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响
“啾，啾啾，啾啾。”漂亮的小刺猬又来拱她。
夜半，桑果回到家里，刚躺下放松一番，小刺猬一直往她手心里拱，它背刺密集着，碰到手心里痒痒的。
“团球，别闹，让我休息一下，就，就一会儿。
听见那声“团球”，刺猬愣了一下。
拱的动静突然停下来，桑果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团球是她和小七在刺猬背后起的私下叫的名儿，这回被正主逮住了。
桑果忙起身补救，“我们，你要让我去哪？”
注意力被转移，刺猬动了动，它用微微湿润的鼻头碰碰她手，然后用刺背对着她指向柜子方向。
桑果心下顿时明了。
又是数钱吗。
虽然自己偶尔也喜欢数钱，将自己辛苦赚到的钱数过后又小心宝贝的装起来，钱袋袋压在枕头底下就特别惬意又有安全感。她有一次在小七枕头底下发现小钱袋后，发现小七也有这样的习惯。
难道妖类都喜欢数钱？
桑果将钱袋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床上，再回到床上时，小刺猬把两个钱袋单独拱出来，另外几个钱袋放置在一旁。
看样子是想要她数这两个钱袋了。
桑果细瞧钱袋上面的花纹，这是放今天赚的钱的钱袋子。
分文未少，与账目上一致。
待它数完又放回柜中去，那团小刺猬也整个身子缩回去，滚到她的枕头上，也是想要睡觉了。
虽然是缩成一团，却不是受到惊吓的炸刺紧闭状态，而是惬意放松着，露出一小截粉嫩的爪爪和白色的肚肚，眼睛轻眯着，它发出轻缓的“啾”的一声。
是在向她道晚安。
桑果将钱袋放进柜子里上好锁，一转头是一团球惬意地在她枕头上叫，她看见了，眉目舒展着，也回应了它一声“晚安”。
她们做完了今日的最后一项工作，也是他们这窝里的妖类喜闻乐见的工作——数钱，桑果将小刺猬放到桌上，放回它柔软的窝里去。
随后，一夜好梦。
酒楼实行的九折券计划是以羊肉带动猪牛鱼肉菜销量，效果不算明显。
一来牛是重要耕作生产力，国家控制宰杀与销售，在京城贩卖不多，酒楼也就不能以牛肉为销售重点，二来猪鱼肉本就是购买力低的客人们多点，吃可得起羊肉的都是生活较为富裕的主儿，到点菜的时候基本都是该点什么还是点什么，反而因此少赚了折扣掉的银子。
他们的九折券搞错了发放群体。
主事人桑果立马转变营销策略，对于消费力高的人群，与其发放九折券，不如进行赠菜。所有菜品上桌后可以针对不同情况再赠送一道菜，用小碟装着，为试吃版本，也增加了随机性，这次是东坡肉，下次又换作别的菜。
又有消费力较低人群，坐在酒楼偏外侧，他们通常点一道寻常菜品，配花生与小酒，一坐坐上一整晚。
一道菜盘不小，只吃一道乏味，钱袋子又不允许再加一道肉菜，就算是很便宜的鱼，也是比大多素菜贵上一些的。
那不如将菜拆分，几道菜拆分又组合，成了套餐，每道菜一小碟，分量不算多，却有素又有肉，解了肚中馋虫又能营养吃饱，最后一块甜味溢满的蜜饯入肚，便能迎来一个精力满满的下午了。
桑果想法虽好，暂未能付诸实践，一来没想好做什么套餐搭配，二来还有一件事情压身，是关于酒楼说书唱曲的艺人。
只要酒楼开门营业，就会有随性的艺人进门来，多是来打板唱曲的，若唱得好客人便给些打赏，都是来讨一份生机，直接扫地赶人不好，可艺人聚集着在门前，有人爱听还好，却是扰了其它客人清闲，门外聚集一圈更是难做生意。
这几日里，若是有说书唱曲的艺人来，桑果便请入屋子里头中央，给他们展示舞台，后桌备好茶水供应，他们临行前也会给些辛苦银钱。
一班艺人请进门，再来的艺人看见主人家已请人唱曲，便去寻下一个地界了。
酒楼重回了秩序。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每日艺人不同，说书唱曲儿能力难分，也不稳定，这样别提是增长销量了，光是给艺人的钱就又多了份支出。
桑果在寻一班好艺人，打算下午固定时段来请人说书，晚间再请人来唱曲。
事情便这样定下。
策划酒楼销售方案，又是后厨掌厨，偶尔回家再对一对账房先生算好的账目，小七虽然也大致学会了用算盘，能帮着桑果对账，可再有其它，也是无能为力了。
为了辛苦的师傅，小七在下午出门采购时就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条鲜活的大鱼，准备晚间吃一顿用以鱼汤为底的鸳鸯烫菜锅来。
清淡奶白的那边盛出鲜美鱼汤入口，另一边多加了辣料的则以烫菜为主，捞起辣香浓郁的薄片牛肉，再下些新鲜的蘑菇、笋子这些各类菜品，辣到发汗饮半碗微微放凉的奶白鱼汤，下的面条捞出来也是配在鱼汤里面。
一顿下来，希望能让师傅能放松下心情。
一只小黑猫看着盆里面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刚吐过泡泡，似乎看见他来，一摆尾巴溅出盆外不少水。
不怪鱼心生恐惧，他看见鱼就想到晚上的鱼汤。晚上的鸳鸯锅底是照顾他们三个人的口味，却是没想到那只团球，小刺猬也是能吃辣的。
当然，他站绝对的清汤锅底派别！
今天不算忙，小七跟桑果说了一声，拎着鱼鱼先回家去炖了。
出门遇见凌似，小七迎面先打了声招呼，“辛苦啦，凌师傅。”
凌似注意到小七手里拎了条鱼，他眉头几不可微地蹙了蹙，他闻声仰面柔声说着：“回家去啦。”
“是啊，后厨里也快忙完了，今天可以早些手工。”
两人打了个照面，便又一个去后厨，一个收工回家去。
“啧，这人好自私啊。”凌似喃喃咋舌。
“什么？”小七耳朵灵，他听见什么坏话，转头去看是谁。
一转头，是已换上笑面的凌似。
“怎么了？”凌似问他。
想到上次他还带虾池来分享给他们，这是个好人。小七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听错了，“没事没事，是我听错了。”
：自私的耳朵还真灵光。
：回去给师傅炖香喷喷的鱼去。
他们怀揣各自的想法背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