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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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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可和许期的熟悉程度,基本可以说他化成了灰她都认得。

    跑道上的那块被建筑物的挡了一大片影子,许期站在里面,左边勾着一圈光,脸庞平静却与平时不同,看不清五官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蓄积的低气压。

    余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冲他招了招手,没想到许期直接走了过来,她立刻跟教官请假,借口接水离开了队伍。

    玩游戏正要轮到她,路子望就听见余可打了报告,余可就要站起来,路子望一把拉住她的衣角,“我也渴了,一起去买呗?”

    余可拂开了他的手,快速地敷衍了一句,“我等下帮你买,就算我请你了。”说完就跑了。

    路子望一时也没发现余可的不对劲,如往常那样打趣她说,“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是因为……”

    说话时紧跟着扭过头,这才发现余可离开的方向,还站了个人。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许期也收回视线,看向已经跑近的余可。

    她一脸担忧,“你怎么了?像只被湿哒哒的狗。”

    许期抿了抿嘴角,“湿哒哒的狗子今天被逐出国旗班,无家可归了。”

    余可拍拍他的肩,牵起他搭在胳膊上的衣服,“那我牵狗子去洗洗。”

    一路无言,他们朝后面的洗手池走去,绿茵场上的小颗粒在鞋边蹦蹦跳跳,许期看着余可的后脑勺,湿漉漉的碎发一缕缕地贴在皮肤上,在月色下有浅浅的光。

    许期也汗津津的,用凉水冲了冲,靠在瓷砖台面上,拿纸巾擦干水珠。

    余可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确认,“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开除的?”

    许期扯扯嘴角,看向远方的山影。

    余可拧紧了衣角,声音已经在发颤,“该不会是因为我跟你抢豆腐干那一次……”余可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毕竟她认识许期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犯过这种性质的错误,事到如今只可能是因为她了。

    但是这怎么也能是理由呢?余可既疑惑又着急,看见许期听了这话以后,表情出现瞬间的凝固,这就好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余可绝望地发出哀叹,“是我断送了你的前途哇……”

    许期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好像懂,好像也不太敢去懂,“你在乱想什么呢。”

    余可也是想了又想,“教官那个时候也没追究什么,应该也不会三天之后又重提。你们国旗班选人是不是要体检?”

    “你可以闭嘴了。”

    “我那个时候问你有没有事你又不说……”

    “余可你是女孩子哎,这种问题不要问。”

    余可一愣,“咯吱窝有疤对这真有影响?”

    许期:“……”

    余可:“天哪,好严格,不过不愧是军队式选拔,严格,追求完美。”

    许期往后一靠,指头挂着水泥缝,“不是因为手上的疤。”

    小时候,许期得了水痘,躺在床上难受,大人不在家,余可当仁不让地去照顾他,听他说痒,就去帮忙抠,抠破了一片,后来色素沉淀,就有了个疤,没多久余可也被传染上了。

    病中余可惦记着这事,问许期留疤了怎么办,有没有影响,许期说,没人会钻他咯吱窝看,他也不会闲得没事举着咯吱窝给别人看,又不是变态。

    虽然许期觉得无妨,但多年以来余可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并偷偷地准备了一笔为许期做医美的费用,还他一个漂亮的咯吱窝。

    余可保留意见,“那你明天回15连训练?”

    许期:“当然。”

    没多久,就集合了,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窸窸窣窣聊着天。

    余可洗完澡出来,听她们说话,竟然已经知道了许期的事情。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开除的?”

    “国旗班严格,应该是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

    “犯了啥错?”

    “好可惜啊,国旗班,还是升旗手,多拉风,说不当就不当了。”

    ……

    这样的议论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许期跟穆教官提前沟通了情况,余可到的时候,许期已经在队伍里了。

    班级的训练也不难,无非是走正步,齐步走,变换队形,走整齐,许期也没拖后腿。

    虽然训练纪律严格,但余可仍然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回过头的偷觑,听到交头接耳的议论。她都能发现,许期不可能没发现,但他看起来若无其事。

    期间休息,教官去营长那里开会,班里有些同学就开始蠢蠢欲动。

    大家盘着腿,坐在树荫下,余可的左面就是许期。

    “你的防晒带了吗?”

    余可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拿来给我用用。”

    余可笑了,“你来之前自己立下的flag是什么你忘了?”

    许期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反抗,“汪汪,好了,给我吧。”

    余可语塞,“你这孩子打小就脸皮厚。”

    “非也,如果脸皮厚,还需要防晒吗?”

    余可看着他,听着这话,真想去掐一掐,碍于大庭广众,有些隐忍难耐。

    许期看着她直直的眼神里那一丝抑制的杀意,低头护了护脸。

    你一言我一语正揶揄着,陈婉仪过来了,游离在话题外,听得多说的少,一会以后,她试探地问,“这么说,你们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咯?”

    余可答:“不是竹马,是竹狗,请勿搞错了物种。”

    许期:“青瓜,不是青梅,请勿搞错了体型。”

    两个人像仇人似的不对付,陈婉仪也不知道他们是关系好还是不好了,一时间尴尬得左右看余可和许期,不知如何反应。

    梁小宜叹了一声,“我是泓城精神病院的院长,这两个病人是昨天放风的时候翻院墙逃的,我来晚了,不好意思,我这就把他们带走。”

    余可先噗嗤一声,低着头肩膀抖动,后来大家也都跟着忍俊不禁。

    路子望这个时候刚回来,在边上坐着听见,也跟着温和地笑了起来。

    后来又聊了一会,陈婉仪突然问道,“许期你怎么突然回了十五连呀?”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梁小宜见情况不对,赶紧打圆场,“肯定是有一定安排的吧,咱也不知道,咱也管不着哈哈哈。”

    余可借机问,“小宜,我的防晒快用完了,你那里还有吗,给许期用用?”

