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薛照卿啃了一根士力架，回来看见小卖部已经没人了，余可坐在楼梯口垂头丧气地等她。
“你怎么了？”
余可掀开眼皮，“我再也不吃豆腐干了。”
薛照卿迷惑：“豆腐干怎么惹你了？”
余可摇头。
薛照卿也不问了，“那我们吃辣条吧。”
说着就拿了一块递给余可，余可一瞧名字——臭豆干子。
得了，辣条也不吃了。
薛照卿一个人吃得倒是很欢乐，“我还是第一次吃辣条呢。”
余可奇怪，“辣条挺普遍的呀？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吃了。”
薛照卿香喷喷地嚼着，“我之前在国外读书，没机会接触到这些。”
余可眨眨眼，“那你是不是英语超好！”
薛照卿摇摇头，“不，我的英语成绩在鹭华应该不算拔尖。”
余可：“没事，我也不是很好，我们一起进步。”
薛照卿：“嗯，我之前都是说法语，英语用的太少了。”
余可：突然感觉差也分等级了，打扰了！
余可叹气过后，转身又想，鹭华作为市重点高中，优秀学生不胜枚举，履历上多少都有光鲜亮丽的一笔，归国华侨、竞赛天才、清北预科，常青藤候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薛照卿的经历说出来令人惊叹，但对于众多鹭华学子而言，很可能只是寻常的过往。今天她不过才走到新世界的大门口
余可和薛照卿买了水，一大箱的农夫山泉哼哧哼哧地扛上五楼去，
刚上了楼，有个穿白体恤的女生迎面而来。
“连长，我帮你提吧。”
余可其实不认识这个同学，对方也看出了她的顾虑，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连长，我叫陈婉仪，跟你一个宿舍的。”
“你以后叫我余可就好，对了，这位是薛照卿。”
陈婉仪随着看了一眼，说了句你好，转身就捏到箱子的一角，看着余可说，“当连长一定很辛苦吧，我看后面几个男生好闹腾。”
“私底下闹点不碍事，只要训练的时候认真就行了。”
“你脾气好好啊，今天那个胖子说话真难听，长得又这么油腻，恶心死了，果真是相由心生——如果是我，回想起来都要气得睡不着了。”
余可记得今天好像是跟一个长得比较高大壮的男生接触过，“你是说的元维吗？”
陈婉仪也没认全班上的同学，“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今天和你争论动作的那个人，感觉说话很没礼貌，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
余可知道陈婉仪说得是谁了，“你可能误解了，他确实没有跟我吵。”
陈婉仪不置可否，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宿舍，薛照卿住在六楼，就先走了。
梁小宜出来碰见余可，伸手要来接水箱子。
陈婉仪先一步就已经拿了剪刀剪开了塑料包装，一瓶瓶地分发了下去。
宿舍里有八个人，大家一整天都渴坏了，迫不及待地拿了水往下灌。
“啊，我终于解脱了。”
“这话别说太早了，甭管什么时候，只要吹了哨子，大半夜你也得穿上衣服下去。”
“不行，我的衣服上一层盐巴，必须洗。”
……
嘴上说害怕等会下去没衣服穿会被骂，但每个人都还是忍不住洗了衣服。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晚上的时候会有一次紧急集合，大家伙怕听不到哨子声，迟到被教官骂，洗漱完了就面对面围坐着，熬夜干等。
等得无聊，就开始聊起八卦。
“没想到啊，姜甫雪竟然会来参加军训，我以为她这种千金大小姐不会愿意来吃这种苦的。”
“姜甫雪好漂亮呀，不愧是豪门，皮肤白得发光，人又瘦又有气质。”
“那既然姜甫雪都来了，为什么路子望不来？”
余可正要说路子望其实也来了，旁边的陈婉仪就开了口，“晚上的时候清点人数，多了一个人你们没发现吗？”
几人茫然地摇头。
陈婉仪很直起身，“多的那个男生就是路子望。”
“路子望来了？我怎么没发现？”
“天哪，他什么时候来的！？”
陈婉仪塌下肩，有些遗憾地说“我也不清楚，我发现班上人数不对劲的时候，训练已经结束了，然后我就只是在人群里匆匆看到了一个背影。”
大家七嘴八舌争论的时候，陈婉仪把问题抛给了余可，“你是连长，又站在后面，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余可诚实交代：“路子望是下午的时候来的，当时正在选拔警卫连和国旗班，路子望没去，回了咱们15连。”
“原来如此，他是在那个时候混进来的，难怪我们发现不了。”
