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来生不会再相见
“你是小荷的……”章卫的声音带着迟疑。
汪琳坦然回答:“我是她的女儿。”
“竟然真的是她的女儿!”似乎是对此感到十分震惊,章卫露出了一个既惊喜又复杂的表情。
陆樾泽一脸八卦地捅了捅云今安的后背:“怎么个事儿?什么小荷?谁的女儿?”
“莫非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这让人熟悉的桥段,简直跟小燕子找皇阿玛认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樾泽的思维逐渐发散:“你说她待会是不是就得背诗了?芦苇韧如丝,问章卫磐石是不是没有转移?”
云今安:……
这人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是这样的,有没有一种可能,肖夫人以前是娄家的婢女,你应该比我清楚她的事才对。”
陆樾泽一脸天真:“可我也不会去了解我那不太熟的母亲、从前的侍女、的家庭成员情况啊。”他努力画重音。
云今安同样学着他的重音说道:“那我又为什么会了解你那不太熟的母亲、从前的侍女、的家庭成员情况?”
陆樾泽:……
对哈,他为什么觉得她知道?
“我这不是想着你对肖家的事了解的更多嘛。”他讪笑道。
“我也只是来偷听了一晚上八卦,那人家也不是什么都聊啊。”
云今安瘪了瘪嘴,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我看着倒是不太像是夏雨荷的剧情,毕竟以章城主的性格应该不会是能让白月光的女儿流落在外面的人。”
“那他不是被人给关起来了吗……”
陆樾泽小声嘀咕,随后自己也意识到时间线不太对,转头继续认真看戏。
大约是看在她是故人之子的份上,章卫的面色难得和缓了几分。
“你的母亲可还安好?”
汪琳摇了摇头:“我娘已经去世许多年了,章城主若是想要和故人叙叙旧大约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听到这个消息,章卫有些恍惚地看向汪琳。
“当年她执意要离开临风城,我原以为终有一天会重逢,没想到却再也没有见面的那一天了……”
“你是……曾经听你母亲聊起过我的事情?”
汪琳点头。
“母亲曾说过,章城主既然已经娶妻,那便不用再与我等相见了。”
“她只怕是一直在怪我吧。”章卫的脸上浮现出怅然的神色。“所以才会宁愿躲到娄家去做婢女,也不愿回来。”
“知道了那些事情,难怪你会发现徐味的不对劲。”
“但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向你解释清楚。”
汪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向他。
章卫郑重地坐直了身子,像是在宣誓一般将手放在了心口。
“章卫此生唯爱赵瑜一人,绝无二心!”
说着不顾徐味愤恨的眼神,继续对着汪琳说道:“你可以放心地告诉你母亲,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姐姐,再也没有其他人。”
“章卫,你真可笑!”一直冷眼旁观的徐味骤然厉声开口。
“你心里有其他女人,却要娶慧文为妻,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装什么情圣?!”
章若铃被他捧在手心里宠了这么多年,方才被骂被渣男辜负时,也没有见他如此生气,可如今章卫一段对其他人的表白却让他彻底破了防。
说到底他宠爱章若铃,是因为这是慧文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也是他和慧文的结晶。
可相比之下,即便是他的女儿,也比不过慧文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而害死他心中这缕白月光的章卫,如今竟敢当众为其他女人宣誓,他这是将慧文放在了哪里?!
自然更能勾起他的怒意。
章卫好脾气地看向他,眼神里满是笃定的认真:“我与瑜儿的感情,慧文一直看的一清二楚,也明确告诉过她,即便瑜儿离世,此生我心中也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感恩她家中对我的照拂,也感恩她愿意为瑜儿挡的那一剑,甚至也感恩她愿意拖着病体奔赴千里让我能够为瑜儿报仇。”
“可这一切都只是感恩,这么多年以来我对她从未有过任何越矩之处,我对瑜儿的心从未变过!”
“徐味,你根本没有资格来议论我和瑜儿的事!”
他的一通输出,气得徐味猛喘着粗气。
但他心里也明白,正如章卫所说的那样,慧文心里也一直很清楚,这人对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愫。
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这么多年来总是活得那么迷茫和绝望。
“徐丹师,其实不怪卫郎的。我一直都清楚他心里并没有我,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他甚至根本不愿意娶我。”
彼时气若游丝的慧文眼里还闪烁着泪光,却还在一心为章卫说话。
“可若不是他给了你希望,你早就不必在他身上耗着,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他这么说着,满满的都是为她抱不平。
虚弱的女人连摇头都显得缓慢而无力。
“他从来没给我任何希望。哪怕是我真的成了这个府上的女主人,哪怕他的确给我提供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他却始终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
“他总是对我客气疏离,却在院里种满了那个女人最爱的梨花,筑起了她最喜欢的秋千,仿佛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他心中所念的都是另一个人。”
“卫郎他原本就不爱与我见面,即便是极少的时候,过来和我说说话,也会一遍一遍的向我承诺,若是我有意中人,他会放我自由。”
“他对我很好,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一提,他便会尽力去满足。”
“可就是并不包括他自己。”
“是我自己把自己困在了这里,也是我自己犯了错,才会让一切走上错误的轨迹。”
“希望来生,我不会再和他相见。”
她其实一直没有怪过章卫,即使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也只是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害人害己。
徐味未必不懂得这个道理。
但在他求而不得的内心里,早已经逐渐扭曲偏激,自然不能接受他爱的人在另一人面前,直至死亡都如此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