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宝贝女儿，爸爸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杨柳在电话里，开玩笑地问道：“有生日礼物吗？”
上个月她哥过生日的时候，老爸把一枚珍藏已久的民国三年的签字版袁大头给了儿子。这事儿爸妈都没跟她说，还是她哥前几天给说漏了嘴，她才知道的。从小到大，二老虽然嘴上说一碗水端平，但私底下总是偏心儿子多一些。
老妈说道：“当然有了。今天上午拉着你爸去了一线牵婚介连锁，给你办了个6888元的尊享会员。这是全国连锁的大品牌，你们那儿也有门店。我把你的资料都给他们了，但还需要提供你的身份证和学历-证书的复印件。你得尽快去一下门店，把材料给人家。”
杨柳一听头都大了：“妈！你花这钱干嘛呀？！赶紧给退了！”
“这钱可退不了。杨杨，你都三十了！你爸和我天天为你发愁。要是当初你肯回来工作，现在早就结婚生娃了。”
“你别老提这个行不行？！这跟我回不回来工作根本没半毛钱关系。再说了，这什么破婚介所，收费这么贵你们肯定是被坑了！”
“人家是正规公司，电视上还介绍过呢。它这收费有好几档……3888元的那种，一个月就给介绍一个。这6888的一个月至少介绍三个。妈不是想着，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得多挑挑。6888是两年的费用。今天正好有活动，还另外给多送了半年呢。这算起来，统共能给介绍近百个了。这百里挑一，你总能挑出个称心如意的来。”
无论杨柳怎么推辞，爸妈给她精心准备的这份生日礼物，都是推不掉了。她跟闺蜜抱怨起这事，没想到闺蜜还劝她，说这婚介所还要核实证件资料，说明挺负责的。比起自个儿网上找的那些，要靠谱太多了。
杨柳的这位闺蜜谈了一年多的异地网恋，男方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跑来这个城市找她。听着挺感人的。可同居了一个多月后，女方才发现男的告诉她的年龄，要比身份证上足足小了三岁。被拆穿后，男的还说，是父母为了让他早点上学，故意改的年龄。这话换了一般人都不能信。可女人一旦陷入了爱情，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看到了男人的前妻来讨要抚养费的短信，才知道这个比他足足大了八岁的男人，居然还有个孩子。经过这件事后，杨柳的闺蜜就发誓绝不再谈网恋。
要说这家婚介所还是挺敬业的，核实完杨柳的资料后，当天就给她安排了一次相亲。地点就在婚介所的会客室里。这里除了办公区外，就是一间间被隔成三、四个平方大小的会客室，主要用于安排相亲双方的初次见面。
杨柳在小隔间里，坐了快有十分钟了，男方还没有来。就在杨柳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的专属红娘走了进来。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姐，烫了个波浪卷，长得挺福态的。
她对杨柳说道：“不好意思啊，你再等等，就快好了。男方今天本来就已经安排了一场的。我是看他条件挺好的，于是临时牵了下线，让你们见一下。”
“这样啊……王姐，我看他这么忙，要不就下次再说吧！”杨柳刚想站起来，就被红娘给按住了。
“他就在隔壁，马上过来了。这人是国企的，自己还有房。现在条件好的男人很吃香的，你要把握住机会！”
正说着，外头有人敲门了。
王姐顿时喜上眉梢：“人来了！”
男人好像是下班后直接赶到这里来相亲的。他身上还穿着印有“xx电力”的工作服。俩人分别作完自我介绍后，就无话可说了。
杨柳看了下表，才聊了几分钟，现在就走的话总归早了点。
她只好没话找话地说道：“我看你挺累的样子。平时加班多吗？”
“还行吧。我是老员工，又是正式编制。一般来说，不怎么需要加班。”男人拿起纸杯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我今天下班就直接赶过来，这连续聊了几场。还真是有点累了。”
杨柳笑笑：“嗯，我听说了。咱们这已经是你的第二场了。”
男人摇摇头：“不止哦！你是今晚见的第三个了。在你前面，我刚和一个82年的聊完。”
杨柳有点笑不出来了。现在的婚姻市场上已经这么失衡了吗？就这么一个长相平平、谈吐无趣的男人，都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