“是啊，人都没认熟呢，哪里会知道具体多了个谁少了个谁。”
“路子望看上去好高冷，都不愿和谁说话，挺难接近的。”陈婉仪抱着枕头，圆圆的脸上表情犯愁。
想起路子望那个欠打的样子，余可就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不是只看了他一个背影吗？怎么就说他高冷了。”
陈婉仪睁大了眼，“不会吧，没人跟你说过这事吗？”
在场四五个女生也跟着说，“这是整个鹭华都知道的消息吧。”
“别说当时初中部，高中部的都知道呢。”
……
她们的反问，透着十二万分的惊讶——这个世上竟然有人还没听说过这件事，消息之闭塞，用深山2g网形容丝毫不过分。
望着她们眼中笃定的质疑，甚至微妙地透出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余可表示自己还是闭嘴为好，不予争论，就当自己是格格不入的闭塞深山，她们是其乐融融的小灵通好了。
姜甫雪和路子望是在他们的口中被聊了一轮又一轮，余可无聊得都想侧倒在一旁睡了，忽然听见了许期的名字。
“我初中同学被选进了国旗班，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神颜。”
“那毕竟是国旗班选人嘛。警卫连把平行连里高个儿的塞一轮，国旗班又在警卫连里面筛一轮，最后举着国旗的不就是那些个又高又帅的极品？”
“你才知道呀，这事在早上就传开了好吗，我知道他名字，叫许期，还是咱班的呢。”
八卦这事儿不知什么时候也分出了个高低贵贱，事实证明嘲讽也是一个轮回。
有人的语气比头两位更加高调，“我暑假就听说了许期，我姐姐是学生会的，我早就看见过许期长什么样了。”
“你跟我说说呗，许期跟路子望比，谁更好看？”
“我又没见过路子望。你问陈婉仪去，我看她挺了解路子望的。”
陈婉仪被取笑得脸都红了，“去你的，我不也没见过许期？问我有什么用，等到时候军训完，开学你慢慢看，捧着他的脸看。”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花痴呢，还捧着脸看。”
“那这么说，我们班平均颜值这么高，岂不是全年级颜值担当？”
梁小宜也没参与讨论，跟余可坐在另一边，偷偷打听虚实，余可把火车上和鹭华的学长们玩游戏的事情说了，但这个同学具体怎么操作看到许期的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宿舍里嬉嬉闹闹间，底下一声长长的哨鸣响起。
大家慌乱地爬下床，收下刚洗了的迷彩服，湿漉漉地往身上套。
整个楼道兵荒马乱。
余可检查好寝室的内务和垃圾桶，落在后面。
跑到训练场，慌乱地寻找着自己连队的旗子，以前连队经常集合的位置被其他班级占了，她一时找不到，跑了好久。
教官的倒计时响了起来。
“倒计时30秒！”
情况危急，余可出了满身冷汗，晕头转向地站在原地，这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冲了过来，拐了她的胳膊就开始跑，余可跟着他跑到尽头，他朝浓厚的夜色里指了指，“你们班在那里，快去！”
余可怔怔地看着许期点头，“好！”
正要分开，许期突然记起什么，又拽了把余可的胳膊，从包里抓了一把牛肉干，塞到她的手里。
倒计时只有十秒了，许期转身返回国旗班的所在，已经往前冲了几步，又回头叮嘱，“记得吃啊！”
“3——2——1——各班清点人数！”
余可赶在最后一秒回到了队伍。
之前15连都是在前面集合，临时有人站错了位置，加上余可又来晚了，人来的差不多，就把后面的挡住了。
路子望看到余可气喘吁吁，“你怎么回事，来的这么晚？”
“没找到位置。”
“你手里拿着什么？”
余可手里还抓着许期给的一大把牛肉干，还没来得及放进裤兜里，路子望说着伸出两根指头，在背地里朝她手心抠，余可一大爪子的牛肉干，拳头裹不紧，很容易就被他抠出了一颗牛肉干。
“什么来晚了，明明就是偷吃去了。”
他说完剥开了包装要往嘴里喂。
前面的总教官训话戛然而止，“最后的那个连队在干什么！”
教官的声音震耳欲聋，从话筒里传出来更是石破天惊，悠悠余音回荡在上空，训练场的温度瞬间降至零度。
“就是你俩！15连的！搞什么小动作！不要以为我没看见！”
原本雅雀无声的操场更加死寂，十五连的众位，甚至全操场都回头看了过来。
“自己主动站出来！是个一男一女，是谁自己心里明白。”
几个连队一个个都站成了木头桩子，动也不敢动，总教官看他们无动于衷，气势汹汹地走下了讲话台。
“不吭声是吧，那我亲自来抓！”
余可：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