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竟然，是这样的夜晚
“艾希！”傍晚时分，吴泳珊拍了拍瞌睡的艾希。
“嗯？”
“怎么，一直没睡？”
“有结果了？”艾希揉了揉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吴泳珊。
“嗯！”
“真的？！”
……
“你好我是青城市公安局化工路派出所的民警，胡方泽。宋队让我来协助你们。”
“你好，我是漓城市洪池分局刑警队的艾希，这是我同事刘柳。”
胡方泽一看就是民警的样子，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极其友善。瘦瘦的个子不高，一说话就面带笑容，十二万分的亲和力，估计天大的事他去了都能摆平。
“你们还没吃饭吧？”
“不好意思，周日还要辛苦你来接我们。”艾希背了个大大的双肩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警察，反倒像来旅游的大学生。
“哈，干咱们这行的，哪儿有什么周末！”胡方泽哈哈的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无比真诚。
“咱们先去你们所吧，我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个人情况。”
……
“抱歉，这几天有些忙，没来得及回复。”青城的一家温泉中心里夏尔疲惫躺在一个榻榻米上看着手机，他的身材和他的脸庞一样瘦削，因为个子高，显得稍稍有些单薄。
“没事，不是又能见到了。”
“这么早？”夏尔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刚过。
“醒了，刚好看到你的信息……”
“你确定她晚上在家？”艾希他们一行三人，把警车停在了距离化工所家属院一公里之外的超市门口，第一次来，他们不想太过显眼，避免对方起疑。
叮咚……
“谁呀？”
“你好，请问路依依在家吗？”
“你是？”
从脚步声和门镜的反射，艾希确定，屋里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们，但他们都是便装。
“是我，胡方泽。”
“等一下……”
过了大约五分钟，防盗门打开了，一个清秀的女子站在门口，肤色黄白、面容姣好，穿了件娃娃领的睡衣。
“胡警官？”路依依打开门，眼神中略带一丝迟疑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打扰你了，不好意思。”艾希轻松说道，她不想引起路依依的过分警觉，毕竟什么都还没开始呢。
“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方便吗？”胡方泽看了看路依依身后。
“家里方便吗？”
“呃……”
胡方泽和刘柳站在餐桌一旁，艾希则背靠镜子坐在路依依对面。
“不好意思，家里就两把椅子。”路依依下意识的用手把低垂下来的清汤挂面，别到耳后，露出左边耳畔的铃兰耳环。
“没关系。家里就你自己？”
“嗯。你们喝点什么吗？”
“不用。”胡方泽连忙摆手。
“可乐吧……”说着路依依站起身，打开冰箱，拿了三瓶可乐。
艾希迅速环视了四周，餐厅和厨房在一起，很明显是后来改造成这种开放式的结构，即便这样也就只有八九平米的样子，除了灶台、水池和餐桌就只有一个不大的冰箱了，如果一个人生活的话，算是宽敞。
“你这么喜欢喝可乐？”胡方泽在路依依打开冰箱之后，不禁发出感叹。
冰箱里两排可乐摆的整整齐齐。不过有几听啤酒，不太和谐的摆在冰箱门一侧。
“呵呵，”路依依快速关上了冰箱门，把可乐递给他们。
“请问，7月3号到10号，你去过漓城？”艾希迅速进入了主题，
“对。”
“去做什么？”
“放假了，四处走走。”路依依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白色的法式美甲怎么看都觉得和她的气质有些不搭。
“住在美山酒店？”
“嗯！”
“听说你非要住在那不可？”
“也不是，就是那刚好有特价房。”路依依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摸了摸对侧的手臂。
“前台说，你表示一定要住特价房，所以即便是尽头的房间，你也答应？”
“尽头的房间，有什么吗？我没所谓，本来订的是特价房，他们说没有了，所以我就希望还能以那个价格住在那，他们说找老板商量一下。”
“房间号是8209？”
“应该是吧。”路依依有些含糊，但面部表情很是淡定。
“现在有个问题，就是那个房间的床垫有明显被刀扎过的痕迹，而且有血渍，比对你之前检测的dna之后，确定是你的血渍！”
“哦！”路依依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看了看三个人，将头发撩到身后，舔了舔嘴唇。
