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
你很难确保些什么,似乎从自己的眼中出发,任何事都会沾染上“幸运”的色彩。有人说这世界是不会变的,有人说这世界时刻在变,更有趣的是,有人从中横插一脚,说你的心如何,世界就如何。这些将你搅得稀里糊涂,你还是没能揪出一个始作俑者,当你看着自己,你发现你也只能控制自己的一小部分,就像你的头转不了一百八十度,你发现似乎旁人比你更懂你自己。你开始意会到“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内核,那是一种为他人自由而不得不自嘲的无奈,那是一种锦绣文章而不得不狗屁不通的妥协。
你纠结些什么,现实就拿走什么,告诉你徒劳无功,你释怀些什么,现实就给了你一个耳光,告诉你,你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你想起楞严中说“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你发觉,这就是句废话,不就是两头不沾,负手远走嘛?谁不会呢?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看呐,字之字外,身之身内,心灵与执迷,又披上了袈裟…
后来,我又与老七玩在了一起,或许这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者叫关系的耦合就需要这有些幼稚的默契。我们还亦如原来,吃喝玩乐。某一天,在一家酒馆里,老三的第三任女友突然找上了我,对我说起,如果现在自己跟喜欢的人谈恋爱,那算背叛他嘛?我像是看到了某个友军阵地,说起那哪能算背叛,他是个什么德行的人,还有脸提背叛嘛?要背叛也是他背叛你在先。再者说,他自己作孽,你的感情应该自己做主,你喜欢别人了就是喜欢了,在一起他又敢怎样。那头又传来了担忧,说起怕他出来后为难自己的现任男友,怕那个男生因这些有隔阂。我则说起放心,有我在呢,我给你们撑腰,他要敢捣乱,我跟他不死不休,你尽管追就是了。她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们又聊了些闲话,关于那个男生的事,他是曾经老三的“小弟”,给我看了照片,是个肤色偏黑的男孩,剑眉星瞳,棱角分明,玉脂璧面,我惊呼,什么时候他们圈子中冒出了个这么帅的人,她则说我见过的,以前跟老三混的,叫自己嫂子。嗷,原来是好吃不过饺子…我打趣了句人尽皆知的俗语,两人打着哈哈过去了…
过了大约两周,我和老七又相约酒馆,我们正经地谈天说地,其实,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们想要“煮酒论英雄”或是“单纯地喝酒助兴”,我不停打着预防针,说着今天没有任何女孩,那些需要女的才能喝的下酒的人,就不配喝酒之类的话,可酒过三巡后,老七还是开始要女人,一会儿说酒太多了,一会儿说喝不动了,一会儿说想回家了…我乐呵呵地戳穿他狗改不了吃屎,他说都是酒精惹得祸,我则排挤他酒精只是发酵了你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而已。嘴上虽消遣着老七,手头上却又在朋友圈发布了寻妹子的帖子。别人没有理我,倒是那第三任女友问起我,能不能带着男朋友来,我询问老七,老七这次倒没有什么厌恶的神情,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好,想着再另找她人。没多久,她又给我发来了消息,说是可以带来老鼠,我的情绪有些复杂,可是老七似乎眼前一亮,让我催一催她们。我则回应道,快点过来吧,刚好让我瞅瞅你男朋友。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她们三人到了。老七招待老鼠和她入座,她的男友倒是颇懂礼貌地与我寒暄,说着又递上香烟。我有些诧异,她的男友,从黑色变成了白色,个子很高,看起来算是清爽,看不出什么混子的影子。她与我介绍着,他也是自己圈子里的人,只是很少出来,也没有参与偷电瓶。这让我对他添了不少好感。但还是按耐不住结结巴巴地问起,你不是喜欢的是那个…怎么变样了?她扭捏着,说着哎呀,情况有些复杂,以后再慢慢跟我说。我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酒桌上,老七与老鼠坐在一块儿,老七眉飞色舞地怂恿老鼠喝酒。而我则与她的男友聊了起来,我们也算是同仇敌忾,或许是他需要得到我的“庇护”,我需要他的“簇拥”,所以聊的很是投机,他提起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邀请我去玩。我敢情好,虽已不愿再沾染这是非,可那害怕和报复心,还是教我趁此机会,收割一波小弟,等那玩意儿放出来时,早已被我釜底抽薪,遂满口答应了下来。
当天,我怀着满腔热情,来到一处民房,敲开门,率先感受到的就是扑面的冷气,如同进入了冰窖,随后入眼的是几个男生围着开放式的灶台,抽着烟,喷着垃圾话,做着饭,背后就是推拉式的厕所,穿过拥挤的中间,大厅里摆放着麻将机,上面放着各种外卖,下面堆积着几箱啤酒,旁边是一张能够睡下四人的落地大床,女孩们横七竖八地在床上嬉戏,床的上头是一个投影仪,照在对面的墙上,正播放着潮流音乐的视频,床的侧面,是沙发,桌子,一架吊椅,上二楼的楼梯是旋转镂空的设计,让空间显得没那么狭隘。
