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咎由自取
该说白言冷心肠好,还是没心她没有安慰,哪怕听懂了。
野猫遇到了同伴,另一只小猫。小猫是白色,但脏兮兮的。他们相伴着,有一天,小猫带来了一个小女孩。
在巷子的深处,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他们相遇了。小女孩白嫩嫩的脸蛋一半裹在灰色的围巾里,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一双黑色的小皮靴。
可我记不得她的表情,是怜悯,还是无关紧要。
一束红色的花,递到野猫的眼前。依稀记得那道上没有灯的,那天却那么耀眼。
“新年快乐!”
真是个奇怪的人,那天怎么可能是新年,野猫的手冻的裂开、发紫,要多难看有多难堪,脏臭的野猫不该去接,可他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很过分对吧那么脏的手,握上灰色的手套,多么滑稽。
她没有嫌弃,蹲下身,摸了摸野猫的毛,把围巾围到野猫的脖子上,把手套戴在野猫的手上,明明很冷,她却把羽绒服套在野猫身上。
她带我去找了警察,可没过多久。在同样的地方,他们又相遇了。野猫受了伤,女孩自责,野猫不愿意走,就那样待着,他已经不怕黑了,因为有光。
野猫偶尔会被别人发现,他会逃。因为女孩会来看他,要是走了,就见不到她。
女孩说的话,他会默默记下,野猫记得她说的所有话。野猫每天都会对自己说上无数遍,一遍一遍的说,就不冷了。
下雨天,女孩会打伞带他去家里避雨。女孩的母亲,是位温柔的人。开始也会责怪女孩,不该带他回去的。也正是那天野猫才明白。
女孩的父亲去世了,见义勇为。送到警察局的野猫带着伤回来,她会想原来就算警察来了,她的父亲也不会回来。
野猫会心疼她,心疼这个美好的女孩。想为她,抗下一切。
他有机会洗干净,有地方睡觉,他想自私的留下。
可他不舍得女孩死,他逃走了。逃回了黑暗的角落,女孩依旧会来,依旧会拿着花。
女孩的父亲是卖花的,也非常喜欢花。花陪伴她的父亲度过了一段日子,她会拿着花,走在大街小巷,就像父亲陪着她。但她最终都会把花,送给人或动物,她说那样她的父亲才能真正看到,花是美的。
女孩说其实她不会悲伤,但她想融进人群。这样她就不是怪类,是个正常人。
野猫把她当做神,野猫不再感到不幸。遇见她,要耗费一辈子的幸运,那么这是公平的。
春夏秋冬,他们注定分别。一年太短了,野猫不想走,可野猫没办法。
在新年的那一天,女孩带给野猫一块奶油蛋糕,上面有一个草莓。
吃起来甜甜的,蛋糕是女孩亲手做的。好厉害的,野猫什么也不会,女孩却那么美好。
野猫不得不走,野猫被带到黑暗中。那些被人收养的野猫,都死了。而活下来的野猫,进入了新的游戏。
“故事结束了,晚安女孩。”夏普痴迷的爱着那个白言,在黑暗里唯一可以看到的。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夏普躺在白言旁边,握着她的手,说的那么痴情,且卑微,“我不舍的碰脏你。”
“野猫自私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女孩。”
语音识别“嫁给我好吗我会用一生爱你。”铁链落下。
女孩不知道的是野猫每个雨夜,都等着被她带回家。后来野猫很怕没有女孩的雨夜。
白言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杀了只老虎,真实的好像真的。
白言自由了吗?黑暗的地下室,有人在惨叫。
白言瞥了瞥四周,这城堡大的屋子,有时也让人头疼,同样装修的走廊、门房,让人眼花缭乱。
白言算不上跟踪夏普,因为要是跟踪发现的几率很大,白言只是乱走,碰运气。
走廊里,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彬彬有礼的行礼,“小姐,是在找少爷吗?”
“嗯。”白言丝毫不慌,男子向前走,“那么请跟我来。”
男子敲了一扇门,与其它的没什么区别,恭敬的说:“少爷,小姐醒了。”
顿了片刻,夏普阴冷的打开门,血液溅到那件白色衬衫上,尤为显眼。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站在死人堆上的人,怎么会手无缚鸡之力。夏普脸上的煞气散去,有些呆愣住。
房间的血腥味,昏暗的光,时不时会发出低吟,发生的事显而易见。
“麻烦让开。”白言轻轻推开夏普,他就弱不禁风的瘫坐在地。
吊起来的男子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疼。抬起眼皮的力气用来呼吸,恶心的腐臭味,拔去的指甲,随意的扔在地上。
几个女子,关在笼子里,求着白言救她们。出奇的是她们有几分像白言,那副面孔有一天,白言也会厌烦。
花匠双手被捆绑住,在牢笼的外面。那是要被拔去舌头吗?
有一天,我也会被关进牢笼,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苟活。
粪便呕吐物的味道,刺鼻的恶心。
一只手握住白言的手腕,“脏,我们走好吗”
白言的声音很小,但夏普听见了。“我困了。”
白言的闭上眼睛的瞬间,身体倾倒下,夏普接住,拥入怀里。他在发抖,在害怕。
好黑!白言身处黑暗,也是那般被关在牢笼里。套上链子,关进小黑屋。在宽阔的地面上,她杀了一只老虎,杀人,杀了他们口中的狗屁将军,杀了狼,然后被杀。
不出意外,夏普守在她的身边,睁开眼的第一眼,还是那个悬挂的牢笼。
夏普愧疚的眼泪落在白言的手背上,白言的眼神更加空洞,“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夏普欲张又合的嘴唇,迟疑不决。
“我被杀了。”白言说的像个局外人。
夏普扑到白言身上,哭兮兮的说:“不是那样的……我不会……不一样。”
白言意识到她的话,对他有伤害,笑了笑,这是夏普这几天第一次见到白言对她笑,他该高兴的,现在却哭的稀里哗啦。
“是有人派她们来杀你,反被你杀。”
夏普哭的更凶,“我以为你不会……信的。”
“你没必要,你一边骗我,一边玩虐待游戏。她们不是一般人,作为杀手,总有她们抹灭不了的印记。”
“别讨厌我。”
“自保而已。我也是罪有应得,不然怎么也会被关在笼子里,任别人戏耍,技不如人,咎由自取。”
即使满身阴暗,也想拥抱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