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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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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可说着就推了方华彤一把,方华彤房间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没站稳,往床上一倒,正好压到方若涵。

    方华彤没来得及起身,头顶就罩下一片黑影,不一会就被余可拿厚棉被裹住,底下的方若涵一个劲地挣扎,余可也不会轻易让她们得逞,鞋子都没脱,站在床上去,就着棉被把她们死死制服着,方华彤和方若涵不依,两人扭着扭着竟是被缠得越来越紧。

    方若涵和方华彤只露了两个脑袋在被子外,勉强伸出手要对付余可,三人互相又掐又挠,毫无章法,余可被弄疼了,一下就揪住了二人头发。

    方若涵和方华彤头皮被扯出尖锐地疼,吓得大哭大叫,却被下面热闹的电视声音和聊天声盖住。

    房间里乒里乓啷,方华彤的书桌,柜子小物件该砸的都砸了,震碎声吓得二人心惊胆战,一时也没轻举妄动。

    直到余可气势汹汹地过来的时候,她们崩溃地求救起来。

    “救命——有人发疯了,余可你别这样——别过来!”

    “找的就是你!”余可倾过身去,膝盖跪在床边,伸出手掐住上面的方华彤脸颊,“你做得很好,停我电,断我网,断我气,让我洗冷水澡,把我矿泉水倒了让我没水喝,饭故意给我换成馊的,抢我东西,说我坏话,还给我杯子里倒果酒整我……你出了多少阴招?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这么不要脸,让我撕了也好。”

    方华彤心肝乱颤,又气又惊恐的大骂:“你装醉!你骗我们!”

    余可一只手把方华彤和方若涵头发帘一抓,两人疼得骂不出来,只呜呜咽咽地喊饶。

    “那还不是你们自己活该,我求你们整我?”

    “放、放手啊啊啊啊——头发……我错了,错了呜呜呜呜——”

    屋子里爆发出杀猪似的哭喊,此起彼伏了好一阵,终于惊动了外面的大人。

    大人们匆匆上楼一瞧,就看见余可摁着方若涵和方华彤打,底下之人毫无还手之力,脸被抓花了,头发被扯掉一大把,眼泪鼻涕横流。房间里也一塌糊涂,像被经历了抢劫了一样。

    三个舅舅齐力过来拉,才把余可拉开。

    还没来得及要指责余可,余可就找了个婶婶抱住,腿一软,“头好痛,婶婶我站不稳……”

    方华彤发了疯似地歇斯底里,一通狂怒,“五婶婶!她装的,她根本没醉,她骗我们沾不了酒,她骗我们的!”

    乔老师已经过来了,一听这话还得了,走过去就质问方华彤,”你让她喝酒了?你明知道她沾不了酒怎么还让她喝的!”然后便气愤地看着三舅,也就是方华彤的爸爸,“兜兜绝不会自己喝酒的!”

    方华彤吓得懵了,方若涵也眼神慌张地望着满屋子的人,方若涵的大哥一下就知道不对劲,一把拉起方若涵,“说,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方若涵最怕她哥哥,手腕被扭得涨红,瑟瑟发抖地盯着地板。

    方若锦勃然大怒,就要把她拽出去,方若涵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是方华彤的主意……”

    这事情很好调查,因为那时候后辈一桌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在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方华彤白挨了余可一顿打,但她有错在先,自讨苦吃,怪不着余可,亲妈刘婶也无话可说。

    余可在卧室里醒酒,乔老师趁大家继续喝酒聊天的时候走进来。

    “你也是,太暴力了,真打坏了怎么办。”

    余可爬起来,“你知道这几天他们怎么对我的吗?”

    一点点果酒肯定是醉不倒余可的,相反,她从来没醉过,据说她遗传了大宝兄的酒量,千杯不倒。

    但她作为女孩子,是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喝酒的,破窗效应罢了。

    本来就是借口,没想到方华彤她们信了,余可一尝味道就知道那是果酒,她什么果酒没尝过?未成年不能喝酒,但要辨得,以防万一,那些具有欺骗性的酒她都认得出。

    但是这次她选择将计就计,是因为她不久前确定了这几天就是方华彤和方若涵在整她。

    乔老师知道后叹了口气,“算了,出了气就出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余可有点不开心,“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人家看上去也不怎么欢迎我们。”

    乔老师这才说了,“是过来公证过户的。”

    原来,这栋自建楼是外婆的财产。

    很多年前,这块地就是何大姐家的,何大姐她去城市打工,户口迁去城市,舍不下这块宅基地,就把地买了回来,建了房子。

    她平时定居在泓城,就把房子让给三舅公,也就是方华彤这家人住。

    余可这才稍稍想通,为什么方华彤一开始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大概是以为她要回来争房子,撵她出去?

    可笑,余家过来明明是把房子送给他们家的。

    三舅公以前和何大姐一家很亲近,三舅公和三舅人都很好,两家人也曾是有过恩情的,这栋房子就算是还了人情,以后各生欢喜吧。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屋子里仍然十分热闹,大家都在守岁。

    余可睡了一觉起来,打开窗户,发现外面又下雪了。

    远远的有几束车灯照过来,停在下面按喇叭。

    路子望从车上跳下来,冲余可招手,“懒虫帽,下来放烟花了!”