宴会开始前,我们男的都簇拥在床边,床上坐着第三任,老鼠,还有两个打扮精致的,大波浪的黄发女生,石榴裙绽放在床单上。我们开始讨伐同一个敌人,我了解到,当晚老三怒斥了所有他身边的人,而我眼前的这些个男的,竟多数都是参与偷盗之人,于是乎气氛便有些微妙起来,他们的口风,显示着他们从最开始的受老三指示,变成畏惧老三而不受命老三,以至现在的自成一脉,或许我对他们的感觉自始至终都是“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第三任愤慨地抖着他的黑料,称其十恶不赦,叫我印象深刻地,是说他说以后生孩子,要生个女孩……而我除了加以抨击,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我吹嘘着自己一定要收拾他,为民除害,问起他是否真的会被判进去,知情人给了肯定的答复,无形中让气氛又欢腾了一些。只是一边我又觉得,似乎跟他们这群人有些格格不入,我跟不上他们的节奏,跟不上他们的想法,在一片哄堂大笑中,只有我弘扬我也不知所云的懿德,倒像个十分的小丑。
这不,就在床上人手一支啤酒,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因为我与他们不熟悉,被点到的次数少之又少,他们大概围绕着老鼠,第三任和她现任男友,展开着故事,老鼠呢,便是一会儿坐在这个男人腿上…我也有幸轮到过,手伸进她的内衣里。要求她亲吻谁,摸摸谁的……评价…我忍着心里的惊讶,感到有些酸涩,难道老鼠还只是入乡随俗嘛?我可是围绕着她才想明白别人是不能被定义的道理,对她也是才有了正向的改观。
宴会开始,结束。眨眼之间,陆陆续续有人离开,留下的人算上我,…。…这时的冷落更为明显,似乎所有人都对我爱搭不理,…欢的对象,她手指向人群中一个黑胖的男孩,他的脸上坑坑洼洼满是痘印,嘴唇很厚,身材浮肿,与照片中简直判若两人,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那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呢?这奇怪道,她并没有看我,看向床上…你看呐…话絮纷飞着,你敢不敢喊他…她肯定是想要了…你让他抠一扣…声音凌乱,我听不真切。楼上是左右两个房间,右侧是室内唯一一个有门锁的房间,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入右侧,反锁上了房门,她有些落寞地说,每次都是这样,我对谁有好感,她就抢先跟人家上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跟我抢男人。我大惑不解,你怎么断定她跟人家…,刚才进去的可是三…她翻了我一个白眼,我也才想到什么,感到惭愧于我的见多识广,她接着说…,的圈子里就没有没被她睡过的人了。我无言以对,大约一个小时后,房间里三个男…一哄而出,他们打打闹闹地蹿到了楼下,她却像胜利者般,优雅又缓慢地跟随在后,其中有一个人骄傲地喊道,我就跟你说她的阴…你还不信,那头他哈哈大笑着,而老鼠已重新坐上了落地床,平静地玩起手机,偶尔又与他们打作一团…
直到凌晨,第三任和她的现男友先回了房,回到…,还有一对关系暧昧的男女睡…,而我,睡在了里面的里面,一个大约是用来放行李箱的隔间,刚好够躺下一个人。
这真是雨声雷声交融的一夜,我躺着闷热狭隘处烙起了饼,明知今晚也不会有一个偶然,不会有一口汤汤水水洒到我的身旁,不会有一份情,可我就是毛躁不安,在这个迷你的“淫趴”内,感不到丝毫的归属感,想来四周又裹满了鸳鸯被,令我委实难忍,想来是我修为不精吧,还是不能坐忘一切…只是,我似乎对一些东西也彻底的失了望,跌入了谷底,我回想起自己像块狗皮膏药,粘着老鼠,请求她做我女友…想起每个人都不该被定格…我居然天真地以为,真有人会回心转意呢…自己走出了某种偏见呢…到头来,不过还是权衡利弊,只不过我与那标准,似乎云泥…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或者从前到如今的我,究竟缺失了什么…但我“不如”他们。
后来,老三蹲了三个月,老五蹲了一个月,出来后都收获了一年的管制。
那一晚自我走后,老三彻底放飞自我,三千多块立时涨到了五千有余,像是赤裸裸的敲诈,老三也深知老五软磨硬耗的功夫,逼迫老五打了欠条,才肯罢休,当晚老五的亲姐回到家,只在楼下撇了一眼老五,便径直上了楼,可后来,老五的“债”,还都是家里代偿,他的亲姐也开始不时带他去些夜店“见见世面”,或许也是发现对他的玩乐之心,堵不如疏吧…