“82年，才25岁吧？这么年轻就来婚介所找对象了？”杨柳有些不敢相信。
“25岁也不小了吧我还相过83年的呢。”男人打量着杨柳：“不过，我不喜欢找年纪太小的。要哄着，比较累。我还是喜欢那种懂事的，勤快些……”
杨柳觉着他俩很不合适，实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她找了个机会打断了男人的侃侃而谈，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对于杨柳不识好货的行为有些诧异和不满。但很快他又神色自诺，保持着一副领导的派头，坐在那儿朝杨柳摆摆手：“嗯，那行。你先走吧。我还要再呆会儿，他们后面还有给我安排。”
后来，杨柳又陆陆续续地见过有五、六个，但没有一个相中的。尤其让她恼火的是，红娘最近给她安排的两个相亲对象居然都是秃头。秃也罢了，要是干净利落地剃个光头那也行。可他们却偏偏要把那仅剩的几缕长毛，在头顶盘上一圈。这就让杨柳看不下去了！为此，她特意跟自己的专属红娘王姐强调，不要再给她介绍秃头。怕王姐忘了，杨柳还特意盯着她，在电脑资料里备注上这一条。
结果，这周末相亲，来的还是一个秃头。当着别人的面，杨柳也不好发作。等到男方走后，杨柳就直接跑去办公区找王姐投诉了。
王姐先是好言安抚了她一番，接着又说道：“这男的是做面料设计的。算有艺术细胞了吧？这不是跟你的要求挺符合的嘛！也就是头发少了点。看男人吧，不能老看些表面的东西……”
杨柳一听越发生气了，她还就是要跟头发杠上了。
“上回我就特意强调了，不要秃头！王姐，我跟你说，这事儿在我这是高压线！不管多优秀的男人，只要头发少了那就不行！”
她这情绪一上来，没怎么留意音量就拔高了。办公室里的人都纷纷扭头朝她看过来。
王姐连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嘛，从照片上也没看出秃……你放心！下次，我一定重点关注头发。”
她这相亲不顺，老妈还隔三差五地来打探进展。老爸也找她谈话，让她一定要摆正态度，不要好高骛远。还说婚姻不光是她个人的事，也是父母肩上的责任和重担。
杨柳被搞得心烦不已。有一次，她喝多了，跟严屹抱怨道：“为什么人就不能按自己想得活呢？明明都是一个个独立的生命体，怎么还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呢？”
严屹说道：“就算让你自个儿做主，你就能活明白了？混沌听说过没？人生就是一笔糊涂账。想太明白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杨柳问道：“那你过得开心吗？”
严屹想了想后答道：“不仔细想，就挺开心的。我想要的，都攥在手里呢。不过，还是有好些遗憾……但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你有耐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再不行，就熬呗。看谁能熬得过谁！”
杨柳说道：“你能活多久啊？红颜易老，还能熬得过老天爷吗？”
严屹也没少喝，他大着舌头说道：“我还年轻着呢！鲜衣……鲜衣怒马少年时，你听过没？”
杨柳恨恨地看着他：“年轻了不起啊？！还不是被人甩！”
严屹的眼前出现了两个杨柳，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妒忌！有本事你也找个人来爱呀？”
杨柳冷笑一声：“幼稚！”
严屹拉起杨柳的手：“我要是个女的，早就结婚生子了！我给关楠生个大胖小子……不！不对！要生就生对龙凤胎。到时我爸妈见了，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你说，多好呀羡慕不？”
杨柳推开他，骂道：“死基佬！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等第二天酒醒后，俩人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一对友爱互助的新时代好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