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惊呆,奇妙的死亡
“说了什么?”
“拿走了信,我妈妈写给我的。”
“哦?有些什么特殊的信息吗?”
“没……。”路依依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抬头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说实话就好,实话最经得起推敲。”
这部三星手机,是路依依最大的安慰,每当它响起,就是在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证明,夏尔是关心路依依的。
艾希带来的这封信,打破了路依依的周密计划,这让她始料未及,她怪自己忽略了那串钥匙也怪路洋把他们引到了家里,终究还是她想逃避。
一幅油画,如果一笔画错了,是应该修正还是应该调整思路呢?
兴义没有家乡的味道,青城才是路依依的最爱,而今漓城有她最爱的人。
又是一个数星星的夜晚,对面的画布上一片空白,几个月之前,勾勒过一座茶楼,浅浅的,是曾经出现在路依依梦里的样子。
失眠,让路依依偶尔会出现幻觉,不太确定自己在哪儿,不太确定是黎明还是将夜。快要开学了,这样的日子,应该要结束了。
刘柳联系到了安水市警方,通过排查,终于找到了朱富贵和王洁夫妇,信息和大家所知道的都能匹配上。
“死了?”艾希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站在河溪镇医院门口,大口呼吸着。
“什么时候去世的?”刘队冷静的问道,
“一周多。”刘柳双手叉腰。
“两人一起?”
“就差三天。”
“怎么死的?”
“朱富贵是哮喘发作,王洁是煤气中毒,自杀。”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他们有个儿子?”
“儿子,亲生的?”
“具体不知道,但是比路依依小两岁。”
“啊?”
……
“你们是?”朱一辰才二十出头,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但骨子里有些愣头愣脑的鲁莽,不知道是随了谁。
“别紧张,他们是从漓城来的警察,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随行的派出所民警在一旁安抚道。
“哦。”
朱一辰穿了件松垮的跨栏背心和一条肥大的短裤,看样子刚起床。艾希迅速环视了屋内的情况,前边是间按摩店后边是两间卧室,一大一小。
店里的按摩床已经拆了,靠墙立着,其他东西也都堆在了一起,看上去像是要搬走的样子。
两间卧室都很小,但朱一辰住的这间更小,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易衣柜两个塑料整理箱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家具。
房间里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恐怕都还不够,应该说是凌乱不堪。
“朱富贵和王洁,是你什么人?”
“我爸跟我妈啊。”
“你还有什么亲人?”
“还有个姐姐。”
“叫什么?”
“朱盼盼。”
“人呢?”
“谁知道。”
“她是干什么的?”
“现在做主播。”
“在哪儿做主播?”
“趣趣网,叫一酱。”
“哦?”艾希心跳加速,三人快速对视了一下,继续问,“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见过。”
“什么时候?”
“前段时间,我爸让她回来。”
“她回来了?”
“当然。”
“她以前住这?”
“不住。”
“那住哪儿?”
“团里啊。”
虽说是初次见面,但能感觉得出朱一辰,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应该也不大受管教,没礼貌不说还有股说不出的戾气。
“她来的时候,你爸妈都在?”
“嗯”。
“你妈妈,为什么自杀?”
“她本来这,也不太正常。”朱一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真是个不孝子,没见过谁家孩子这样说自己母亲的。
“所以,他们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这家里每一个人正常,干什么都不意外。”朱一辰散漫的坐在床上,床单乱糟糟的铺在凉席上。
“你的工作是?”
“没有正经工作。”
“那你靠什么活着?”一旁的管片民警有些看不下去了,严厉的大声问道。
“哼。”原本以为这样能呵斥住朱一辰,没想到,他一副赖皮相,没所谓的笑了笑。
“这店,还欠着税呢,你知道吗?”还是管片的民警有办法,话一出口,朱一辰的嚣张劲儿立刻卸掉了一半。
“我干代驾。晚上出去跑几单。”
“一直在安水?”
“对呀。我还能去哪儿。”
从管片民警口中艾希他们了解到,朱富贵是在本月8号因为突发哮喘,送医不及时医治无效去世的,而王洁是在他去世后的第三天,晚上趁朱一辰外出上班的时候,在家打开煤气自杀的。
“遗书之类的没有吗?”艾希问。
“没听说。”民警摇了摇头。
“他们姐弟的情况,我们可以去所里看看吗?”
“走吧。”
……
朱盼盼,女,1992年出生,四岁的时候被送去安水市杂技团,后来成为一名杂技演员专攻“水流星”,出过国,获过奖,差一点就能成为国家二级演员的时候,因为腰伤不得不退役。
“盼盼呀,前段时间还来了呢!”安水市杂技团的财务主任,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朱盼盼时,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有什么不一样吗?”