老五从牢里刚出来那会儿老实本分,诚实拘谨,总是有些哀怨地说等把老三的钱还清,就与之断了往来,甚至也萌发过学一门手艺的念头,还是那句老话:“太疏狂的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越来越接近自由时,路数竟越来越接近老三,而没了老三的压迫与控制,他变得更加的懒散,昼夜不分,朋友愈加的多了起来,四处勾搭女孩,敛财,蹭吃蹭喝,跟随过人力资源团体做蜜蜂头子,也因此,有上家卷款跑路,他留下来擦过屁股,对我说起,不想做的原因是越做越飘飘欲仙,越不把工人当人了,明明人人平等…而他的朋友们说,他就是不上心,还没干怎么样,就要培养下线,要找个帮他收钱的人。他总是能把话说的这般动听,之后就做了黄牛,日进斗金,却在世界杯到来后,闭门赌博,因此大半夜找到我,希望能跟我一起开外围,遭到我的拒绝后,反而欠下了四千多的外债,为了还那涉及征信一类的债又日夜不休地白天做保安,夜里将夜店里根本毋须花钱的台子转手卖给那些有些担忧进不来…。他就像是块海绵,可以迅速吸纳周围人或环境的特性,他学会不说真话,只说好听的话,他学会先索取,后推卸…他也像一只灵智未开的流浪猫,懂得如何示弱,如何利用语言创造有利于自己的态势,他不会主动找谁,当有人突然找他时,他不会接电话,不会回消息,如果说托付给他些事情,他会先含糊地答应着,等你有些急不可耐了,再为难地告诉你眼下自己被些“小麻烦”绊住了脚,暗示你替他解决,然后再不停地睡过头,做缓兵之计,要事,遗忘等,如果说明找他玩,他则会风风火火地赶到,然后当面坦诚地交代自己身上有多少碎银,然后一脸忧愁地望着你,看似这是一种信任,只是次数多了,这就是大伪似忠,他还懂得如何利用怜悯取得原谅,他会如狗皮膏药般,吸附着巴结。他最后跟我说话时,是在视频里,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旁边一位看着文质柔和,长相清秀的眼镜妹,看上去就比老五要高上许多,老五一手搭着她,捏着她那犹如老五脸一般大的突兀的酥胸,与我说着,觉得自己不适合工作,应该是个天生挣大钱的人,我们约定一会儿见,却等到深夜,面对失联的他,我与他朋友拿出了他习惯藏起的钥匙,进入他的卧室,除了腥臭的味道,凌乱的被子与地上掉落的如烟头、槟榔、充电器、避孕套等五花八门的东西,唯独不见人影…又过了些时日,他又说起自己要找工作,可工作没干几日就辞掉了,身边还是不离着五花八门的…女孩,他的一个朋友悻悻地我讲述,他和另一位男子,曾经被两个…岁的女孩子包养在酒店,而经济来源,是她们晚上去做“陪酒”,他们孜孜不倦地给她们洗脑,说外面的男人坏,身上有病毒,在她们提出想辞职时,又要说出相反的话来。可,在他赚钱后也同样的“包养”过女孩子,在家附近的酒店里一日复一日…或许又是嫉妒作祟吧,我还是搞不懂这等人,为什么可以频频惹人死心塌地,似乎无论是富家子弟与达官显贵的千金,还是才华横溢的书香门第,亦或那身犯“骚浪贱”却不自知的女孩,我弄不清楚他到底用了什么了不得的功夫,却又频频能分消我或其他人身边的“好事”,又无论怎样抖他的黑料,讽他的花心,抨他的肮脏,甚至有一些已经确确实实患了诸如炎症,湿疣,疥疮一类的疾病,他亦不曾付过任何责任或是金钱,可对于这样的,我的话语,还是形同掉下了悬崖,无论多么偏激,都无济于事,置若罔闻…或许这些人母爱泛滥,或许这些人向往老五身上的自由,又或许她们与“大哥”在一块儿只会让她们觉得自己形同工具,而老五在这个体系里又是那么合适的跳板,又或许,是命运吧…她们到底为了什么?她们照样骂我自以为是,抨击老五瞎了眼,交到了我这样的损友,在她们的描述里,自己是那么清醒,高洁,仿佛老五才是她们的附庸,反之亦然。老五亦不顺我意,不是装傻充愣,就是支支吾吾,亦或转移话题、旁诏守利,总之是那见色忘义,我曾说,你这样,也只有穷凶极恶的老三能管你,因为老三真揍你,敢跟你撕破脸,我估摸着老三也是被你一点点逼成那样的,你就是这么无耻,就因为我能容忍你,替你考虑,最后,你还习以为常的占我便宜,玩儿那“凡尔赛”,这是赤裸裸的恩将仇报!老五亦是肃然起敬片刻而后开着漫无边际的玩笑。最后,我走进了一家台球室,他与我已生嫌隙,却还是尾随于我,我在这个“现代青楼”中,唤了个美女助教,自己便蜷缩一旁沉默着,从头没上过场,摸过杆,过程中老五只淡淡问我两句“要不要打两下”,我只说“不想打”,他便没了后话,而我一离开座位,老五就会问我去哪,我似乎清晰的看到了从前的种种,在悲伤中总能看清一切,大概一个小时后,老五对我彻底熟视无睹,在美女面前,他嘴上是沉默,表情是清冷,可手上的动作是越打越来劲,越打越浮夸,而我径直拂袖而去,留下一个身上没有任何钱,还外债累累的他,至此断了往来。事后,我总不知是忏悔,还是畅快,唉,他的身上总让我产生些“要照顾”他的台词,似乎总是我考虑不周,他像是鸡肋,实在的鸡肋,想来这弹指六年,自己便一直是这外强中干的模样,却一直自赏道刀子嘴,豆腐心。或许站在他的立场,太多人宣扬阶级壁垒之坚固,既然努力与不努力的,后果都是钱花光,都是背上各类贷款—大概也只有关于征信的那一部分期限临近,才会迫于无奈与压力的,做些兼职或是“想办法”,譬如骗那些入职前的“押金”,与父母交代手机“坏”了”,“丢”了。既然生活就是这样,看不见任何上升的征兆与渠道,躺下就有房有床,无可奈何有父母兜底,还有不少身无长物的失败者,靠时代,靠机会,靠卖弄,靠投机取巧青云直上,大富大贵…所催生的无可适从的热血与桀骜,既然世间的终极奥义都是机会主义,倒不如形同黄鳝、浑浑度日…或许我最后能教他的,就是审时度势,在诱惑面前,别顾自己享受,在生活面前,要学会未雨绸缪。这,作为勉慰自己的谏言…或许又是我高看了自己。
