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蛰居侯府
侯府书房。
曹肃将整个书房翻了个遍,可没找到一封有关长安王的信函。
他甚至怀疑是宇文懿招呼都不打一声儿就来找的定北侯,而定北侯可能是被迫接待他这尊大佛的。
若是他猜的是对的,那是不是说明,定北侯跟长安王不是一路的?或者是宇文懿单方面觉得定北侯可靠?又或许,是大周皇帝吩咐的定北侯来接待宇文懿?
那到底是哪种呢?
罢了罢了,还是要等白月泽那边的人传来消息,看看宇文懿对这定北侯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曹肃避开侯府守卫,悄悄地离开书房,回到了云阳院。
这一大清早的就跑来跑去,又是买绿豆糕,又是查探书房,现下确实累得慌。
曹肃打了个哈欠,毅然决然决定回去睡觉去。
忽然,他顿住了。
嗯,第一晚,他夜闯赫连欢闺房,霸占了人家姑娘的闺房。
第二晚,他俩在屋顶上喝了杭城秋露白,然后丢下赫连欢自个回了万春园。
所以,赫连欢好像还没给他安排地儿睡觉。
曹肃停在云阳院主屋房顶上挣扎了许久,他知道赫连欢此刻正在里面睡觉,便默默安慰自己说只是为了睡个好觉,绝没有任何不正经的心思。
可就在他下定决心正要悄悄溜进去的时候,染儿端着饭菜过来了。
只见染儿轻手轻脚地踏进屋子,将手中的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盯着桌子上那被人吃了一块的绿豆糕,微微蹙了蹙眉。
她又转头瞧着榻上的赫连欢,边朝她走过去边道:“郡主,郡主别睡了,起来吃点儿东西,然后把药喝了再睡。”
然而赫连欢此刻正睡得酣,哼哼唧唧的扭捏着,就是不愿起身。
染儿苦口婆心地劝道:“郡主,你要是不吃点儿东西,这病更不易好了,还是起来吃点儿吧。”
“她爱吃不吃,不吃便宜了我。”染儿话音还没落,就听见曹肃那挑衅的语句。
曹肃倒是一点不害臊,大摇大摆地又闯了进来。
他瞥了榻上的赫连欢一眼,然后径直坐了下来,优雅地拿起筷子,一边吃得津津有味还一边道:“嗯,这个不错,这个也好吃,这个……”
榻上的赫连欢忍不住睁开了眼,无比诧异地瞧着曹肃,这些东西有这么好吃吗?怎么好像在他嘴里都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珍馐美味了?
赫连欢盯着他瞧了个仔细,只见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托腮,说不出的优雅惬意。
她忽然就来了兴致,略微整了整衣衫,朝着他走过来。
她十分怀疑地看了看曹肃,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
狐疑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再试一口,没什么特别啊!
她又看了看曹肃,只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却还清贵优雅,不信邪地又吃了几口,还是……没什么特别啊!
不过她这么一吃,倒也来了胃口,就着米饭便吃了起来。
染儿一脸欣慰地看向赫连欢,却在转向曹肃的时候,面色一沉。
她知道,眼前这人不简单,她并不希望郡主与他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始终心存警惕。
赫连欢和曹肃默然无声地吃了饭,然后就看到染儿方才拿过来的药,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这药可真是难闻!
曹肃似乎知她所想,将那药往她前面一推,然后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示意她喝了这碗药。
赫连欢委委屈屈地看着曹肃,还未说话,又见曹肃将桌上的绿豆糕拿了过来,说道:“你喝了它,给你吃这个。”
呵,这话说的,她是小孩子吗?
不过,人一生病,好像真会变得幼稚,她真的好想吃啊,真的好想好想。
赫连欢望了望药,又眼巴巴地看了看曹肃手里的绿豆糕,默默思量着把绿豆糕抢过来的可能有多大。
她打量了一下曹肃,身材高大,武艺高强,还内力深厚。
再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儿,手无寸铁,还得了风寒。
这情况……必败啊!
于是,秉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理念,赫连欢十分认命地捏着鼻子喝了药。
曹肃见她听话,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绿豆糕递给她一块儿。
赫连欢兴奋得像个孩子,连忙双手接过来。
可曹肃这时却冷冷提醒道:“这东西吃了心底发沉,还是少吃为好。”说罢,一挥手,将那包绿豆糕给收了回去。
赫连欢咬牙看着他,气鼓鼓地不说话。
曹肃全然不在意她的目光,收回的绿豆糕没有再拿出来的样子。
赫连欢正欲大骂他仗势欺人,还未开口,便先听曹肃说道:“对了,你还未给我安排住所,总不好叫我露宿屋顶吧?”
赫连欢心中腹诽,要不是打不过,早一脚把你踹出我们侯府了,还轮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作威作福?
但奈何技不如人,到了嘴里就成了这般:“是是是,这事儿是本郡主没考虑周全,这就命人把偏房给你收拾出来,你看成不?”
曹肃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起身,正要回偏房睡个好觉,忽然听到赫连欢的声音:“喂!你还真把本郡主的云阳院当客栈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曹肃回身,轻轻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怎么样吧!
赫连欢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弱弱地说了一句:“再怎么着,也得把绿豆糕给我留下吧?”
曹肃:“……”
染儿:“……”
曹肃轻笑了一声,又走回去,将那一袋绿豆糕放在了桌子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赫连欢,这才转身离去。
待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赫连欢收敛了怯懦的神色,面容清寒而冷冽。
她对一旁的染儿道:“你说,他这是要去哪?还有早上我睡下那段时间,他又做了什么?他来我们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染儿适时地说道:“长安王之前来信,说是碧玉山中僧人指点,说救灾粮可能就在定北侯府。或许,他此番来我们府上,正是为了那批粮食。”
此话一出,赫连欢顿时脸色大变,可却牛头不对马嘴的急急问道:"我父侯呢?"
“不知道。”染儿照顾着赫连欢,确实没注意那边。
赫连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地往外跑,染儿连忙扶着她,担忧地说道:"郡主,郡主,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您也得顾着自个儿身子啊!"一边说一边将方才匆忙拿来的雪色大氅给她披上。
赫连欢从管家口中得知,她父侯去了上将军府,来不及细想,一阵风似地便又要出门,可正正巧在门口碰到刚刚回府的定北侯。
定北侯心思还在纷飞,见着了赫连欢,便收了回来。
“你个臭丫头!一天到晚没个正行,这又是要干嘛去?”
赫连欢十分恐慌,也顾不上问他为何突然去上将军府,就连忙拉着他去了书房。
“父侯,我得跟你说件大事儿。”赫连欢一脸严肃。
定北侯没太在意。
在他看来,这个女儿虽然总是惹出小事,但她心思澄澈,再胡闹也不会捅出什么大篓子。
这下,估计是又惹着谁了?
于是他刚坐下,就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你是又跟人打架了,还是又逛花楼被抓包了?”
定北侯说罢,一抬眼,看到赫连欢一脸沉重地样子。
他心里紧了一下,连忙问:“丫头,你说清楚,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赫连欢摇了摇头,确定四周无人,才开口道:“父侯,我怀疑我们侯府被人下套了。”
定北侯没想道他的女儿也能看出这些,于是来了兴致。
"嗯?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看出这些来?那你倒是说说,是谁下的套?又是个什么套?”
“父侯,我怀疑有人把救灾粮放在侯府了。”
“什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