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量天
“你真的是方黎吗？现在的你……我感到好陌生。”
筱筱拦在白折与柳、武二人中间，苏醒过来的她恍如隔世，不敢相信那样强大的乔家二兄弟宛若死狗跪倒在她所认识的方黎脚下。
方黎……他可没有这样的实力。
她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方黎啊。”白折歪笑，心里一片明镜，眼睛眯成一条线，连木头都不喊了吗？
“不，你不是的！他的笑不是你这样的。”
“哦，那是那样？”
白折一步步走向筱筱，想再一次以熟悉的方式抱住筱筱。
可筱筱却避开了。
她否定了白折的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在场没有一个人敢擅自离开，静静的等着两人。筱筱沉默了很久，白折一直很有耐心的等她说话。
可惜，换来的却只有无声的眼泪。
“是这样的结局吗？”
白折自嘲，女人第六感还真是离谱，这么快就发觉我完完全全替换成另一个人。
“你们两个想好怎么死了吗？”
不再理会失去神采的筱筱独自眼泪，他正式开始审判柳、武二人。还没有等他开口，两人就已经连忙开口解释。
“前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成错了？”
“是啊，我们死不瞑目啊。”
“求求前辈高抬贵手吧，我们愿意为前辈从无情崖取来无情草。”
两人惊慌失措的神情悉数落入白折眼中。不知不觉间，起初依偎在两人怀中的女伴都已经远远站在一旁，生怕沾染与其牵扯上关系。
人心复杂，趋吉避凶都是人之常情，白折对此了然于心。倒是这个“前辈”的称呼有点充满玩味。
都说修仙路上以达者为先，无关年龄，只要境界高，就代表是前辈。两人的表现可谓是求生欲望极强，可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他没有给予二人回答，因为阎王爷会好生招待他们，与他们认真聊天。
天地五行元气被撬动，一张大手浩瀚无垠，带着磅礴的压势滚滚而来。从无关紧要之人身上穿过，直指柳、武二人。
对于配角的名字，白折从来不屑一顾，给个痛快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尤其是那种烂大街的脸，见过一次就会忘记再也想不起来。
这不正好梦境之中，人物本就模糊不清，倒也有几分相得益彰。
“快哉，快哉！人生得意须尽欢！就是要发乎本心，搞个痛痛快快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白折眼神逐渐嗜血起来，危险的视线飘忽不定。在场剩余的众人后背发凉，不寒而栗，胆小者甚至连忙开口求饶。
可这一切有用吗？
既然整个梦都是虚构的，滥杀就等于无罪。
一念之间，念头豁达，白折出手也便毫无顾忌。
有句话是怎么讲来着，筱筱也好，红色衣裳小女孩等人也罢。
“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彻彻底底的毁灭掉吧。”
他远比人们猜想得还要绝情。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于无情崖下，到最后囊括至整个方圆数百公里。整个无情崖被磨平，长达数里巨大的半圆形深坑在飞溅的沙尘之中若隐若现。数十道华光应声而起，神念交织，有大能者被惊动。
“那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好，无情崖方向出大事情了。”
感受先前被撬动的五行元气，天地灵力的汇聚，十几名无量宗元婴大修火速赶往现场，五颜六色的遁光闪烁天幕。
“何方高人，驾临我无量宗门下？”
轰隆！
突然间，伴随着恢宏浩瀚的声音，一道更加巨大的光柱拔天而起，从无量宗最深处升起，露出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怡然傲视天地，身上的法力波动赫然到了化神期。诸多元婴大修都是整整齐齐鞠躬行礼：“见过太上三长老大人！”