老三出来后,那第三任女友,便立即分了手,然后就在朋友圈中白天骂着老三不负责任,花心,出轨,晚上又叫着好想念一个人,渲染着自己的伤心事,说着什么小b是个很好,非常好的男孩,善良,温柔体贴,只是当小a出现时,才发现自己只是想找个代替,后来发现小b身上有许多闪光点都是小a给不了的,可自己就是这般痛苦,既不想辜负小b却又放不下小a,自己究竟是无意伤害谁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抉择…我知道她在讲什么,也知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这样的话,似乎对我也是一种中伤与背叛。而老三自己呢,据一些始终中立的朋友们说,他到处讲着我的坏话,说我没什么东西的。这让我感到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他?平日里,组织着一大批未成年人“bao店”,应该用爆还是报呢,用爆显得冲突太大,用报又显得组织性太强,事实上,那些未成年在老三的指导下,于夜幕中撬开,砸开,那些便利店的门,进门偷些值钱的东西,烟酒,而老三则不出面,或许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这些未成年们身上真正的价值所在,即便被抓赔钱,只要这些人不供出自己来,那也只是透支他们家里的钱,于他无害,当然,后来疫情放开,以前种种,又开始蔓延,他开始组织起未成年卖淫。具体如何,我并不详知,这也是一位当时又找我投资卖“笑气”的比我小一岁的人口述的,他因为帮老三“洗钱”,坐了牢,至于老三如何,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们这群人已将牢狱做了谈资,说起警官的姓名,再讲起他们是多么爱吓唬,爱挠人软肋,爱描绘那美好的生活,爱搞囚徒困境一类的询问手段,他们俨然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流寇,他们已然是将纷扰、跌宕以及野蛮当做常态,他或许早已不再为了欲望,金钱,权色,他们以不平为平,可究竟为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好强的“业务能力”。
老七后来也与我走散了,虽然因老三的彻底决裂,我们的关系一时如火如荼。回想,我们一路谈天说地,从我自创的“圆盘”理论,我说起人的乐观,悲观…总是轮换,因为乐极生悲,因为否极泰来…就像节气一般,你的焦点会在好事和坏事之间轮转,其实事就是事,莫要说你盯着坏事,好事发生的多了,你的期待多了,不够好的也变成了坏事。扩展出的意义,就像人们再次回到某个夏天时,身上也许还穿着从前的那件背心,也许樱花依旧缀满枝头,镶连曲沼,可无论再怎么神似,那是种三观或是精神上的升华,那是一种联动的“否定之否定…”,涵盖着来自下层中的诸多讯息,是或许你已经模糊的知晓了某种事物的发展规律或者结果,开始对某些东西敬而远之,对某些东西亲近有加,可最后,你还是会回到当初,怀同样的质疑,做同样的选择,这不是一种退步,反而是一种尝试,一种有可能汲取曾经遗漏的细节的行为。譬如当你以为一块钱是你的全部时,你无比的珍视它,倾注了许多感情,那么奉献出这一块钱的决定因素以及后续的感官上的冲击,将追随你一辈子,你或许立刻就能总结人家花了几十上百万得来的教训,你或许会说“慈善就是骗局,就是合法避税,就是你死我亡的斗争”,然后你度过“复盘的懊悔期”,而后到“坚定的吝啬期”,又会进入“自我的怀疑期”,而后又进入“花销的破窗期”,在某一个轮回中,你就会以同样心态,同样性质的因素,而又将你那时认为的较多的钱贡献出来,或许那与“全部”贡献或许已相去甚远,或许你已经心有戒备,也不再惶恐低落,可,你一样会将它夹在“一块钱”的书页里,作为“贡献”的经验,以及拼接或者加固你自己的先验逻辑,或许,你真的很渴望发生点不一样的故事。缘分在这里得到的解释,就像是你怎么知道两个人同处在什么时期,你怎么会知道大开大合时候的自己,什么时候遇上小心翼翼时期的她,有时候你们不是无缘,只是遇到的时候不对,境界不对,叫做无份。其实再回头看,有些东西之所以如今可以云淡风轻,不还得感谢曾经的狭隘与滥情嘛?现在多了些什么?就是现在你反而会怀疑,自己现在是否是狭隘而滥情。我讲的连自己都觉得云里雾里,可老七却像是触电一般,拍手叫绝,拼命地问我是如何得出的这样的理论,自己要奉为经典,我憨厚而得意地笑着,总不能与他说,这是我小学五年级的产物吧?再往后,我们跟随着网络与自己的生活,你一言,我一语地,也说起什么学道三年,口出狂言…互相就说着,我说的你能懂嘛,就是那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强名曰道,我们也总是说达者为师,可迟迟不见谁来拜我们为师…
他还是常与我说,“但凡我有个女朋友”,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一连又经历了四任女友兴替,这是自他入社会后,又一“璀璨”的时期。
他的第一任长项丑陋,矮矮的胖胖的,一副腊肠嘴,两腮肿起,黑中透红,是辆“公交车”,“吞金兽”—这是老七的亲言,她是个在校生,与老七的初恋为室友,他俩的“经验条件”倒算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各自也是隐晦着,暧昧着,欣喜着,就走在了一块儿,也将过往一并抖出,也不嫌弃彼此。