“我是学美术的，洪池和九重塔很美，我就想着画下来，可是没带画框，就买了木头想着自己订几个，但是没想到买的尺寸不合适，刀太快了，一失手，扎了腿和手掌。”
“哦？严重吗？哪条腿？”
“右边。已经快好了。”路依依将睡裙撩起来，果然小腿和大腿各有一处贴着纱布，手掌也是。
“那房间，你还粉刷过？”
艾希和刘柳在第二次去房间的时候，发现墙壁的颜色和其他房间有明显差别，化验之后发现，墙漆是才粉刷上去的，时间不超过两周。
“啊！我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把涂料弄到墙上了，好几块，丙烯这东西擦不掉。”
“你自己刷的？”艾希看着对面这个清冷的女孩，眼神中不禁透露出几分怀疑。
“慢慢刷就好。房间很小，还好不是壁纸。”路依依竟然笑了，这样的松弛感是让艾希他们仨个人没想到的，很是意外。
艾希没说话，点了点头，忽然她抬起头加快了语速问，
“为什么不直接退房，墙上的涂料告诉酒店就好啊？”
“要赔钱吧？”路依依淡定的回答，
路依依住的是特价房，这么推测，的确她应该很在乎钱。
“腿伤了，床单呢？你找酒店要了新床单，但是自己换的，为什么不让服务员换？”
“毕竟……床垫坏了。我……”路依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嗯！”
她这么在意钱，赔个床垫，抵上她几天的住宿费了。
“感谢你的配合。”艾希松开紧皱的眉头，略显轻松的站起身。
“你这是一居室吗？”
“对。”
“那间是卧室？”
“啊！”路依依朝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很显然有送客的意思在。
“那不打扰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胡方泽看艾希并没有其他再说的，很识趣的结束了这次的造访。
“真的要在这守着？”刘柳和艾希坐在一辆出租车里。
“你不觉得她很有问题吗？”艾希坐在后排，把头仰靠着。
“什么问题？”刘柳坐在司机的位置，看着后视镜里的艾希问道。
“那个路依依，回答我所有问题的时候，都对答如流。”
“你问我，我也会对答如流啊，那都是我经历过的。”
“嗯！”艾希摇了摇头。
“我问的所有问题，好像都是她意料之中的。”
“哦？”
“应该是那天让她去采集dna，引起了她的警觉。我们错了，应该先来找她，再让她去化验！哎，失策了！”艾希自责的拍了拍脑袋。
“你不相信她说的？”刘柳疑惑的问，
“合理但不合情，太过牵强了，我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路依依。”艾希是个直觉很灵敏的女孩，但是她知道破案讲的是证据，她现在的感觉只能说这件事情有不合理性，但是具体是哪里，需要证据来支撑。
“来了，尝尝，我们青城的粢饭包！”胡方泽不知道从哪儿买了很多吃的，钻进车里。
“哎，你……”艾希本来想说胡方泽也没有换装，这样来会被发现，但她低估了这位“少侠”。
“嘿，你哪儿弄了这么一身？”
胡方泽已经换了一身小区保安的装束，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吃吧，可好吃了。”
“多谢，我都要饿死了！”刘柳伸手拿了一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艾警官，你打算在这盯着？”
“你不觉得，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因为卧室门关着？”刘柳问，
“而且很不想我们看到这个人！”
“嗯？”刘柳抱着饭团转过身，鼓着腮帮子看着艾希。
“嗯！”艾希点了点头。
“二位“老司机”带带我啊！”胡方泽满是疑惑的看着他们。
“路依依在周五的时候，在美山酒店，有个男人找过她。”
“你怀疑……”
“等等看吧！哎，真好吃！”
说完，艾希也打开了一个粢饭团，但是视线，始终锁定在路依依家的单元门口。
“我恐怕先不能走。”夏尔坐在餐厅，对面是路依依。
“什么意思？”
“那个叫艾希的，她应该会在周围。楼下有一辆出租车，是他们走之后开进来的，已经三个小时了始终停在那，这个时间，出租车怎么会停在小区里？”
“住在这的？”
“这里是家属院。”
“送人？”
“太久了吧，看看那车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吧。不过会不会不太方便？”
路依依没说话，径直走进卧室，从床下拿出一个折叠床。
“你不是一个人吗？”夏尔有些错愕。
“之前，我妈说要过来的。”
“这是？”折叠床里掉出来一张扑克牌，是方片k。
“对了，早上怎么起的这么早？”
“人马兽，说要见我！哎！”夜晚，路依依躺在卧室。
夏尔在餐厅，坐在那张折叠床上，听到这里，不禁抿了抿嘴唇。深邃的眼窝，在夜光里，充满愤恨。如风之风和人马兽，一路货色。
“你家里的地址，发给我！”夏尔说，
“干什么？”
“订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