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青童殿内，东王公面朝悬在上空的蓝发蓝眸美人图，不曾舍得移开目光。
迷雾之中微微浮现一丝蔚蓝。
“若是晞儿，当作何选择？”东王公垂下头，喃喃自语道：“晞儿会冷静旁观。”
东王公从不愿意涉世红尘，但真有朝一日破了规矩，大抵是她出世了。
“但萦书是你先辈，我真心不管，只怕你哪一日得知了，该是会与我算账。”
东王公太清楚她的脾性，说一不二。
“罢了，本就是萦书的命劫之一，促成即可。”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她。
“不必管她。”不帮萦书，是他天生神性的冷漠，于她，他是心之所向的偏爱。
萦书跪在东华宫外，眼巴巴地等东王公回应，却等来的只有守护宫门的青色神光组成四字。
“不喜尔来。”
萦书气得冒烟，就连心中为凝燃燃起的意想都就减淡了。
跪半天就是这四字，换成谁都不好受吧。
最好不是她女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但偏偏萦书忘记了她与凝燃待久了，渐渐拥有了人性，而以前的她却如东王公一样。
神爱世人，不，神只偏爱心上人。
“好，若东王公不愿相助，萦书告辞。”萦书恨恨地说，“不过若因您瞒了什么，酿造后日苦果，便与萦书无关。”
萦书爬起身，掸去罗裙上的旧灰。
她定会记得今日在东华宫这一份造化！
只可惜，她真的要与凝燃说再见了。萦书还是觉得可惜，双生灵脉啊，全毁在一个情字上。
可是她真的不敢冒着改变历史的风险救凝燃，而且她还要验证一样东西。
东华宫内，东王公本欲将美人图送回藏宝密阁，却不巧正逢前来找他的叶司。
“东王公。”叶司先见礼道。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除青童殿以外的地方见到东王公。毕竟以往东王宫神出鬼没，根本不知踪迹。
眼珠下移，看见东王公手中的画轴，不免一惊。
然后识趣地低头沉思。
虽说叶司也不知画上面是男是女，但是东王公哎，他居然对除了闭关以外的事情感兴趣。
“萦书因凝燃一死，长跪东华宫外。”
“她即是水族，你身为东华宫司刑，也该提点一番。”东王公想起萦书的话，刻意交代叶司，道：“她是女子，你下手轻点。”
别造后日苦果。
“东王公何出此言？”叶司不解，“若是萦书真萦书仙子真为外界之事劳烦东王公出手，按照沧海之境的规矩，她得废掉三百年仙灵之力。”
叶司谨记沧海之境的仙律仙法，可当他处置萦书却犯了难，那种围绕心头的复杂感觉说不清。
“心骗不了人，你不会伤她。”
东王公显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
“东王公。”叶司羞愧地低下头，正欲解释：“我……只是……”
“挡着我路了。”叶司却被东王公厉声打断，“这段时间我得闭关。”
最近为了看她，他已经消耗不少元气。
天道护犊子，近些年来，他的神力在流失，却无伤大雅，只是不可再窥未来。
也不知算不算一种警告。
“是。”叶司识趣地让路，“慢走。”
叶司懵住，下意识迟疑，那人是东王公吗？
九天仙境。
萦书一回无情茶馆，在门前看见她嫌弃的身影。
不出所料，明言憬又来了。她无精打采，还得分出一丝心绪理会明言憬。
“言憬上仙又来我无情茶馆作甚？”萦书难耐心底厌烦，“明知我当厌极了你们。”
“萦书司茶？”明言憬听出萦书话里意思，有些伤心，“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我……我要如何解释？”
萦书抬头，许是不想正视明言憬，几次抬头、垂头。
“你可知你回来后，九天仙境到处都是编排我与你的风流往事，其中最甚的就是明族。”
她已经无力说这些废话了。
明言慎被朝云圣尊带回九天，闹得沸沸扬扬，明言憬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只是单纯想看见你，没盼望与你说话。”明言憬解释，“且我近日一直停留在百里桃林，不曾回明族。”
言下之意，他自然不知萦书口中的消息。
萦书沉浸在失去凝燃的痛苦里，听完明言憬的话，终于没法冷静。
她变出长剑，直逼他心口。
“呵，你是故意不知还是真不知？你的亲弟弟杀了凝燃，她才九百岁！”萦书冷笑，“明言憬，我忍到今时今日，算是忍够了。”
明言憬听萦书的质疑，原本该沉默的，但他没有。
“你能不因为言慎做的混账事迁怒我吗！”他嘶声一吼，“那日一别，你应当知我心属你。”
萦书呆住，她可没想过，明言憬流返百里桃林是因为他心悦她。
“我不知道。”萦书蹙眉，“从始至终，你未向我表明欢喜之意，谁会知道你的心意？”
她突然觉得明言憬荒诞可笑，比起明言慎有过之而不及。这对兄弟似乎与寻常仙族不同，歪门邪理一大堆。
“若不是烛照之神、幽荧之神尚在闭关，你敢来找我吗？”
萦书不想再管那些弯弯绕绕的礼数，挑明明言憬的心思。
“明言憬有时，你还真比不过你弟弟。”
明言憬心一颤，被萦书的阵势吓到，下意识后退，萦书见状，恨不得杀了他。
“你怯弱无能，不配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萦书无奈地收回剑。
“我……”他不是。
萦书的一席话成功堵住欲辩解的明言憬。
明言慎犯下的错，罪不可恕，但身为兄长未尽到教导之责，也是明言憬的大错。
“凝燃公主已经死了，你还想要我给她偿命？”
明言憬也不知自己从何处得来的勇气敢这样质问萦书。
“本就是你们兄弟欠凝燃。”
萦书直面他，眼神异常冷漠，好似深渊的凝望。
“对不起……方才我不该那样说话。”
明言憬别过头，不想面对萦书的冷漠。
萦书也不想就此放过他，拦住欲望离开的明言憬。
她心想：“也许明言憬可以给我想要的答案。”
“萦书司茶，这是作甚？”明言憬见此，内心雀跃，却故作惊讶地道，“难道你”
“随我去锁仙塔见你弟弟。”萦书直接开口，绝不拖泥带水。
“什么，见明言慎？不，我不想见他。”明言憬这次真惊讶，“萦书司茶，不管你如何心想明言憬，但是我不能真的毁掉我弟弟。”
明言憬虽然沉迷萦书，但也没失去理智，他很清楚如果去了锁仙塔，而明族就会真的放弃他们兄弟。
到时候明言慎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