他请教我,如何改变她享乐主义的思想,安安稳稳留在他身边,她总是说找男朋友就为了快乐,如果不能一直陪伴我,不能带我无忧无虑的消费玩乐,还要反过来消耗我的精力与时间,那我要他做甚?这是一个很“古老”的问题,可我还是没想出对策,坦白的讲老七难道就不是吗?工作也不过浑浑噩噩,而她即便是混日子,好说歹说也还是象牙塔里的学子,无论如何都能说起那不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远大抱负,可老七有什么?两人却都是想要成一己之私而互相消磨损耗的人,只是我也不知曾经何时自己也陷入了这如何为自己争夺更多的辩题里去了。我语重心长地与老七交代,你看人与人的感情就是很好笑,明明都是物质层面的交换,还非要引申出个不为名利,声色所动,一方面将这样的情节捆扎在礼品上,言语上,一方面又表现在苛责她人不要为什么所动一样,最后到底是让人收礼还是不让人收礼?现在的人也都不傻,十块和十万是分的清的,你说你有十块你能全部给她,你有十万你还给吗?所以啊,不要再玩老一套的“我把‘一切’都给你,证明我有多爱你,你又岂能辜负我”的套路,事实就是这样,当你觉得自己穷的时候,就喜欢跟人家讨感情,似乎在说,不要看不起我,不要觉得我穷,不要觉得我扣,反而因恐慌而一次次掏空自己,只是当你的钱足够时,连拒绝都落落大方,人家自然会与你谈感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再说,谈恋爱那会有不花钱的呢,或许等她知道你有多少钱,支付极限在哪里,自然会综合考量去留,你不必介怀,惜缘莫攀缘嘛。后来,他果决地再次从家里的公司中退出,在她的学校旁租了一间学生公寓,两人日夜没羞没臊,二人也近似的开始悬疑鬼神之事,不再像往日般缠着我,只偶尔约出隔壁居住的我来充当电灯泡,也会催我开车出来,与女友一起得瑟一把…即便,他月薪只有两千多以及一些业绩,可是加上以往还未被与我一起玩乐挖空的积蓄,又有女友“壮胆”,时常问家里“借”些盘缠,日子过得潇洒而惬意。两个月后,我与他说从前你可是寸草不生的人,如今你们算是心心相印,丑是丑了点,但总会顺眼的,我看她是对现在的生活心满意足了,你可再不能得陇望蜀,见异思迁,现在也可以慢慢地回到你工作的正轨上了,她肯定不会弃你而去的。只是我说了句废话。
他的第二任是个偏远地带的女孩,是个动漫门类的小网红,个子很高,人也很好看,有些女生男相的味道,他会时常兴奋地拿她的照片出来炫耀,她家里有些钱,给她在外单独买了一套房子,老七每到周末就花一百多块打车过去陪她,甚至与某位出租车司机达成了长期合作。擦枪走火的那晚前夕,他一声不吭迅速地拉黑了上一任的所有的联系方式,美名曰快刀斩乱麻。而第二任的性格颇为强势,思想略显幼稚,像是有些公主病,喜欢被服从,被吹捧,于老七来说,倒是“专业对口”,只是时间愈久,老七愈是觉得与她在一起多顾虑而欠感情,时常需要考察其身边的男子是什么成色,没错,有一些是他比不了的“大哥”,尤其对她的一位共同从事动漫直播的“表哥”,更是猜忌与醋意辗转,他愈加想把她拴在裤腰带上。我又预言给屡次在我跟前炫耀桃花的老七,你就这个德性好了,永远不知足,你看着,你一定会腻她的,你一定会觉得她烦的,上一任你就一直说,“你知道每天面对一头死猪做爱的感觉嘛?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现在什么都符合你的心意,你只会觉得自己又行了,又要自负,又要找更多更好的。老七对我的言论强烈不满,即便他将选择的自由说的天花乱坠,却还是教我言出法随。老七在她的…肆意地留……后,便扬长而去。与我伤感起,灵魂真的好难相拥,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将我们打磨成了“头角峥嵘的兽,是非吝啬的人”。
他的第三任,是个外地的女孩,刚刚成年,她透露出她是个处女,让老七直流口水,也装作一个处男,好好先生,连烟都不敢在她的面前抽。老七用温水煮青蛙,跟我说起这回要好好谈,找回初恋的感觉,我也再未往坏的方向做推论,怕影响了老七的判断。但之后老七还是越来越怀疑她是不是处女,又越来越反感她,请教于我,我则与他说你的难受就在于,你太想要了,你有妄想,你认为你牺牲了这么多,你就一定会得到。于是越来越粉刷那个你没得到的东西,越来越描绘自己该怎么享用,自己是多么的陶醉与幸福,所以越来越心结于该不该付出,值不值得付出,可行为上却越加的付出,时间一长你又发现,那东西反馈出的信息远没有你累积付出的这般多的价值,或者说远没达到你期望的阈值,于是你又觉得好可惜,又陷入纠结。再说那怀疑与厌恶,它们都生在你的心里,脏的只是你自己,又不会花了她的脸。任何人都是半人半鬼,凑近了都没法看,这话先用在自己身上,你好好看看自己什么时候是人什么时候是鬼,再回头看她是不是处,是不是真心,管你什么事?老七像是醒悟了般,对我大加赞赏,只是我还觉得,他还是在找个认同感罢了,不妨碍他们分散各地。
