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教官听到消息之后回来,着手开始调查。
重要人证都围过去被问了话,余可作为连长,刚刚也是争论的最凶的,具体发言人还得是她。
梁小宜最先出来,走到操场边远远就看见姜甫雪和她几个跟班,姿态傲慢地环着手,朝着人群方向,神色不屑地评论。
“谁先提的14连作弊呀?”
跟班答:“余可吧。”
她们显然很不认可余可的做法,甚至带着奚落。
“输了就输了,怎么还怪人家作弊了,运动员也有失败的时候,这也不能是借口。现在弄得我们好像输不起一样,让别人班看了怎么想,简直无理取闹。”
姜甫雪以为站得远,评论余可,表达不满,不会被人知道。
她身边的跟班一看姜甫雪也很不喜欢余可,顺着她说得更加过分。
“说到底就是没那个本事,却硬要跟别人抢,滑稽。”
梁小宜刚好听见,一下冒了火。
“我刚刚听着还以为是14连的在嚼舌根呢,走近一看才知道是我们班的姜甫雪同学啊。”
姜甫雪皱起眉头,上下审视,像在评判货架上一件物品:“你谁啊,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
梁小宜本来就不喜欢姜甫雪,觉得她为人很争强好胜没有礼貌,现在听她这个语气,立马急了眼:“怎么不关我的事了?你就欺负余可不在使劲说风凉话呗,这么会做事情,你怎么当时不站出去说呀。”
姜甫雪闻言冷笑了一下,“哦,结果是余可的朋友。”
“余可还有腿毛?呵。”
“阿雪,我们走,别理她,疯子一个。”
俩跟班直接上来挡在梁小宜前面,好像梁小宜是老虎,要把姜甫雪吃了。
翻了个白眼就要走,梁小宜一把捉到姜甫雪胳膊,“走哪儿去呀!是不是要去教官那里讲道理了?走吧,我带你一起去,咱们好好把刚才的话讲给大家听,让大家都瞧瞧你是怎么吃里扒外的!”
说着就要把她往前面连队的方向带,梁小宜力气大得很,恼起来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三个人合伙,愣是没撼动分毫。
“你放开,你拽什么拽啊!我报警了!”
“好优秀的作风!我这不就正带你去人民武装警察那里?”
梁小宜也不完全是为余可打抱不平,论谁听见姜甫雪说这话都得生气。
姜甫雪挣也挣脱不了,终于有些急了,“我为什么要站出来,余可是连长,这是她的责任,凭什么要我去善后,当初她自己要当连长的,也没人强迫她!”
“这都余可一个人的事情,跟你无关?这话亏你也说得出。坏的累的别人做了,好处全让你占完了,你多讲道理啊,你多会当好人啊,臭白莲,你就这点出息。”
“什么?呵,我当然比你出息,你们这些人奋斗一辈子不过也只能到我的起点,怎么嫉妒也没用!”姜甫雪大概没有遇见梁小宜这种跟她对着干的人,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余可回答完话出来的时候,看到梁小宜和几个人起了争执,走近正好听见姜甫雪骂她:“我那是说得事实!我只是站在公平的角度看问题,没有因为我是15连就偏袒己方,她这么做就是陷我们班于不义。万一人家不是故意的呢!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呢!到时候全校怎么看我们十五连,我们可是优秀班级,怎么能跟那些平行班一样吵架?没智商!”
“姜甫雪,你搞清楚,14连作弊了,还弄伤了我们的同学!不能说你去别地儿玩了没看见就把责任往自己班上揽吧!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凭什么不能大声指出来,凭什么要给作弊的人留面子。我们没有走正规途径向教官报告情况吗?”
余可不可置信,世界上竟然这么喜欢把自己代入恶人视角,设身处地为恶人考虑,“你是15连的人吗,你搞什么公平正义大使?你是有上帝视角还是圣人光环?你这个什么都不做的人,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他们骂我们狗你没听见吗?”
姜甫雪直接撂下话,“狗咬你你也要咬狗一口吗?”
余可当仁不让,“你不把自己当人有什么办法。”
“我把自己当人,所以不会像有些人那样狗咬狗。”
“那你既然把自己当人,不知道拿棍子打狗吗,非要去咬。”
姜甫雪气得面红耳赤,“你!”
“你牙口好我也没办法,你乐意我也拦不了你,就像也我拦不住你在同学们都据理力争的时候非要闹窝里横一样。”
姜甫雪气得语无伦次。
诚然,她人后再如何理直气壮,人前却骂不过余可。
余可拉着梁小宜扭头就走。
后来事情调查清楚,14连作弊,取消所有比赛成果,接受惩罚做三栋楼楼道清洁,15连的大家伙大获全胜。
14连教官训斥的声音传过来,15连也不挪地,就地休息,鸦雀无声地听着,背地里都在偷乐。
“平时让你们和15连互相竞争,是想彼此激励,结果你们倒好,做起背信弃义的事情来了,我起初就说了,一起训练的大家,是一个战壕的兄弟,竞争,但不是陷害!一个个的,心胸比小鸡仔还要狭隘,能成什么大器!男同学,小人之心,女同学,泼妇骂街,平时骂骂咧咧,做起坏事来倒是团结!我的脸真是被你们丢尽了!”