    “谁要用,许期!?”

    “国旗班真的不回去了吗?”

    陈婉仪突然又问了起来,余可默然了,梁小宜则不由自主地看向许期。

    许期眉眼云淡风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脸上也看不出情绪,陈婉仪的一再追问既没有让他尴尬也没有让他生气。

    但长久的一言不发,其实已经明确了他的态度。

    陈婉仪也不是一点也没觉察,挠挠头,“我只是觉得遗憾而已啦,也不是我一个人,大家都这么想的。毕竟是国旗班,说走就走真的没什么吗?”

    事到如今,众人也都从各种渠道知道消息,许期是自己离队的,不是被开除的。

    这个消息让大家十分不可思议,有些人不信,说肯定有猫腻,有人相信,背后则说许期太任性,不沉稳,什么事情让他非得要跟教官顶嘴?教官也就严格了点,能有什么错,要跟教官吵架过不去?多少有点鲁莽幼稚了。

    “我累。”许期轻描淡写地回答了,脸上带一点礼貌的笑,说完就没了。

    陈婉仪甚至还在期待下文,结果许期真的就只有两个字的答案。

    她有点讶异地笑了,“不会吧,就是累了吗?”

    余可看陈婉仪,心想这姑娘也太不会观察气氛了,便笑了两声,边揉着腿边说,“累怎么不能是原因了。累了、干不动了,就离开,老跟自己过不去干哈呀,搞得个精疲力竭的,累病了不划算。虽然咱们年轻,还是要注意养身,时不时咸鱼一下,对命好。又不是全身都是肝。”

    梁小宜跟着余可终于有了说话的方向感,“我听别人说,国旗班真的超级累。”

    余可:“说实话,我也倦了,军训多久才能结束呀,从来没这么想念学校过。”

    或许余可这个缓解气氛的话,众人皆当玩笑,实际上她说的是事实。

    梁小宜竖着耳朵听到前面几个女生在说小道消息,是关于接下来的安排,她兴致盎然地凑过去打听,余可退出聊天,往后让了让位置,自顾自玩草的时候,抬头发现许期在看她,她有些惑然,就看见许期笑得很温柔,做了个口型。

    她读懂后,瞪大了眼,也做口型,“你才是憨批。”

    许期:“……”

    他挪开目光,发誓对她的眼神儿再不抱希望。

    下午吃了饭,全体同学进行了第四次彩排,然后就站着军姿接受训话,训话完毕,教官猝不及防地喊穆教官去取同学们的手机。

    “纳尼?我没听错吧,我要见到我的小宝贝了?”

    “发手机干嘛。”

    下面交谈接耳的时候,教官第10086次突然大发雷霆,众人雅雀无声,他才宣布,“时值建党一百周年,我们这个下午将开展学习党史的活动,整个基地犄角旮旯里面都藏着二维码,手机扫码答题计分,系统最后将自动筛选前五十名,获得精美礼品,呵呵,你们不是想休息吗?机会不就来了?行动起来吧,可以团体作战,也可以单打独斗。”

    话音一落,全场沸腾了。

    余可还在兴奋中,梁小宜提醒余可快去领同学们手机,还有一堆细则资料。

    “走,一起去拿。”

    路子望说话的同时,已经默契地跟余可走出了队伍的许期回过了头。

    空气短暂凝固了几秒,许期开口,“不需要第三个人。”

    路子望笑开,“所以我替你吧。”

    许期慢慢拢起了眉,“什么?”

    路子望视线垂落,懒懒散散地用下巴指了下许期鞋子,“你的鞋带掉了。”

    余可刚在两人中嗅到一丝不妙的味道,前面姜甫雪就已经不乐意了,“还愣着干嘛,比赛已经开始了,你快去领手机呀。”

    看到同学已经不耐烦了,梁小宜赶紧推着余可冲了出去,“这就去,这就去。”

    梁小宜和余可走了,只剩下路子望和许期站在一起。

    “你不系鞋带吗?”

    “我鞋带它天生就长这样。”

    许期鞋带长,自带一种松松垮垮、岌岌可危的掉落感,路子望垂着眼睛看,“嗬,还真是我看错了。”他又看向许期,“不过我觉得你也挺幽默的。”

    许期眸子滑向眼角,“过奖,没你幽默。”

    路子望嘴角落下,视线空空地落在前方,“许期。”

    “干什么?”

    “是哪个许哪个期呀?小草帽经常提起你,不过我一直没来得及问她。”

    “可期的期。”

    一直平视前方的许期,慢条斯理地侧过了头去。

    路子望微怔,瞬间悟出了一些他从未发现的秘密,这份惊讶还没退去,他迎上许期,发现的眼神于那日在食堂时一样,暗流涌动。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路子望不再不正经地嘻嘻哈哈。

    两人脸上的笑意皆如夕阳落下,忽地沉入深不见底的暮色。

    飞鸟入林,四周沉寂。

    “可期呀,名字寓意挺好的。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

    “都是同学,何必苦心打听,以后总会知道怎么写。”

    路子望似乎也并不在意许期的回答,自顾自一字一句地说起来。

    “可望,的,望。”他眼睛弯起,“不是口渴的渴,是余可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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