老七的第四任,只留存于听说,也像是老七“买”来的老婆,为此老七负了三四万的外债,听老七说是个对世事懵懂的大学生,炫耀道还是个处女,她有自己的工作,两人同居在自己家旁边租的公寓里,不要小孩,不要婚姻,只想安稳过好眼前,真是个理想的女友,她总是被老七金屋藏娇,从来不带出来,说是她也不喜好热闹,老七总是不管多晚都不忘回公寓,不忘从家里给她带去做好的饭。也不忘向我吹嘘“调教”“把玩”她,两人如何荒淫终日的片段,他似乎也开始有些“妻管严”,亦得到了自己喜好,苦求之物,他像是变得强大了,稳定了,不再在意,多言外面的世界,除了我对他这个曾经“百人斩”的嫉恨与弥留下的掌控欲,好像他的未来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其中,老七对我说觉得每个人都是一方小世界,二个人的交往,其实像是六个人的对话。让我有些吃惊与嫉妒。再后来,我似乎学有所得,我与他讲见山是山,我用起网络上得来的句子,你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几微秒以前的事物,这话实在是有禅意,但最后又用爱情收了尾。我与他讲齐物论,讲对立统一。我与他说,无论你觉得一件事多么匪夷所思,你觉得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这么多的不合理,可当他到达你的面前时,就已经说明着助推他的因素,其中也包括你,达成了百分百,我不知道这句话蕴含着什么道理,但一定有意义…
某次与老六一起去酒局的路上,他疑惑又带着谄媚地问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吗?我大概是知道,他想说没有,却又想从我这里得到有的答案,于是,我肯定地回答,有的,而且都是“即时”报。首先要排除的是想象中的事,是没取得利益的事,是没切身经历的事,这些都不能叫做“事”。我说的亦不是什么疾病,天灾,举头三尺,失道寡助,我们还是以证伪的眼光看待。譬如,最浅薄的,你说了几分谎言,取得了几分利益,对他人说的话就起几分猜忌,你不仅要怀疑,还要怀疑你的怀疑,所以你的世界就越来越虚幻,你也不能骗自己说,只是自己骗他们,获得的利益是实实在在的,吊诡之处也在此,你会极度渴望一个完完全全信任你的人,你会在各种作品常看到这种极大的反差,骗子死在“小白兔”的真诚下,说他们心存极大的光明,不不不,这是持续的因果在说话在表达,因为骗术的本质就是搏取信任,你就是希望一个人能完完全全托住你,给你源源不断的自信,可是你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因为你习惯了把一切看成欺骗,你习惯了用骗子的方式,也把所有人都潜意识地当做骗子去相处。那一定会让你陷入迷惑,因为从一开始你因为欺骗获取利益时,就默认了同意身边的人甚至陌生人对你做这样的事,最后你就发现,痛苦都是自作孽。就像是那个贝壳故事里的男孩,也许一辈子都要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获得最大的珍珠,还有那话剧《禁闭》,虽然我未曾看过,但光听简介,与我想要表达的就所差无几,只是我不想说他人即地狱,是自己在创造地狱,或许你说这是艺术,是一种推向矛盾极端的产物,但艺术来源于生活,来看,你我之间说句实在话,能叫出来姓名的,沾着点手脚不干净的人,有谁是真的洗心革面了的?有谁又不是处处讳莫如深呢?谁不是被某种因缘裹挟,穷精饲欲,妄成畜牲修罗的?就像当你因为厌倦而劈腿找了新欢时,也一定会因为厌倦而再次劈腿的,同样的,你接受了一个劈腿而跟你在一起的人,不仅代表着你默认了这种行为,无论是处于欲望,恻隐还是别的什么,你都为自己确定了一个“劈腿”的选项,当然,说的再现实些,你更要做好时刻被替换的准备,不是吗?这些话即便让做这些事的人,听去了又如何?只会徒增一道“别人没在骗我”的克制念头,猜想或是怀疑,又是徒增烦恼罢了。
老七神色变得凝重,低头沉思后,似乎是大惑不解地追问来,那假设法律管不到,舆论不在意,他们又会受到什么实质的惩罚呢?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又怎么会陷入自我谴责呢?最后,还不是好人损失,坏人逍遥,难道就说句,好人不觉得别人在骗他,就可以避免好人的损失吗?连卖菜的大婶儿都知道,不要一心向善。
可我并没有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坏,那怕是善意的谎言说多了,等你躺在病床上,看着子女微笑的脸,都会觉得命不久矣,不是吗?你骗了别人,反而有了些防范心理,不是吗?如果非要分好人坏人,人们又总把忍辱、布施、天真作为有道德的标准,那结果是什么?痴傻,弱小,贫穷就是好人的代名词?只有好人受伤害,受损失时,就义时,人们才会恍然大悟,哦,他是个好人。难道悠悠众口里的善恶就是善恶了吗?就因为要服众,所以明知道被伤害被辜负,还必须选择义无反顾吗?如果做“好事”时指望着那丰富的报酬,那还会是做好事吗?也不过是对“法律产生的必然性”的认识浅薄,迷信利他,利众生所承诺的厚禄,可你忘了,自己也是众生之一啊,你总等自己已经陷入了贪婪,偏执,迷茫,混淆时,又回过头开始崇拜、美化你还没有全盘解读的肮脏与龌龊,希望它会给你救赎与答案,可即便所谓的恶,是一蹴而就的吗?是可以想当然的吗?是不用冒风险的吗?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吗?
