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究竟要算计谁
林美人嘘了声,制止春桃接下来的话。
言嫔带着自己宫女走进来。
言嫔身子不好,宫女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护着,林美人忙道:“还不给言嫔搬凳子。”
春桃:“是。”
“不必,我进来看看你就走。”
“我没事,倒是姐姐,听春桃说最近又咳嗽了?”
两人在潜邸时一同进府,那时七皇子已是太子,当时还有一位,是个没福气的,生产时一尸两命。
皇帝登基后,进宫同分在景华轩,便常以姐妹相称。
大祁皇子多是十五六岁成婚,皇帝成婚算晚的,却也在十五岁那年按着规矩选人送进府。
往后每次选秀,皇子们府上都会进人,期间还有先帝,太后,或者是皇子的母妃时不时的给儿子送美人。
静敏皇后去的早。
皇帝潜邸时的女人多是先帝送的。
太后送过那么一两次,太后不止给祁彦送,每个皇子她都送。
不为什么,因他们是皇子,身份尊贵。
这事在大祁常见。
就连那些朝臣,后院中也有不少被送的美人。
林美人笑:“还是坐下说话。”
言嫔没博她的意,坐下后,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瞬:“孩子如何?”
林美人抚上肚子,目光有几分温柔,“我本以为身子不好,这孩子保不住,没曾想他倒是坚强。太医说喝两副安胎药,修养几日就没事。”
“那便好。”言嫔道。
她是有过孩子的,因大意,遭到一些人的算计,孩子没保住,也损伤身体,不能再有孕。
与万婕妤不同,万婕妤是娘胎里带病,从小体弱。
她在被人害后,导致天冷就容易受寒。
言嫔不愿再想伤心事,“外面发生的事你可知道?”
林美人摇头:“我刚醒来,春桃还未来得及告诉我,姐姐为这事来的?”
“嗯,让她说吧。”
林美人叫住正要退下的春桃,春桃看了眼自家主子。
主子说:“不必有顾虑,皇上已为我做主。将你见到,听到的都说出来吧。”
春桃复述起来。
林美人惊讶:“原是这样,本以为她要借着自己身孕害我,我时时刻刻提防,不曾想她要害的是我,想来我有孕这事早已走漏风声。”
“是你太不小心。”言嫔盯着她看,似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林美人摇头,“她始终比我高一阶,因怀有身孕,我怕与她继续争执下去,冲撞她的胎,不得不答应。”
两人又说了会话。
言嫔体力不支,起身告退:“你养着吧,我不打扰了。”
“春桃,你代我送送姐姐。”
“是。”
殿门口,春桃看着言嫔往主殿去。
路上言嫔咳嗽不止。
宫女圆宝焦急迎上来:“主子快进屋,奴婢早就煎好药,这会子温度正好,奴婢伺候您喝药,银生,你去将炭火点上。”
言嫔没有拒绝。
自己身子她清楚,畏寒的很。
望都入冬早,天寒,不少怕冷嫔妃已经穿上夹薄棉的衣裙。
喝完药,连灌几碗热茶,言嫔才觉得好受些。
圆宝将汤婆子塞进她手里,这时候用手炉还太早,摸到主子冷冰冰的双手,不由得心疼:“您何必往那头去一遭,林美人不喜燥热,屋子里定不暖和。”
言嫔抱着汤婆子发呆,过会说道:“只是去试探试探。”
“那您可试探出来什么。”
林美人与自家主子从前交好,这是以前,自打主子小产后,她谁也不信。
圆宝心里清楚,主子在疑心林美人。
或者说,她怀疑后宫每一个人。
“她字字不离孩子,眼神中却并无担忧。”言嫔端起茶,想再喝点,这一看发现茶没了,“再沏壶茶来,我身子还冷的很。”
许攸宁回到听雨楼时,碧荷还跪着。
宝林没叫起,她就不敢起。
何况是她给主子惹麻烦了,没有那个胆子自己起来,见宝林好端端的回来,这才松一口气。
人好好的就代表没出事,那她是不是也能没事?
也许,也许真是巧合。
林美人的事,并不是有人设计陷害主子,只是刚巧让她碰着。
这话碧荷不敢说出口。
强撑起精神来,跪好,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宝林。
许攸宁在外面待的久,风吹的脸颊发红,一路走回来身上出了些许薄汗,准备进来更衣,听见碧荷叫她,也没甚反应,眼皮都未抬一下:“出去吧。”
“宝林……”碧荷还想再说些什么,哪怕解释解释。
可主子根本不搭理她。
许攸宁唤来吴嬷嬷:“嬷嬷进来替我更衣。”
“奴婢来。”碧荷站起来讨好。
许攸宁不给她这个机会,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不用。”
“奴婢这就来。”吴嬷嬷刚刚去吩咐王福提膳,没有第一时间跟进来,她推开碧荷:“没事做就去膳房要水,宝林饭后要沐浴。”
碧荷觉得委屈。
说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宝林没有怪罪,没有打骂惩罚,她本应该感到高兴。
可她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碧荷想不通。
急切的需要个倾诉者,能帮她分清局势的。
经此一事,她不敢再将有关主子的事往外头说,只能苍白着脸退出内室。
当诗香见到她一脸忧愁时,就知这是个机会。
将人拉到角落里,她问:“碧荷姐姐,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找宝林,宝林都走了,还不见你出来,可急坏我。”
碧荷下意识的就要推开她。
吴嬷嬷叮嘱过,不许诗香近身伺候宝林,更不许她靠近听雨楼半步。
只能在外面做些杂活。
虽不明缘由,但她心下窃喜得意过,宝林娘家的丫头没被重用,被排除在外。而自己随时伺候在侧,这让碧荷产生种优越感。
所以平日里诗香同她说话,她从不搭理。
这会子见她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自己那样对她,她还担心自己,碧荷有些感激,犹豫了下道:“是我做错事。”
“是什么事?”
“没,没什么……”她这会哪里还敢说。
“你怕什么,你我都是伺候宝林的奴婢,是自己人,咱们听雨楼的事,我还能往外说不成?说不定你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想办法。”诗香言辞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