    他这么一喊,把整栋楼的亲戚都吸引到了外面去看。

    一看就惊呆了,下来四个孩子,背后拉了一大车的烟花。

    许期不得不提醒高调大喊的路子望,“你别丢脸了好吗。”

    路子望这才把目光从余可窗户挪下,看到面前的大门口围观了一群乌泱泱的叔伯姑嫂。

    滢滢走到面前,揉揉眼睛,认出了他们,炫耀似地介绍,“许期哥哥,路子望哥哥,我就说他们都在嘛,都是来追兜兜姐姐的!”然后对着刘婶说,“你比比看,你侄儿打得过吗?”

    听到孩子甜亮的声音,许期、路子望迈出的脚尴尬地顿住,忽然不打算过去拜年打招呼了。

    旁边薛照卿和柏蔚宁看热闹似地偷笑。

    余可在屋子里挑衣服穿,收拾好下去,许期和路子望已经在商量着先点那种烟花比较好。

    薛照卿看到余可,开心地过来抱住她,啵地了口她的脸。

    柏蔚宁看了不乐意,也过来抱着余可亲。

    把余可亲得直挣扎。

    聊了几句,薛照卿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同龄姑娘。

    “她们就是你表姐表妹吗?”

    余可这才看去,发现方华彤和方若涵以及另外几个表兄妹正神色拘谨地望着她,其中方华彤和方若涵还换了衣服,比起之前的衣服颜色都靓丽了许多,不知什么事情,竟让她们特地打扮了一下。

    柏蔚宁一瞧,看她们不敢过来,冷哼一声,“一看就没好好对过我们兜兜,不理她们。”

    薛照卿咬了咬唇,柏蔚宁一眼就看得出来,应该是极了解余可才能这么敏锐,相较于她就不行。她有点不开心,但她没说出口。

    烟花放得十分热闹,漫天五彩斑斓,照得人脸忽闪忽闪的。

    方华彤和方若涵几个大一点的不敢过来,难受地扒着门框看,小一点的孩子受不住诱惑,都被滢滢带着过来玩了。

    数不尽的烟花噼里啪啦任意地放,要多少有多少,小孩们都开心疯了,围着五个哥哥姐姐像小麻雀,就连哞哞都没了立场,把余可地黏着一口一个“亲姐亲姐”地喊。

    大坝子上围了很多人,很多小孩都闻讯赶来,但他们又不怎么好意思拿,莫名其妙地都找上路子望,在他面前搓着小手眼巴巴地望着,路子望受不住,帮忙拿着拿着就成了负责管烟花的了。

    柏蔚宁和薛照卿也被小孩围着转,忙得不得开交。

    余可在烟里呛得难受,走到远处去透气。

    田野里,草没过了大腿,余可扒拉着灌木往里一脚一脚地慢慢走。

    天空的雪变得很轻,像棉絮一样,被白亮的月光照得晶莹剔透。

    她呆呆地望着远处,心里突然变得很空。

    风吹过鬓发,她听见有人叫她,“兜兜。”

    余可循声望去,四处找了好久,一无所获。

    大概是觉得她太笨了,无可奈何。

    “你往后。”

    余可闻声一看,这下不再需要她寻找,漆黑的夜空底下亮起了刷刷火花。

    许期手里抓着两束魔法棒,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舞出几条光弧,点亮他漆黑潋滟的眸子。

    余可朝他走过去,被他扶着坐上旁边一颗大石头。

    许期把几根细细的魔法棒放到她手心,先点燃了自己的,然后又用燃着的烟花点亮了她的,霎时间整个世界都绽放出刺目灿烂的火光。

    不远处的天空,有焰火轰隆隆地冲上高空,爆发出各式各样的花朵,底下的人脸也被光照得色彩变化。

    许期的左边脸颊有个酒窝,笑起来就陷下去,红润的唇瓣里露出几颗门牙,模样显得乖巧又温柔。

    他看起来十分开心,眼尾弯弯,露出细细的笑纹。

    许期把烟花交到余可手心,好像在说什么,但余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只是脑子空空看着许期,看他清隽的脸庞,长长的眉毛,杏子一样的眼睛,贝壳一样的牙齿,甚至还有少年的喉结,以及耳垂一颗柔软的痣。

    她揉揉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她或许没有遗传爸爸的千杯不倒,酒量或许也没有多好,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如今的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喝醉了,就连行动也有些无法自制。

    她有种冲动,一种想要打碎什么,冲破什么、扑向什么的冲动。

    “你冷?”许期看她揉鼻子,怕她从屋子里出来不适应,他问了,而余可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不说话。

    许期把大衣外套脱下了,裹在余可身上,就像那日站在雪山顶上,天鹅脱下外袍,搭在她的肩头,问她——冷吗。

    余可的脸上烧热了,满世界的焰火炸在头顶,也炸在她心里,她好像又看见了那天的夕阳,在天鹅身边,照着天鹅,又像来自于天鹅。

    红彤彤的霞光像酒一样,从她的眸子灌进她的血液里,让她醉了。

    醉掉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突然之间没了力气,但并非觉得辛苦劳累,只是很幸福地、义无反顾地扑进温柔里。

    余可晃悠悠地站起来,朝许期怀里一倒,抱住了他,头微微一侧,嫣红的唇瓣吻上他耳垂的痣。

    盛大的世界静止无声,许期在礼花模糊的烟雾里,眸子骤然跳动。

    这一夜,余可变成了一只飞蛾。

    许期是她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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