俗话说功过既不相抵,又不相债,你既要体验创伤被撕裂而成的痛苦,亦要走完创伤愈合的过程。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因是为了标榜自己是什么而做,现实的错误可以改,无知可以学,道不弃人嘛,对于个人来说,动机就是比结果更重要的。至于结果,自在动机中。
或许格劳孔也是对的,任何人也都一样,包括我,都会为包装自己做过的事,摆脱不了的环境,设计精妙而不露痕迹的语言,都会为自己长久的需要而卖命,搭建一个全位的思维,也会为从其他个体身上攫取既得利益而奔波,假定一种圆融的诉求与理由,也都会对无关或私以为没可能发生切身联系的人事,保持回避与漠然,我们的悲欢并不相通,我们的现实存活在我们自己的生命体验中。
所以,如果弘扬所谓的济世靖国,是为了开脱自己的懒惰、怯懦与迷茫,漫散自己坐享其成的依赖,我建议你自私些;如果仇恨所谓的利益熏心,媚俗乞食,偷奸耍滑,以貌取人或有色眼镜,是为了昭彰你那豁达的风度,你那俗不像俗,雅不像雅的灵魂,制约他人顺从你的意志,我建议你俗一些;若是强调所谓的公正,平等,是为了替你那沾沾自喜的贡献与付出,真挚浓烈的感情鸣不平,妄想谁追捧你,必要与你完成你认为合适的交易,也是让你精于形式,更顺利的投机倒把,我建议你糊涂些;如果指责所谓的剥削,迷惑,是为了宣泄你没赶到没得到的快感,抚慰你的不甘与固执,推卸责任与矛盾,树立你那空口无凭的权威,我建议你沉默些。总结一下,你可以追求绝对,完型,完美,理想,但千万不要贪图妄想现实里存在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任何方面的任何东西。你也必须相信多算胜,少算不胜。你必须相信,自己就像股票,即便自己在亏损状态,你也只能跟投资人道未来的升值空间。
话又扯回来,因果的显像,你有几句话是自己真正想说的,又有几句是说给别人听的。就像你遇到一个向你请教的学生,你只会说起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那是你的老师,你的父母,你自己教训你的,我就被正备考的人在娱乐软件上骂过不思进取,被家境优沃的人在流水线上骂过自命清高。我们的心里总有真相也有不甘,我们曾经也笑话那些死读书的人,或许,很多话,也是你想说给从前的那个你听的,你设想毫无因果的未来,只是想给过去的仰望一个安心的交代。
老七默默地听罢,罕见地不再钻牛角尖了。在后来摇骰子时,我和老六兴起,不停地嘲笑与作弄老七总是骗姑娘,总是骗我们,现在,自己即便把点数都告诉你,你都会杯弓蛇影起来,随着次数一点一点地增多,老七果然是输的一头黑线,我们已觉无趣,又组织起老七一路走来的的反复无常,就拿今天说,叫你出来,你说加班,说老二坐火车回来了,你才为难的出来,你真的在加班吗?酒桌上又频繁地看手机,赖酒,总说着有客户,喝完这杯走了,估计是你另外约了什么姑娘,大半夜的来买打印机的概率似乎不大,我们劝了你一会儿,过了一段时间,你又自己主动提出转场,是不是人家姑娘有事要晚一点啊?我和老六一直反复地试探着老七,老七被怼的百口莫辩,等老七平稳后,则又提出回家,我们接着说起肯定是姑娘那边催你了吧?老七嘴上说着实在困了,明天还要上班,似乎也不再留量,快速地将台面上的酒清扫一空,转而就说着要走,我和老六不闲着,说着一定要目送他回到家,我们讥讽着他,又重色轻友又胆小怕事,又爱慕虚荣又逃避责任,我们嘲讽的行为,似乎是暗合了些他的心思,在出租车等将过的红灯时,愤然地快速摔门而下,事后便将我们两人一并拉入了黑名单。
我有些惊愕,难道这次玩笑开大了?可往常亦是如此啊。而老六与我截然相反,他与老七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两三年,老七一撂车门,那边就勃然大怒,我不知他怒从何来,只是他转而说我说的对,老七这个人一点都不可靠,小家子气,我也来劲了,与他一起数落起老七的种种顽劣…最后送老六回到家,结清了出租车费…
后来,我与老六,或因一同奚落老七,也深交过一些时日,他总说神往老七的生平,无论前尘做过说不尽的缺德的风流事,现在都有一个开公司的家庭心甘情愿为其擦屁股,有车有房有存款,吃住也都在家里,根本毋须他有开支,他如今正是个逍遥客,平时不是垂钓,就是去按摩洗浴点小姐,生活滋润。我也曾骂他钓鱼就是在脑补自己就是那姜太公的优越感,骂他不上进,可又有什么用呢?即便读再多书,走再多路,老七的最优选都是继承家庭企业,似乎是命运如此造化,他便成为现在的样子,至于嫖妓,似乎有悖道德有扰律法,可对于一意要“超然物外”的老七来说,不过还是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你情我愿的事罢了,有什么不对呢?至于空耗精力,挥霍金钱,只要不过上预支的,负债的生活,有什么不对?谴责他沉沦,似乎有些多管闲事,责备他懒惰,他又没有对工作不认真负责,似乎作为日常的消遣,再说上两句爱国爱兵又无伤大雅。站上老七的角度,他没有一方面特别优异的天赋或特长,时光更是早就吞并了他的梦想,既便有,那又如何,还有什么能好过子承父业呢?在我眼中他就像留守园林内的动物,与其再四处逃逸制造麻烦、因问鼎天下寻死觅活,倒不如平和地接受服务与款待,只要他维系住某种平衡,能够在稳定中获得些小确幸,在紊乱中得到些小虚荣,这样的生活又何妨一过?最怕时间长了,他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到八十岁才埋而已…。老六并未在意这些,他只眼红老七那还算优沃的物质条件。
事实上,虽是拜了“把子”,但我与老六的联系甚少,可以说这些年全没有联系,在交流中,也是老六惊异起,原来我们看似两个世界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多人事交集在一起。彼时我觉得,老六是个有些古板的人,但心思活跃,这话怎么理解呢,好听些,就像是带着枷锁起舞,他是个不像有太多自己思想的人,却又从这些思想中提炼出自己的主见,他直接了当地崇拜“小人”,信奉“厚黑”,就像是持有着一本“卑鄙者”的通行证,于我观来,也不过是一种只要结果不要过程的捷径思维,一种一步登天与包罗万象的浮躁心性,只是对他来说,势力眼,似乎就是铁一般的成功依据,毕竟“义感君子,利动小人”自古有之,出将入相何如,不如上马金下马银,那些背后被骂作爱占便宜,不能吃一点亏的人,明面上却实在地被贿赂着。