“哎呀,她就一直都那样,仗着自己条件好,又有狠劲儿,谁都不在眼里,傲气的很。”很显然,朱盼盼在团里的人缘很一般。
“有没有跟她不错的同事?”
“怎么可能,她那么孤僻,见人都躲着走,连她自己的搭档,下来都不怎么说话的。”
“哦?”
“她不是很小就来了团里吗?”
“是啊,从小就那样。”
不得不说,双胞胎之间,貌似的确很相像。孤僻这件事,有迹可循。
“她不需要再来上班了?”
“她拿了一笔钱,算是跟团里正式结束工作关系了。本来可以留下的,她想要钱。”
“哦?她也这么需要钱?”
……
主播和培训老师之间,路依依最终选择了前者,和培训学校的一切正式告别之后,便匆匆离开。最近她睡眠越来越差,白天困乏,晚上却清醒无比,这种昼夜颠倒的日子,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从超市回来,两个大大的塑料袋放在了餐桌上,里边除了各种口味的饺子还有各种口味的泡面,以及新近爱上的泡椒还有橙汁。
假如,她只是一个主播,倒也不错。她不知道开学之后的日子,是否还能承受。
……
“有个买家今天联系我们,说想买《天际》。”夏尔的策展人打来电话。
“我说过,个人收藏的三幅是不出售的。合约中写的很清楚。”夏尔说话永远是滴水不漏,又不掺杂任何情感,像一个冰雕。
“啊,我知道。所以我是征求你的意见。买家的价格还挺高。460万。”
“不是钱的问题,算了吧。之前说好的,谢谢他喜欢我的作品。”
“他……”
“怎么?”
“他说,不出售的这三幅画里,您任选一幅卖给他都可以。”
“开什么玩笑?”夏尔忽然觉得这个买家有些不可理喻。
“他说如果你不想卖,他想跟你见个面,聊一下?”
“哦?”
正常来说,他肯定是不会见买家的,但是这个人如此特殊,竟然偏偏盯住了这三幅作品,不由得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
“这个朱盼盼,你见过吗?”艾希问,
“见过几次。”管片民警回答。
“她很少回来?”
“应该是,好像和家里关系一般,听邻居说,回来也经常吵架。”
“难怪朱一辰这么抵触她。”
“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这么大差别?”
“朱一辰也经常和他们吵。”
“对了朱一辰和朱盼盼的出生报告有吗?”
“我去查查。”
“你怕?”刘柳转了转眼珠,这一路下来,他们真的不得不做万全的考虑和周密的分析,一丁点儿的纰漏都不可以。
“朱一辰,是亲生的吗?”艾希看着管片民警问道。
“这……”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
看着走进来的那件lv花衬衫,夏尔呼了口气,真想起身就走,但策展人也在,这样做似乎不太礼貌。
“夏老师,您好。”南宫朔把一副金框圆型墨镜摘了下来,嬉皮笑脸的对着夏尔客气了一下。
“啊,这位就是南宫先生。”策展人是夏尔的老同学,叫卢迪,他们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在一起。
“谢谢卢老师,帮我约了这个局。”
“南宫先生,很感谢你喜欢我的作品,但这三幅,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
“那,请夏先生,再复刻一版呢?尺寸不一样都没关系。”
“没这个可能。”
“南宫先生,这么喜欢这三幅?其实夏尔,很多类似的画作。”
“哦?是吗?比如?”
“比如,《绿野》、《思乡》都是。”
“no、no、no!”南宫摇晃着他自来卷的头发,摆了摆食指,很不认可卢迪的话。
“您说。”
“只有这三幅画上,有女孩的背影,只有这三幅!对吗?”
“啊!?”卢迪很惊讶,南宫竟然发现的是这个点。
夏尔穿着一件冷灰色的麻质衬衫,坐在南宫对面冷漠的看着他,这个理由几乎让他愤怒,因为这正是这三幅画不可售的真正原因。
或许真的像黎黎说的那样,女孩的背影,象征着夏尔的爱情,他怎么会卖掉自己的爱情,怎么会将自己的爱情拱手相让呢。
……
“你让赵警官去找朱富贵和王洁的dna?”
“嗯。”
“人都没了,去哪儿找?”
“没看那房间一动没动吗?总能找到吧?”
“哦……”刘柳点了点头。
“艾希现在的方向很正确,等等看。”刘队在一旁说道。
安水和兴义距离很近,比青城和漓水更靠南,闷热的天气让人浑身不自在。焦头烂额的艾希和刘柳拉着刘队走进了他们最爱的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