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拜神
“元漪！我有事想跟你说！”
卜元漪一心都在石壁上的珠连诀上，没注意到曲南歌此刻的神情。
“你说什么”
她没回头，盯着墙壁正仔仔细细观看。
“元漪，你”曲南歌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深呼一口气：“元漪，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喜欢你！”
卜元漪这回听清了，不过她并不意外，曲南歌对她的心思任谁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她自己呢。
和曲南歌认识这么久，他于卜元漪是有恩的，多少次死里逃生都是有他在，她想过，是不是自己能重新开始？可如今姝灵宫危机四伏，她绝不能分心。
“南歌我”
见她犹豫许久，曲南歌也明白，如今实在不算是表白的好时机，只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他也不愿让她为难。
“我知道元漪，如今你内忧外患，是我欠考虑了，我不想你有太大压力，跟你一起走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曲南歌苦笑一声，忍着心痛，说：“你放心，有我在，你安心去做。我愿意等！”
卜元漪被堵的哑口无言，她甚至还没回答，曲南歌就已明白，她觉得心口趟过一汪暖流，蔓延至周身。
她笑着点了点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她也不敢说，这样没日没夜的给自己找事做，也是为了不去想那个人。
——
元春已过，莫归将拜神祭祖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
这些日子，曲南歌搬到了鹤白水榭的偏殿，但平日还是在卜元漪的屋子里居多，而卜元漪每日躲在房中刻苦钻研珠连诀，甚少出门，孤男寡女常常共处一室，姝灵宫上下对此多少有些微词，此事也传到了莫归的耳朵里。
“大长老，这宫主也太不成体统了，姝灵宫的规矩，有家室的弟子都要在山下安家，可这明目张胆的把人带进了鹤白水榭去住……”
莫归在青竹虚听着下面的汇报，眼底一片幽暗，她有些怀疑：这丫头才回来多久，这么快就移情了？可瞧着她对自己恭顺有余的样子，似乎并不把接管姝灵宫放在心上。
“也罢！随她去吧，宫主自小流落在外，一时不知道姝灵宫的规矩也是情理之中，找机会我去说说，若是她们二人真有此意，早日成婚也是件喜事！”
底下的弟子凑上前，冲莫归递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大长老，明日便是拜神祭祖的日子，仪式一过，她就是姝灵宫名正言顺的掌门人了。”
“自然，姝灵宫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
莫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碾碎了手里的葡萄，诱人的汁水顺着手指淌下，像是紫红色的血液。
转眼到了拜神的日子，这几日曲南歌尽心的调养卜元漪的身子，再加上姝灵宫气候宜人，适合养病，卜元漪身体也好了大半。
她清楚珠连诀的霸道，若是身体调养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她不急一时，再加上还要参加拜神祭祖，绝不能让莫归有一丝怀疑。
当日，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什么岔子，只是卜元漪发现，有几个弟子看她和曲南歌的眼神怪怪的，有些鄙夷！
卜元漪反应过来了：自己家的祭祖她带个外男参加，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但这样一来，见效更快，这些人都会觉得她色欲熏心，更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宫主，请您上前敬香。”
卜元漪缓缓走向敬神台，每走一步都在心底坚定一分，她看向历代宫主的灵位，最中央的是母亲卜君姝，上面甚至还有几块香灰没打扫干净。
她忍住心中的不快，按规矩进行完仪式，她下神台之前，拿衣袖将卜君姝的灵位擦拭干净。
旁边的莫归见状赶忙上前跪下，满脸自责：“宫主恕罪，都是属下一时疏忽，对先宫主失敬了！”
下面一众弟子也随之跪下，高呼：“请宫主恕罪！”
这是把她架起来烤？
卜元漪语气温和的说：“大长老快请起，您操持宫内大小事务已是焦头烂额，难免有照顾不到之处，元漪得益于大长老帮助，心中万分感激，怎好责怪。”
她亲自上前扶起莫归，抬眼看向下面众人，面色平和，道：“诸位也起来吧，今日之后，姝灵宫事务还是由大长老掌管，我身子一直不好，需让曲大夫治疗些时日，你们务必好好配合。”
“谨遵宫主之令！”
忽然一阵暖风吹过，从山峰处吹落下一朵小小的丁香花，正落在卜元漪手心，她回头看向卜君姝的灵牌，眼底涌出一股寒意，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随后的日子，卜元漪以病中需静养的理由，打发了来伺候她的弟子，鹤白水榭如今除了她们三人，只有几个新进的小弟子负责外务打扫。
兰心也在一点点成长，莫归送来的宫内事务，都由兰心负责整理再交由卜元漪，如今她好得差不多了，整日把自己关在藏书阁修炼。
在外人看来，这位新宫主终日沉迷男色，又不思进取。
曲南歌闻言实在有些无语，只不过为了卜元漪的计划，他也愿意担这个恶名，更何况……男祸水也着实新鲜。
眼瞧着卜元漪稳定下来，曲南歌准备给白江麟写封信，他知道白江麟一定在等他们的消息。
他在信上为当初给白江麟下药之事道歉，告诉他柳月熙如今一切安好，叫他不要担心。
曲南歌私心里不愿意说太多卜元漪的事，如今她愿意试着忘记过去，于他来说是个好的开端。
——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云霄阁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白江麟靠在曾经关柳月熙的巨笼里面，接过白江隐递来的信件，他有些不敢相信，柳月熙离开的那样干脆，他本以为此生都听不到她的消息了。
“江麟，柳姑娘她怎么样？”
白江隐最近一直听弟弟说他们二人的过往，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眼见着白江麟自打柳月熙离开后便一再消沉。
白江麟摇摇头，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她很好。”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手里的信，信上关于她的消息只有寥寥数语，却足以让他杂乱的心绪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