与其谈话就像是碰到一大土块儿,无法顺应我的意志,说其不开窍,不通人意,他偏偏觉得自己清晰无比,我有过些许对他本性的推断,都被他一一否定,或许是他不爱听,或许是他没发现,或许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有一段字初中起多年至今的姐弟恋,就是邻床的那位,追溯起来,她比我接触外面的“混混”还要早,当然,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这是从前老六不愿提及之事。现在意识到或发觉,家境的重要性,她的条件显然在他家之上,或让他有些既屈居人下又目中无人的冲动,他说着自己一定要干很宏伟的事,到头来与我说起在他那个不入流院校中开奶茶店,大概是他女友在奶茶店里打过工的原故,他有一个美满稳定的小家庭,三代无人受疾厄困苦,他也就这般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无论如何打压,挖苦他,他都不会像老七那样跳脚,“哪又怎样呢”,除了说他“小白脸”,他会倔强地反驳。他有着一些我看不惯的地方,他是一个极其爱搜集身边人把柄与糗事的人,他会录音下来,会拍照下来,等待下一次当面或当众播放或对峙时使用,他也总是拍厕所中人们激射过的画面,而后放到朋友圈中,我并不知他想要表达几何。与他交流,我总感到老七的疑心病与被害妄想症,多半有他的一份功劳。他又十分吝啬,大概是我也属于他的酒肉朋友,既不能为他出钱出力搞一门营生又不能为他生儿育女,我一度很欣赏他这样专注于自己的眼光,可日子长了,我开始发觉他好像是被其娘子牵着的牲口,一头好装点外在的貔恘,一只爱惜羽毛的铁雕。他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人情世故算的门清,大手一放更是气吞万里,似乎自己虽然一分钱都不会出,但只要自己在的酒局已是蓬荜生辉。我曾批评他,对自己扣是节俭,对朋友扣就是小家子气了,时常有意无意地穿插一些控诉他女友的言论,一些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但总能被他以各种由头软化,他会说“往后再看,你会对我有所改观”,这总叫我无言以对,似乎不被他消遣,倒显得自己多不够真诚似的。与其坐而论道是一种折磨,他的座右铭写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我刚开始自以为是地解剖这句话,总是没说两嘴,就从他的嘴里蹦出了“老七也这样说,他就是被你教坏的”,我惊喜又羞愧,惊喜于频繁反驳我的老七,居然有吸收我的言论,却又悲哀于老七像个管道,这边输入,没等咀嚼两下,那边就输出上了,致使在老六的眼里“老七”如今已是个我们之间存在的,高级的贬义词,以此达到让我噤声或是改换嘴脸的目的。老六每每刁难老七时,老七便说起“老大就是这么讲的”,或许老七很快就会再将问句领到我的跟前,倒是一对活宝,他也常常在谈话期间冒出许多流行的梗,许多电影的台词,总之是没有主旨又充满轻佻的辞藻,弄得我抓耳挠腮,既不想结束自己的话题,又不想跟着他的节奏滑落,就像一种风潮,如果继续以敬畏地态度讲解那些“没有用”“洗脑”的宗教性原理,既像个说空话的成功学“大师”,又有失年轻人的傲气与风采,于是乎刚摆正的心态,随即扭曲了起来。
我不喜欢老六妄自尊大,油盐不进的态度,更反感他故意做作出又城墙一般的厚脸皮。离去以后,我时常反思,却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只是老六的狐朋狗友,只一门心思地劝他进酒,逼他开销。但我同样诡辩,人们怎样的个性,便促使一些人在他们眼中成为一些人,譬如老六在我眼中或者本身的悭吝,高傲,“慢,藏”,教诲了,促使了我以毒怨,狡黠回报于他,在他眼中,我确是个只知饮酒作乐的形式朋友…或许人们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全貌与诟病,只有遭遇时说起,“他怎么能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不要让自己说什么,好好看看自己下意识或是“最优选”都做了些什么,再不济,就“临摹”下来,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必要而充分的理由,挑选合适的形容词放入自己的行为,看吧,你怎的就是不能定义,不得标签?哪怕是自己也总是偏离自己的预想,何况是他人的坐标呢?
唉,男人长舒了一口烟气,灰色的雾,随口腔的压迫,呈一道粗线,又快速地于末端四处逃逸,转瞬便丢失了焦点,飘渺了四周。韩储边将茶壶一放,嗒…“这样似乎也挺好,无债一身轻嘛。”闻言男人勉强笑了笑,“嗨,有时我觉得,似乎是自己‘众叛亲离’,有时又听得几句‘离群索居者,不是神明…’,当然,也有与之在某种程度上相悖的‘只有在群体中,人才能获得全面的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我也是个爱给自己加戏的人啊!”男人轻晃着脑袋,见此,韩储眉眼曲折,流露出几分酸楚,转而又显得无奈,待男人抬头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或许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就像你说的,会将人们的是非观搅的越来越不成样子,那种“不识庐山”的隔膜,成了那些圣人门徒眼下难以教化的庶民。”韩储感慨地说,男人却边听边绽开笑容,韩储疑惑,男人娓娓道来:“离开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离开一门又一门的标准,我才发现,发现他们每一位人,都是我曾反驳父母的“狐朋狗友”,他们的确如我的初心般并不黑恶,甚至总被我发现一些难以复刻的“闪光点”,可,我们就像是扎堆在那岩壁洞窟内的祖人,围坐火堆,在彼此的脸上,找寻火焰的影子,取悦最原始的欲望。可无论他们如何,或许真的有一天,他们真的有人登上世界之巅,他们真的化身鲲鹏,可那与我何干?我也知道“至察无徒”,可与他们交际的形式,一起做的事,说的话,都足以证明,他们都是栓住我,链接那个“腥烟浊酒,淫氛蔽天”的世界的怪圈,直到脖颈生了浓茧,也配合着摇头晃脑起来。他们谁也不是,他们只是一个个我化身而出的阴暗面,从遇见他们的那天开始,从感受到他们,侧写出他们,便注定了,在堕落中,成就他们,在寻找自我的路上,牺牲他们,那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为过他们…”男人又是长舒一气,韩储吃惊的瞪大双眼,他没发现,自己快坠到地面的下颌,男人似乎完全不需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