“老道量天，不知这位道友何故闯我山门，杀我宗下试炼弟子。”
飘飘洒洒的白须化神期太上三长老神色肃穆，手持洁白无瑕的玉柄拂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折。
他刚才的神念看得十分清楚，眼下其貌不扬的少年，看似毫无法力波动，与普通人无异。实则刚刚调动的弹指一挥的一击，竟然轻松引动五行元气，调动天地灵力发出浩然之力，移山填海，瞬息之间地貌变化，整个无情崖永远消失天地。
见到此幕之后，纵然神念告诉他眼前少年就是一个尚未修法的普通人，量天真尊依旧打起十二分警惕，如临大敌。试问能调动天地五行元气的人能是个普通人吗？调动天地五行元气的最低门槛就是化神，对面起码是跟他同境的存在，不过有十分高明的隐藏气息的手段傍身。
“量天？好一个丈量天地的名字。不过嘛名字取得好，真本事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地貌沧桑亿万年的变化，在强大的修士面前，也不过是一指。
白折心神激荡，一股豪情从胸中奔涌万丈，男儿顶天立地莫过于此。
他负手而立，眼睛斜眯，又不屑一笑：“你既然能量天，那么我就来量量你吧！不，是一起量量你们全部！”
“狂妄！”
“疯子！”
“魔道！”
……
量天真尊与宗门几位执事、真君对视一眼，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常人做梦……必然光怪陆离，难以测量，规则混沌不显，无丝毫逻辑可言。尤其入梦之后，五蕴皆迷，常人万难醒转，纵然机缘巧合，偶尔得着清醒，也无法次次如此。
梦境产生的本身重在执念二字，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甚至在清醒过来后几度猜想，梦境之中诞生的筱筱就是基于平日里他对拥有一个可爱女友的幻想——呆萌可爱，对自己依赖，百依百顺。
越是能清醒过来的梦，一个人的逻辑能力就越强。同时，梦里光怪陆离的规则也越稳定。甚至能自我修正……矛盾感，让做梦者迷失其中，沦陷无法自拔，看清自己。
立于天空之中的白折旋即摇了摇头：“此刻虽然不能改变外界，直接移形换影，改变环境做到一念永恒，但我的&39;存在&39;却是谁也更改不了，因为这里是我的梦，我便是梦境的主人。”
“现在……是该尝试影响周围，修正世界了！”
“他在呓语什么？”
量天真尊眼皮狂跳灵识预警，预料到将有大恐怖发生。能修炼到他这个份上，必然果断至极，二话不说当即就把压箱底的绝学招呼上，一挥拂尘：“众人听令，随我结阵！”
“尊法旨！”
十几道光芒交相辉映，错落有致，构成一幅周天星辰运转轨迹，盖周天无极之变化，似乎是要演化整个宇宙鸿荒，炼了这片天！
轰轰！
刹那间，一道道蒸腾而起的淡紫色雾气，从阵法中凭空出现，化为一个汹涌波诡，奥妙无穷的冰冷竖瞳，紧紧盯着白折。
“有意思，无量无量，意味着是能推演周天演化的宗门吗？这么快就掏出宗门底蕴了？”
实际上他猜得半对，无量宗之所以叫无量宗，能推演周天演化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能丈量预测未来洞破天机，从而逢凶化吉。
无量宗能残存下来，不是没有原因。
无量，无量，算力无量 ，古有算法，代表之一的《孙子算经》更是细化到了极致，比如亿之后的兆、京、垓、秭、穰、沟、涧、正、载等，比单位个之前的还有更小计量单位。
修仙者能通过强大的神识通过奇功异法计算周天细微的轨迹走向，预知未来。
借用科学的解释就是可以通过基本粒子，运动的轨迹看到过去未来发生的事情。
曼哈顿博士亦如此。
可以说，强大的修士神识就是一台行走的人体超级计算机，算力无穷，能够计算推演周天演化。
白折卓立半空不动，看着周围诸多门户变化，演变出诸多星辰大地，浓浓天地杀机，眼睛之中的兴趣之色愈发浓重。
究竟是你是“造物主”，演化星辰天地，还是我是真的“造物主”。
不觉得很有趣吗？