梁小宜和余可坐在水池边扔石头。
“我起初就不喜欢那个姜甫雪,特别没礼貌。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余可也说,“我也不喜欢她。她对人一点也不友善,满身都是优越感。”
梁小宜惑然,“我可真是纳闷了,她虽然好像每个人都有点瞧不起的样子,但对你尤其不对付。”
同一时间,许期在医务室里贴创口贴,姜甫雪找了过来。
“许期,我找了你好半天,你怎么在医务处啊?哪里受伤了吗?”
许期看着这张脸依然很陌生,“没事。”
“伤口重不重,要不要我帮忙?”她说着就要轻轻凑过身子。
“你有事吗?”许期不动声色地挪开一寸。
“哦……”姜甫雪撤回手,“班主任肖老师来了,找你我过去一趟,她有话要说。”
到达办公室的十分钟里,姜甫雪找了不少话题,许期愣是一个字没说。
班主任肖老师是个干瘦的小个子,看上去有四十好几,她正和教官聊班上同学的情况,听到敲门声抬头就看见了许期和姜甫雪。
不过还差一个。
“路子望呢?他怎么没来。”
姜甫雪摇摇头,“没找到。”
许期掀开眼皮觑向一边。
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躲进土里面去了,找得到才怪了。
教官走了,肖老师拉着姜甫雪的手,亲昵地叫她坐过去,凑近一瞧发现她好像情绪不对。
“哟,眼睛怎么红了,哭过?”
姜甫雪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地说,“没,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肖老师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老师过来本就是问候你们军训情况的,你这样老师怎么能放心,别忍着了,肯定是遇上事了,快说说。”
姜甫雪眼睛更红了,但还是不肯,肖老师没办法,只好问许期。
许期很是置身事外地答了句,“我不在,不知道。”
姜甫雪打断老师的追问,“老师,当时许期确实不在,他去搬器材了。”
许期狐疑地看了姜甫雪一眼。
姜甫雪故意视若无睹,再次低下了头,“没有人跟我过不去,也没有人欺负我,是我做了不利于班级团结的事。”
姜甫雪说完又有些不想继续,肖老师急坏了,再三安慰,她才慢慢说了。
“今天他们14连的很过分,比赛的时候作弊,还骂人。但是就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上,连长和我的意见相左,闹了点不愉快。”
“所以你怎么想的?余可又是怎么想的?跟老师说说。”
姜甫雪有些顾忌地用余光似有若无看了下许期,然后眼睛微微一转,小声地说,“我是希望可以冷静地讲道理,不一定非要吵架,这件事情板上钉钉的我们占理,教官也不会包庇14连的。当时同学们已经很激动了,领头的人不劝架,反而带头吵架,势必会火上浇油,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姜甫雪说自己是提议讲道理的那个,与她意见相悖的余可自然就是主张大家吵架的人了。
许期觉得这屋里情景是越看越怪,他当时不在现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肖老师把他喊到办公室,全程又都是姜甫雪在倒苦水。
更奇怪的是,姜甫雪怎么知道他比赛的时候不在?连具体到干什么都那么清楚。
姜甫雪还在说话,许期直接打断提出,“老师,教官那里找我还有事,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他不奉陪了。
许期说了就要走,脸上的表情很礼貌,但也没说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肖老师赶紧道:“你在门外等会,我跟姜甫雪说几句话,很快。”完了就又拉着姜甫雪说,“我来呢,是你奶奶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
大约十分钟,许期想好理由想直接走了的时候,门开了,肖老师领着姜甫雪出来,“许期你是男同学,帮忙照顾一下姜甫雪同学,送她下去,然后你叫一下余可同学,我要找她说话。这孩子也真是,做事一点也不冷静。”
当那门合上,许期才把视线挪动姜甫雪身上,打量了一会,冷淡地转过了头,散漫地往下走。
他步伐从容,但速度不慢,姜甫雪在后面完全跟不上。
她气喘吁吁,“许期你能不能走慢点。”
“嘶——我脚今天训练的时候受伤了。”
“这里好黑啊,我有点怕,你不觉得空荡荡的有点恐怖吗?”
她这么说了一路,许期也没减慢一点速度,最后到了真正坏了灯的第三层楼,许期已经没了影,姜甫雪心惊肉跳地一口气冲到了楼下才总算活过来。
惊魂未定,又失望不已地到了花坛,发现许期在等她。
“我有点口渴,你想喝水吗,我请你吧。”
“余可我去帮你喊,你就别去见她了。”
姜甫雪笑容明媚了起来,许期看上去冷冰冰的,对人还是很好的,“没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
“她见了你会生气。”
“我无所谓啦……”
“你何必过去碍眼,平白让人心情更加糟糕。”
姜甫雪诧异地抬起眼,见许期已是微微蹙眉,她茫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