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诡辩能手纪灵笙

    纪灵笙这半个月的日子，过得是十分的舒爽！本以为回了王府，少不得要应付慕琛这名义上的丈夫。哪知慕琛像是把她遗忘了，竟然一次没来找过她，也没叫她去主院。纪灵笙每天除了晨起打坐，就是吃吃喝喝，完善一下自己的改造计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王府的伙食属实差了点。来这么久，连顿海鲜都没吃过！每天两荤一素一汤。翠喜还说外面有很多美味的糕点，纪灵笙听得口水直流，打定主意等西院布置好了，一定要出门逛街街（gāigāi）！“唉，幸好我不挑食，不然每天都是同样的菜，这还怎么吃得下饭？”

    饭桌上，纪灵笙一边扒饭，一边嘟嘟囔囔。要说饭桌礼仪她是没有的，前世在山里被放养，每天只管到点去吃饭，谁会管你吃相好不好看。她那师父每回吃饭跟打仗似的，比她还丑。但翠喜将她的改变看在眼里，心头早就起疑了。导致这段时间，翠喜也十分的纠结。恐怕小姐是真的被鬼上身了……而不是单纯的被王爷刺激到性情大变。毕竟一个人会失去记忆，性情也会改变，但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翠喜很想给太师府递个信，可是……这位女鬼姑娘，对她也好好哦！晚上担心她一个人睡门外会着凉，居然叫她进屋一起睡！吃饭时还叫她上桌，她不敢吃，还盛了饭塞她手里！就连洗澡也不用她伺候，洗完了甚至还会问她要不要洗，要的话就让人再送一桶热水来……呜呜呜，小姐，对不起，翠喜不是故意背叛你的，实在是女鬼姑娘给的太多了！翠喜日夜都在煎熬的心情中度过，以致她总是走神。纪灵笙见这姑娘半天没动筷子，还当翠喜吃腻这饭菜了。给翠喜夹了块肉，纪灵笙劝道：“再忍忍吧，咱们这院子还没安排好，我暂时不能出去，也不敢让哥哥们送人进来。”

    真当她改造西院是闹着玩？她早就暗中观察过西院的地形，如今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在院中布阵。一旦阵成，外人轻易闯不进来。除非是轻功特别好的高手，一路飞越假山，才能直捣黄龙。不过那样的人物一旦出现，她肯定也有感应。而等她的玄术稳定些了，就能找些附近的小鬼替自己看门。到时候即便是武林高手来偷袭，她也不怕。这京城人气旺，鬼气也重，尤其是皇宫。想抓几个小鬼还是很轻松的。翠喜不知她的打算，她也不懂翠喜的纠结。主仆俩稀里糊涂的倒也相处得挺和谐。可这和谐很快被人破坏了。“纪、灵、笙！”

    慕琛脸上阴云密布，身上的衣袍乱七八糟，喊她时简直是咬牙切齿。他只是半个月没踏足西院，却不想整个院子变了个样。从院门进来的路，被一堆假山堵得死死的。王总管带着他在假山里七拐八拐，拐了半天也没到，他耐心告罄，便准备直接从假山顶上飞过去。谁能想到，这些假山是滑的。纪灵笙居然让人在每座假山上糊了一层桐油？他毫无防备，落脚时不慎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砸了王总管。脸面是丢尽了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发型还有点凌乱。慕琛憋着一股火气飞到院中心的房屋，一眼就看到纪灵笙和她那侍女主仆同桌地用膳。自己被她搞得如此狼狈，她居然和个丫鬟有说有笑地吃饭？在红拂跟前摆王妃的架子，对个丫鬟却像是亲姐妹。莫非怀有自己子嗣的红拂，还不如一个丫鬟尊贵？简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原本只想警告纪灵笙不要做得太过分，可现在，他掐死纪灵笙的心都有了。翠喜惊觉王爷到来，立刻放下碗筷站了起来，“王爷……”她紧张地偷瞄了眼王妃。纪灵笙一脸淡定，看得翠喜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女鬼姑娘不慌，想来问题是不大的。见纪灵笙没理自己，慕琛声音陡然一沉：“纪灵笙！”

    “啪！”

    纪灵笙把筷子一放，转过身不爽地看着他，“王爷今早怕是吃错药了？一大早就来我这儿叫魂。”

    慕琛瞳孔一缩，不敢相信她和半个月前，那一副好脾气地向他承诺，会好好和红拂相处的女人是同一个。是这女人本就喜怒无常，还是皇兄的撑腰让她有恃无恐？“翠喜，给王爷添副碗筷。”

    纪灵笙才不管他多震惊，吩咐了一声就继续吃饭。好歹也是吃人家住人家的，自己吃饭也不好让慕琛在一旁光看着，给他加碗筷算是礼貌了吧！翠喜点点头应了，就赶紧跑出去。娘诶，女鬼姑娘真是太猛了！她家小姐是决计做不到如此的！慕琛满腔怒火，身子却仿佛冻住一般，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翠喜拿了碗筷过来，小声道：“王爷请用膳。”

    慕琛脸色铁青，宽袖一挥，桌子便被一股气劲掀翻。虽然纪灵笙恰好吃完，可见桌子被掀了，她眉头还是微微一皱。她抬头认真地问慕琛：“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好心好意请你一块儿吃饭，你掀了饭桌干嘛？不想吃没人强迫你，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慕琛：“……”这女人的重点为何永远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管怎样，慕琛也不会向她低头的。“本王今日过来不是同你说这些废话。”

    他试图将话题导回正轨。纪灵笙果断地道：“这算废话吗？你知不知道这一桌饭菜要用多少银两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冲动和任性，王府上上下下都要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没朋友的？”

    慕琛只觉得荒唐，却又不欲与她做口舌之争，便冷了脸看她。然而纪灵笙对他的脸色视若无睹，“半个月前若非看在王爷这层身份，你以为拿些金银珠宝赔偿，我就会原谅王爷吗？”

    慕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令人忍无可忍。他声音压抑：“纪灵笙，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得寸进尺……”纪灵笙撇撇嘴，“我怎么得寸进尺呢？在王府这半月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了省钱，为了不给王总管增加麻烦，我都让厨房一餐只做三菜一汤。”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王爷和东院的红拂姑娘，每顿饭都是满满一桌菜吧？还有流水的补品送去东院。”

    “我如此通情达理，委曲求全，王爷还不知足，竟连我的饭桌都掀了……你堂堂王爷，莫非打不死正妻，就想改成活活饿死正妻？”

    一席话听罢，慕琛又像那晚一般憋火到内伤。纪灵笙就是个诡辩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