑟，吹起箫笛，击起鼓板，一位美人从天而降，舞衣翩然，飘忽若神，形如青云闭月，娇若流风回雪，虽是轻纱覆面，却仍觉此人倾城绝色，美艳中带着不可亵玩的高洁。
此时鼓点激烈，美人在台上回眸一笑，台下四座鸦雀无声，凝神看着美人一连点串翻身，忽而青云直上，忽而落地卧鱼，身形矫健，腰肢柔软却又不失韧劲。
付临危不禁赞叹：“芳华一舞动倾城，窈窕佳人，可堪回眸一笑中。”
正赞叹之际，美人轻纱滑落于肩头，粲然一笑，让付临危想起了半月前的夜晚，也是这样的一笑，让他有些头晕。
四周的人大气不敢出，这美人，真的能舞动人心，形遏流云。
“好！”雅座上的男子率先站起身来鼓掌，“如此美人，在下明日，势在必得。”
在座观众见有人带头鼓掌，纷纷拍手称赞叫好，手里的红绸带纷纷扔向台上，一时间，绸带如织，如云如霞
柳择絮一边捡着绸带一边行礼致谢，“择絮在此献丑了，多谢各位抬爱。”
“柳择絮！”付临危心中酸涩，站起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人可是看上择絮了，不如跟择絮回去吧。”柳择絮为了不露馅，一把拉起付临危，飞身上了高阁。
一进了门，付临危就抓住柳择絮肩膀，一直冰封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皱着眉，眼里燃烧着无名的火，“你所谓的‘有事’就是来这里卖艺？”
“相公，你不要生气。”柳择絮涂了胭脂的红唇在付临危脸颊上重重盖了个章，“我是事出有因的。”
付临危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称呼了，“事出有因也不能……”
柳择絮嫣然一笑，“不能什么？”
“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美……唔……”付临危还没说完，柳择絮就垫脚搂住他，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