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声讨
吴嬷嬷心里咯噔一声。
众人都是一惊。
后宫没有人不知道许才人是谁,朝臣们却不知,在嫔妃那排寻着身影。
眼露喜色的齐淑妃他们认识。
蹙着眉头的陈妃刚失去三皇子。
看好戏的楚昭仪也知道。
姜淑容低垂着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情绪不高的样子,但姜家独苗,没有人不认识。
三皇子生母粱修仪更都知道。
这么看下去,大家目光放在最后头几个位置,在新人们身上来回转悠。
“啊?”许攸宁听到自个的名字,抬起头,露出一脸的茫然,甚至嘴里还咬着块糕点,她眨动着眼睑,慢吞吞的咽下糕点,指了指春桃,道:“你是在说我么?”
祁彦眉梢高高一挑。
他在宫中是真没见过这样的,身陷危机,却仿佛游离在状况之外的。
“才人何必装傻?麝香是你给我的,你说只要我将东西给林美人用,就向皇上要了奴婢。”
春桃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道:“您如今受皇上宠爱,跟着您,往后奴婢也能一飞冲天。”
“是奴婢鬼迷心窍,选择听从你的话,可奴婢没想到事情败露的那么快,才人您就认了吧,奴婢好歹得了你的银子,也劝一劝你,事到如今您只有诚恳认罪,才能求皇上饶您一命啊。”
后头那句说的可谓是苦口婆心。
“许才人。”皇后沉声叫道:“你有什么好说?”
许攸宁一笑。
瞧着是真的在笑。
皇帝饶有兴致的看她,也不着急,见她慢悠悠的拿起案桌上的酒杯,向上问道:“皇上,臣妾可否喝杯酒,润润嗓?糕点干的很。”
“可。”祁彦道。
他也想听听小嫔妃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臣妾谢皇上,如此就好说话了。”许攸宁不紧不慢地喝完一杯酒。
“你还有什么好说!春桃已经认罪了!”齐淑妃厉声道。
“这叫臣妾怎么说呢,诬告之人都能说话,臣妾这个背锅者还不能开口了?”许攸宁站起身,走至殿中,春桃的跟前。
福身道:“臣妾自知齐淑妃向来霸道,看不得宫中姐妹们受宠,这要换做往常,娘娘像处置吴氏那般随意找个理由关冷宫,或者又像前些日子叫臣妾跪在冰里也就算了。”
“但事关皇嗣与臣妾清白,臣妾不得不向皇上,皇后娘娘要一个辩解的机会。”
陈妃听着就笑了。
就知道许才人向来不肯吃亏,你齐淑妃敢在这档口踩她,她就敢回踩你一脚。
毕竟后宫妃子传出善妒之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才人你胡说八道什么!?”齐淑妃气的不行,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大臣坏她名声,她真是活腻了!
“臣妾说错了么?娘娘您是没有因着点小事处置吴采女,还是没叫臣妾跪在冰地里?那吴采女至今都在冷宫,听说日子很不好过,三天两头的病,眼看着撑不下去呢。”
“还有臣妾腿上的伤还有疤呢,皇上可见过的。”许攸宁一脸无辜。
她一说皇帝。
齐淑妃就想到那日皇上抱她离开永粹宫的模样,又气又伤心,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秦太傅皱眉。
他的位置离高台不远,甚至比一些嫔妃都要近些,因此听到全部。
这许才人看似随口一说,实则因提及皇上,乱齐淑妃的心性,自家孙女从而反驳不了。
“许才人这话说远了,现下那宫女指认你,你不赶紧认罪,在这牵扯旁的作甚?齐淑妃身为一品四妃之一,底下小嫔妃冒犯,她自是有资格处置的。”秦太傅看不得孙女受委屈,开口道。
“说的是。”许攸宁盈盈一笑,朝对方看去,“齐淑妃位高权重,秦太傅也惶不多让。”
秦太傅面色一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请求皇上给我辩解的机会,皇上,皇后娘娘还未开口,齐淑妃与秦太傅巴巴的站出来,这不知道还以为皇宫是姓秦的当家做主。”许攸宁说的轻飘飘。
齐淑妃,秦太傅二人脸色巨变。
皇后的目光都有些变化,她万万没想到许攸宁敢说这话。
这个许才人真敢!
其他朝臣都是此想法。
当今是个礼贤下士的明君,秦太傅不仅是朝臣还是帝师。
古人尊师重道,单凭这些话,就能治许才人罪!
“皇上,臣妾与祖父绝没有此想法!许才人这是见谋害龙胎的事情败露,胡乱攀咬!”齐淑妃当即就跪倒在地,心中跟着冷笑,许攸宁你是自找死路!
“皇上……”
秦太傅一大把年纪,跟着跪在殿中,泪声俱下道:“臣一生兢兢业业为我大祁,为吾皇教导人才,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许才人这话是在诛老臣的心啊。”
“皇上,秦太傅功劳岂是女子能置喙的!”
“秦太傅一心为大祁着想,竟被人污蔑至此,求皇上明察!”
“皇上,许才人此言不仅诛心,还寒了老臣们的心……”
以秦太傅为首的臣子们纷纷站出来为之说话。
一时间殿内声如洪钟,异口同声的指责许攸宁,恳请皇上责罚她,还太傅清名。
许攸宁笑了笑。
正和她意。
指责她的声音越多越好。
说的再多一点,再严厉一点。
“许才人言语不忌,想来心里根本不把朝廷功臣放在眼里,此行为乃蔑视重臣,臣恳求皇上责罚!”有人激奋起身,厉声道。
“哦?”
一言不发的皇帝终于开口了,他勾起唇,玩味一笑,“爱卿要朕的女人把谁放在眼里?”
那朝臣一激灵。
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来,告诉朕。”
祁彦语气淡淡的,但这淡淡的语气叫那人踉跄着跑到殿内跪倒,惶恐道:“臣失言,求皇上恕罪……”
素来有藐视皇室之说。
还未听说过皇帝女人藐视朝臣。
就算藐视,那不是应该的么。
要皇帝的女人记着朝臣,是这朝臣想死,还是你想死。
“礼部郎中需要学识,显然,爱卿的学识不足以胜任此职位,便脱下官袍回家养老罢。”皇帝依旧淡淡的,从声音里辨不出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