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个女鬼姑娘脾气也忒好
纪灵笙走了，徒留大厅一众发愣的傻子。自始至终都在看戏的王总管，看着呆愣的芳嬷嬷和玥姑姑，同情地叹了一声。唉，你说你们没事招惹王妃干嘛？“嬷嬷。”
玥灵凑上去扶芳嬷嬷。芳嬷嬷回过神来，狠狠剜了玥灵一眼，玥灵心里顿时害怕又懊恼。“你给我跪着，跪到王妃肯收留你为止。”
芳嬷嬷冷冷道。此刻玥灵哪里还敢抗议，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坏了太后的安排，如今只求挽回局面，以获取太后宽恕，便恭敬地道：“是，嬷嬷。”
慕琛被纪灵笙连讥带讽地说了一通，心情也算不上美妙，淡淡地开口：“嬷嬷出宫也有许久了，母后在宫中离不得嬷嬷照顾，嬷嬷请回吧。”
闻言，芳嬷嬷便知今日这差事算是办砸了。太后派她过来，一是为了打压下纪氏女，好叫她知道王爷是尊贵不可冒犯的；二是将玥灵等人安插在纪氏女身边；三是为了修复和王爷的母子关系。这位镇北王最恨被人算计，因而才会不管不顾地鞭笞刚过门的王妃，为的便是报复胆敢算计他的纪家人。如今知晓是太后瞒骗了他，纵然太后口口声声是为了他好，他的心中对太后亦是有气的。往常即便不进宫，他也会日日命人去慈寿宫代自己请安。可禁足的半个月，镇北王府没有一人来请安，太后想知道王府的情况，还得靠自己的眼线。太后自然无法容忍，这才有了芳嬷嬷今日之行。“王爷，老奴自知身份低微，不该妄议主子的事，可老奴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太后是什么性子，老奴最了解，老奴实在不忍王爷与太后母子生了嫌隙，那样太后就太可怜了。”
芳嬷嬷眼中有了湿意，声音也带了悲切：“太后她老人家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啊！”
“近日王爷府中不宁，连累王爷受到今上训斥，太后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若非当初她一心为王爷寻一门好亲事，如今王爷还是风光的镇北王，岂会被禁足？”
慕琛听罢，淡漠的脸上也有了丝动容。他的眸光柔和下来，轻声道：“嬷嬷快回宫吧，替本王问候母后。”
芳嬷嬷心里一喜，有了这句话，太后那边便可以交代了。忙笑道：“好好，老奴这就回宫，将王爷的心意告知太后。”
慕琛点点头，“王总管，送嬷嬷出去。”
王总管连忙躬身“请”道：“请嬷嬷先行。”
送走了芳嬷嬷，大厅却还跪着一个玥灵。其他的宫女不用受罚，却也不知所措地等着王爷的吩咐。慕琛揉了揉眉心，“王妃既说了不必人伺候，你们便去王总管处报道，让王总管安排活计吧。”
“是，奴婢遵命。”
十个宫女齐声回道。待王总管回来，得了慕琛的令，便领着宫女们走了。慕琛见玥灵还跪着不动，漠然道：“你是母后宫中的大宫女，想来是受不得委屈的，王妃性子急躁，你不便伺候，便去东院服侍红拂夫人吧。”
红拂是他的人，这玥灵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仗着出自母后宫中而骄纵。而红拂近来脾性也和婉了许多，几乎恢复到了孕前的水准，对母后派来的人定会待之以礼。如此一来，玥灵能够照顾红拂安然待产，总比去东院天天被纪灵笙刁难的好。玥灵记挂着太后的交代，便哀声道：“贱婢冒犯王妃，若不得王妃原谅，贱婢当真罪该万死了。”
“呵呵。”
玥灵突然听到一声冷笑，惊讶地抬头看着素来不苟言笑的王爷。只见慕琛冷冷地笑着：“你要有本事让纪灵笙原谅，本王倒是会高看你一眼。”
说完慕琛转身走了。既然这宫女坚持要跪着，那便跪着，横竖废掉的膝盖又不是他的。玥灵看着镇北王的背影，眼底深处有丝丝迷恋，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至于镇北王方才那饱含深意的话，玥灵并没多想。纪氏女再刁蛮霸道，也不能眼看着自己在大厅跪个几天几夜吧？这里有很多下人来来往往，估计不消半日，此事便会在京城传开。到时候外面议论王妃虐待太后派来的掌事宫女，看那纪氏女如何吃得消！西院翠喜一脸不忿，脚步匆匆地进入屋子。“王妃，奴婢回来了。”
纪灵笙站在一张桌子前，面前摆着一张张上等的宣纸。这纸是之前红拂住在西院时，慕琛派人送来的，他原是想着日后常来西院陪伴红拂，便要找点事情消磨时光。画画和练字，自然是极好的选择。身旁又有美人作陪，红袖添香，也算能享受下那些文臣的雅趣了。可惜如今，全便宜了纪灵笙。纪灵笙是没兴趣画画写字的。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些宣纸裁成符纸大小。听出了翠喜语气忿忿，拿着剪刀的纪灵笙抬起头：“怎么了？”
“王妃所料不错，那芳嬷嬷果然借故罚了玥姑姑！”
翠喜气呼呼地说，“那女人实在不安好心，她非说是王妃不原谅，她才要跪着不起的！这话若传出去，王妃的名声可就坏了！”
谁说丫鬟就笨？瞧她家翠喜，多机灵啊！不过也是，那玥灵的算盘打得她在西院都听得到了，翠喜当然也能看得出来。纪灵笙笑道：“既然知道她不安好心，你还气什么？平白把自己气坏了多不值当。来，帮我裁纸。”
翠喜实在不能理解，王妃为何能如此淡定。但她还是依言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都说女鬼可怕，奴婢瞧着也不如何可怕嘛……脾气也忒好了。”
今日在大厅的事，连她一个丫鬟瞧了都替王妃气愤，换做她家小姐，恐怕早就上去抽那玥姑姑的大嘴巴子了！一个下人也敢轻视王妃，便是打死也不为过。女鬼姑娘却只是不痛不痒地教训她两句，最后还被王爷欺负得负气离去。如今女鬼姑娘裁纸是作甚？莫非……翠喜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似是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王妃，您裁纸是不是……要扎一个王爷的小纸人？”
纪灵笙被问得一脸莫名：“扎慕狗子的纸人干嘛，好歹人家也是个王爷，你这丫头胆子大，我还怕会连累纪府一大家子呢。”
翠喜懵了，“皇室之人这么小气嘛，扎个纸人泄个气也要砍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